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音对两个孩子自然也有担忧,但也知道,做为父母,将孩子拉扯大了就好。
大事帮忙拿主意,小事多看着,却不能去干预。
若是事事都要孩子依照自个儿的想法来过日子,那养的就不是孩子,而是傀儡了。
回到家中,跟嫂子和哥哥说了,父亲和母亲也在旁边听着。
“你说的道理我们都懂,我和你嫂子也是这么想的。”张寿安说道。
温语柔在一旁点头。
只张永康叹道:“大抵是我年纪大了,这心中总不安。”
父亲母亲过世后,他和黄氏便是府中的老太爷老夫人了。
黄氏拍拍他的手背,看张汐音:“你们何时去南城。”
南城是大誉的沿海城市之一,直面再南下就是烟国,烟国那屁大点的国家,竟是也敢跟大誉叫板。
若是炮弹厉害些,便一炮轰平了什么了事。
张寿安听得笑道:“娘,哪儿有这么厉害的炮弹?”
现金最厉害的炮弹还是妹妹让人想出来的,那等东西已经是很厉害了,难道还能有更厉害的,一颗炮弹就能毁了一个国家不成?
还真有!
不过,那是书上有的,记载着有的书籍也烧毁了。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昏暗,香叶在厨房里捣鼓着,跟厨娘们做了一大桌子的水货。
还有她点名的椒盐干煸大虾,色香味儿俱全,远远就闻到了香。
张汐音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
吃过饭,张嵘礼还未回去,过来施礼。
看他有话要说,张汐音笑着叫婢子送了一杯暖汤给他,问道:“要说什么?且说。”
“姑母。”张嵘礼还是略有些犹豫的,他对谁都能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便是面对父亲母亲,虽有尊敬,却没有这般拘谨。
“姑母,您是不是……”
“嗯?”
瞧着孩子犹犹豫豫的,张汐音倒也没急着追问他,耐心的等着。
“您觉得,安家如何?”
安家?
张汐音的脑海中略微一想,就想到了是谁。
盛京中的安家有两家,其中一家是翰林院的,翰林院编修。
张汐音说道:“你说的是翰林院的安家编修吗?”
“是。”张嵘礼说道:“姑母,我虽然还未十六,眼见着也快了,我想……”
张汐音看他面色通红,脸上都是男孩子的羞涩,像是……
情窦初开的少年。
张汐音惊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安编修,莫非是想跟……”
张嵘礼咬牙,点了点头:“只是,只是有此意,姑母,侄儿喜欢安家大姑娘,但是……侄儿也只是心中所想,却不敢说与外人听。只是担心,不能让安家满意,也不能叫安姑娘满意,所以心中总是不安,又怕对安姑娘不好。”
张汐音是王妃,虽专注于生意,但官场的官员有谁她都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安家的姑娘年芳几何?
张汐音自然不能一下给他准确的话,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不能乱发表自己的意见。
“礼儿,姑母暂时不能给你任何建议,也不好说自己的意见。这个,需得等姑母了解安姑娘再说,可好?”
“是。”张嵘礼松了一口气:“姑母,此事暂且先别跟父亲和母亲说。”
“好,姑母不说。”
——
张嵘礼离开之后,张汐音便让紫苏过来。
“王妃?”
“你去让人打听打听,翰林院编修,安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大姑娘?”紫苏问道。
“对。”
紫苏应是:“这个不难,我明日便叫人去打听,且会小心些的。”
紫苏办事她是放心的。
夜深时,段渐离从书房回来,问她张嵘礼说了什么。
张汐音只是一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
“那我就不问。”
段渐离躺平了,两手枕在脑后说道:“眼瞅着越发冷了,冬日的物资已经看过,过几日便能出发。”
每年的冬日物资都是张汐音着人置办,每一件衣裳,每一床被褥都是经过检验的,需得叫守护北边的将士们吃饱穿暖。
誉泓帝还未退位时,这些冬日的物资国家出八成,她出两成。
若是换做旁人掌管,只怕要从这些里捞点油水,张汐音却一点没捞,反而是倒贴的。
以她的话来说,便是穷者便独善其身,达者则兼济天下。
她既有这个能力,赚到的银钱自不吝啬回馈给国家。
“出了年,晟儿和礼儿在京中科考之后再出发去南城,我们先在那边。”张汐音说道。
“嗯,如此是最好的安排,要历练,却也不能耽误该做之事。”
“是啊。”张汐音眼皮耷拉,声音都弱了几分。
段渐离侧身拉被褥盖在她身上,就看她闭着眼睛喃喃说道:“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一向不需要我们太过操心……”
“睡吧。”他柔声道。
张汐音嗯了声,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张汐音练弓的时候,紫苏派出去的人便打听到了安大姑娘的消息。
“安大姑娘已十六了,上安家提亲的有几家,如今还未有什么明确的回复。”
“打听的人都说安大姑娘是个孝顺的,为人活泼开朗,学识也高,所以很得适龄的公子们喜欢。”
听着是不错,而且学识高,难怪能叫礼儿动了心。
张汐音说道:“有法子能见到这安大姑娘吗?不叫他人知道。”
“有的,安大姑娘人缘极好,这各家的姑娘们有什么茶话会都会邀请她,明日就有一个,是沈家姑娘的。”
沈家,沈老丞相家吗?
紫苏笑道:“早前,姑娘您还救过那沈姑娘的命呢。”
张汐音有些茫然。
紫苏就说起那日定安侯府之事。
张汐音恍悟回神,是那次啊,她都忘了。
紫苏却是没忘的。
“王妃心善,自没记着这些,沈家却是记着的,这年年沈家的年礼都没断过。”
霁王府送年礼的多着呢,霁王府也会回一份相等的年礼回去,若是无甚大事都是没放在心上的。
张汐音听完,就有了主意。
“给沈家送个帖,我们也去一趟。”
“秘密的?”
“人家是年轻的姑娘们的茶话会,我们就不必坐一起了,跟沈夫人喝杯茶。”
“好、我这就去办。”
下午时,沈府就来人了,笑容满满的说道:“得王妃帖,夫人很是高兴,夫人说了,明日恭候王妃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