紫苏离开了江陵,带着张汐音给她的两大箱子东西回盛京去了。
那两大箱子里装的都是礼物,是给家人的。
段淑柔已经懂事,看得出母妃眼里的思念。
“母妃,您想外祖母他们,怎么不回盛京?我们一起回去,不也能跟外祖母他们一起过年了么?”
张汐音牵着她的手:“柔儿,规矩不能如此。”
段淑柔只说:“可我们只是回去过年,又不是做什么不得了的事,难道如此都不允许吗?”
张汐音解释:“规矩来说,无诏不得入京,你父王是藩王,既是藩王便要守着规矩。之前你父王已是承了你皇伯父的偏爱,我们才一直在盛京过年。”
但人,不能太过了。
若是一直这般,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段淑柔点点头,又问:“那哥哥呢?”
“哥哥这两日应该能回来的。”张汐音说道。
段淑柔回自己的院子呢,张汐音则跟凌熙在偏厅喝茶。
凌熙和言珩今年不回岭南过年,在这边过年了。
言珩是江陵人,多年在岭南陪着她,她也该体贴体贴丈夫,让他在师门过年。
“初三这样,我们就下山了。”凌熙说道。
古月派在山上,若是想在师门过年便要待到初三才能下山。
张汐音就说:“年礼都送去你们府中了,初三下山,正好一起去灵隐寺祈福。”
凌熙觉得甚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熙和言珩留下来用了晚饭才回去。
第二日的傍晚,段暄晟回到府中,进门去拜见了父王母妃,又去拜见祖母。
老太妃看着他,笑说道:“怎么长这么高了!”
这才半年不见,就跟嫩竹一样转眼长得老高。
段暄晟笑说道:“祖母觉得,我比父王高了吗?”
老太妃看了眼门外进来的夫妻两,笑说道:“瞧着还不够。”
段渐离咳了声,笑道:“想比父王高些?”
“那是自然。”
段暄晟笑说道:“孩儿自然是想样样都比父王更出色的,总不能比父王逊色了去。”
“那你可得努力了。”
段渐离说:“要想超过我去,你不单只是身高,还需得武学,兵法等等。”
段暄晟很有自信心,点了点头:“孩儿如今已是铁甲军的主帅了。”
铁甲军是守卫盛京安全的军队,也是精卫军,一共五万人。
而铁甲军,一向也是听皇帝命令行事的。
段渐离挑眉:“钰儿把铁甲军交给你了?”
“嗯,皇兄说要把皇城的安危交与我手上,其他人他信不过。而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便不好分心去管一支军队。”
这钰儿倒是跟皇兄一样,他当年,皇兄也是先把铁甲军交到他手里。
只是他一心要离开皇城,去北境征战,后来才接手了夜狼军。
“那你就要尽心,守护好皇城。”
“孩儿知道的。”段暄晟说道:“皇兄一心信任我,我必不能叫他失望。”
而且,一国的安稳全系在皇帝的身上,皇帝是万不能出事的。
段暄晟知道自己责任很重,并没有任何放松。
张汐音说:“你可有培养自己的精锐?”
段暄晟点头:“有的,也是皇兄给的。”
“嗯?”张汐音看了眼段渐离。
段渐离就问:“钰儿给你另外的精锐兵?”
“给了三千人,都是兵家子弟出身的,皇兄说叫我自己培养成为精锐,日后于我有好处。”
这钰儿……
段渐离说不出的吃惊。
张汐音也是心中震惊。
皇帝亲自给人,让段暄晟培养自己的精锐,又把五万铁甲军交给他。
说句不好听的,有铁甲军在手,便是破城谋反都足够了。
那可是铁甲军啊,只听命于铁甲令。
段暄晟手握铁甲令,只需要一声令下,铁甲军可以毫不犹豫的破皇宫杀皇帝。
段渐离和张汐音都很是沉默了,老太妃则笑说道:“这样才是一家人啊。”
正是因为信任,段暄钰才会将自己的命放在弟弟的手上。
夜里,段渐离在书房写了一封奏章,叫人快马加鞭送去盛京。
小年,王府里很是热闹。
香叶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家一起过小年。
管事等都在偏厅用饭,他们则在主膳厅。
香叶的手艺好,如今哪怕是冬日,也有各样新鲜的菌子,蔬菜等,做出来的菜系越发的丰富。
段暄晟笑说道:“送去盛京的菌子更是好卖,供不应求了。皇兄也很是喜欢,叫我过了年回去,教他怎么培育菌子。”
张汐音笑了起来。
“他有空做这个?”
“自然是没时间的,只是好奇。”段暄晟说道:“皇兄说了,便是身在朝堂之上,对于新鲜事物也该知道,不能做个井底之蛙。他还说母妃您巧思多变,若是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定要记得给他捎一份去。”
张汐音点点头。
“成,出了年你带一个人回去。”
小年过后便是新年。
大年三十这一日,王府里贴红挂彩,去年墙上的红纸都拆下来,吊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也换上崭新的。
张汐音坐在屋里作画,老太妃在另一边教段淑柔剪窗花。
“郡主,郡主。”
外面,奶娘进来施礼,说道:“古月派送来了东西。”
段淑柔笑着就出去了。
张汐音摇了摇头,说道:“这性子,养得跟个男孩子一样。”
老太妃放下剪刀,一边打开手里的红纸,丝毫不在意的说:“什么性子无妨,且叫她自在就好,咱们尝过的那些苦头,自是叫他们不要再吃一回。”
“母妃说得极是。”张汐音也觉得是。
她吃的那些苦够多了。
段暄晟是不能轻松了,他身为郡王,自然是要跟着他父王一样,做个为国为民的人。
但柔儿不用,她是个姑娘家。
前院,段淑柔刚到,便看到两个人在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
长鞭飞舞间,段暄晟闪躲起来稍有不轻松,但也没吃到鞭子。
“你们打什么呢?”段淑柔喊了声。
说话间,段暄晟抓住了长鞭,用力一扯,长鞭绷紧。
另一头,一袭红衣少女仍显稚嫩的面孔很是桀骜,清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懊恼。
“六师姐,那是我哥哥。”段淑柔哒哒跑过去,又对段暄晟道:“哥哥,这是我六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