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门前。
几个仆妇在洒扫,旁边的妇人跟她们闲唠嗑。
说了没多大会儿,妇人就走了。
安颜在南房坐着,婢女芍花进屋,低声道:“走了。”
“她们说的如何?”
“都没有问题,况且那就是大姑姐他们,自然是没错的。”芍花说道。
安颜很是满意的点头。
张汐音和段渐离的身份,满府统共知道的也就四人,而且府中大多都是家生子,家生子与主家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没人会那么蠢乱说话。
和记酒庄也得到了回话。
掌柜的听完,只说:“当真是杜家的大姑娘和她的夫婿?”
“自然是真,杜家的下人问了好些,都说是,模样也跟杜家五公子有几分相似的。”
这倒是。
掌柜的是个会认人的,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只要有心都能记住成。
“如此就放心了。”掌柜的笑道。
酒保也是点头:“再说,那边不也是如常吗?也没听传出什么异常来,咱们在玉溪,他们在江陵,都是有消息的。”
酒保很是自信,他们是谁的人?
那可是以前的皇后,虽说如今不是了,可该有的本事还是在的。
皇后之强盛,自然非一般人能比。
掌柜的看他自满的样,骂了句:“都小心点,若是出了岔子,要你的小命不保。”
要是没出岔子,那自然是荣华富贵少不了。
酒保从一个混混,到如今大把大把的银子,置办了宅子还纳了几房美妾,生活美得很咧。
——
回到杜家。
杜长兴也从外面回来了,进门叫走下人,杜长兴就愤愤不已。
“嚣张至极啊!”杜长兴说道。
一打眼,看到角落堆砌的箱子,能看到稻杆挡着的里面是一些酒缸。
他上前一看,惊讶道:“这么多的酒?”
“这些酒水你们就当礼物送回到杜家去。”段渐离说道。
“好嘞。”杜长兴笑着应声,又嘀咕道:“都是和记酒庄的古井贡,这玩意儿可贵的咧。”
说着就要动身。
安颜忙拉住他。
“你急个什么,明日再叫人送回去就是。”她说道:“今日和记酒庄有人来打探消息,你那边有遇到吗?”
杜长兴回神,立刻说道:“有的,有的,有人问说昨日瞧着我家来了客人,问是谁。”
“和记酒庄的?”安颜问。
杜长兴摇头:“不是,不过跟和记酒庄有点儿来往。”
段渐离和张汐音就说道:“只要不露出问题来,便没事。”
杜长兴和安颜自然不可能说漏嘴的。
再说了,张汐音和段渐离脸上的人皮面具逼真得紧。
便是凑近了看也瞧不出那是一张假脸。
夜里。
姹紫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两套夜行衣。
张汐音和段渐离换上夜行衣之后,便偷偷潜去和记酒庄。
踩着房顶来到和记酒庄,两人分头行动。
段渐离去书房,张汐音去院子里。
和记酒庄的掌柜并不是住在后院的主屋中,住在后院主屋中的是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便是和记酒庄的东家。
此时,主屋里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有女子的娇俏中,伴随着男人的笑声。
“小美人儿,别跑,等老爷抓到你们,看老爷我怎么惩罚你们。”
“老爷,那你来抓我们嘛,这儿……”
“这儿……”
粉色的薄纱敷脸,男人看着虚影摸索追抓时,身后突然有风起,伴随着一阵清香。
嘭!
男人倒地了。
张汐音看着女人们身上都没穿什么衣裳,只裹着肚兜亵裤遮羞。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多少是好的,有鞭伤,有淤青,有抓痕。
张汐音看向她们时,几个女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露出怨毒的神情,与方才的娇俏嬉笑成鲜明的对比。
“要如何做是你们的事情。”张汐音说道。
她迅速到了窗边,闪身出去了。
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女人已经围拢过去了。
她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在打闹时,她看到那几个女子手里都抓着发簪,似是想要往男人的身上刺去,可每每又不敢下手。
她们,应该不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里,是有苦衷的才是。
屋里,几个女子将男人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堵住嘴。
她们卸去脸上讨好卖乖的笑,怨毒的盯着男人看。
男人长得肥胖如猪,躺在床上肚子仍旧鼓起来如怀胎十月。
真是恶心死,恶心死……
“杀了……”
“杀了他。”
“该死,该死……”
几个女子说着念着,其中一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过来,对着男人的一刀扎了下去。
里面有闷哼响起。
张汐音垂眸,取出帕子擦了擦剑把。
人生在世,本应善良,而不是利用权势金钱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女子的压抑啜泣声。
张汐音推开窗,说道:“从这边逃出去,我可以帮你们。”
几个女子相视一眼,各自都是满身的伤,如今手中又沾着男人的血,她们已经不想活了。
能在死前手刃仇人已是莫大的幸事。
“人活着才能有希望,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让你们换个身份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子们听到能重新换身份活着,眼中闪过几分渴求。
张汐音伸出手,对她们一笑:“来吧,我帮你们。”
来吧。
……
半个时辰后,段渐里看着巷子里的几个女人,他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
“如何处置?”
张汐音说道:“我已经叫了人,你先回去。”
段渐离不大放心。
“我去那边再看看。”
张汐音点头。
段渐离刚走了不到一炷香,有人拉着一辆马车过来,将女子们都送上马车。
车夫对张汐音抱拳施礼后,便驱赶马车出城去了。
将女子们送走,明日必定会闹起事情来。
不过届时,人已经北上远去。
即便官府来了,也抓不到人。
人刚走,段渐离回来了。
张汐音迎过去,与他一同回杜家。
天色大亮。
主屋这边还是没有动静,那几个女奴昨夜也没有从房中出来。
小厮觉得奇怪,走到门口敲门喊了两声都没有动静。
他推开门,屋中安静,烛火已经烧尽,蜡油滴了一烛台。
“东家?东家?”
小厮说着,迈步进去:“东家,我进来…啊…”
惨叫声掀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