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段渐离去看了北凉的三个死士,从他们的嘴里倒是没问出什么来。
不过也不重要了,人就是证据,哪怕是死了,尸体也要送回去。
死士的出现,驿站的守卫更森严了。
翌日,行队继续出发,而三名死士则由驿站的人并着王府五个护卫一起送去最近的县城,让府衙加人手一起护送回京。
——
两日之后,行队终于抵达江陵地界。
天空放晴。
马路有些许尘烟,路边是红色的高大树木,开着各色的花朵,香味儿很浓。
江陵比盛京偏南许多,气候更加温暖,冬末依旧有许多花开。
“王妃,您闻闻,好香的味道。”香叶笑道。
张汐音挑帘看了一眼,笑说道:“是很好看。”
满树的花,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不过叫什么已经不要紧了,此时马车到了江陵城门口,江陵新任知州付梓祥上前施礼。
后面的人同时施礼躬身。
“付梓祥,恭迎王爷,王妃,小郡王。”
后面的人齐齐同喊,动作整齐无比,像是排练过的。
段渐离掀开车帘下来,抬手道:“诸位不必多礼,日后江陵还需大家齐心协理,让江陵更繁盛才是。”
众人起身应是。
随后便不再多言,先进城再说。
段渐离的在江陵的王府早就已经建好多年,这些年也是陆续修缮改造,具体是个什么模样却还不知。
先进府邸,入住妥当才会开始办正事。
付梓祥等人就不需要陪同了,等住进王府之后,段渐离自会召集他们。
进了王府,便有管理王府的人出来迎接。
此人是誉泓帝安排的人,是个太监,年岁不小。
太监姓曹,王府的下人都喊他一声曹总管。
曹总管恭恭敬敬的行礼,请段渐离和张汐音去主院。“主院已经收拾好,一应物品等等都是新换上的,也熏了淡香。”
江陵王府仍是霁王府,不过内部格局是不一样了。
到了主院,敞开的院门一眼看进去,张汐音眸色一亮。
主院很大,而且布局甚好。
院中间是一个荷花池,荷花池里都是锦鲤。四面廊道向中间延伸,正中间是一个八角亭。
廊道都用白玉石雕刻,很是好看。
四面回廊,廊庑都垂挂了珠帘,吊挂玉石流苏坠子。
“这不错。”张汐音笑道。
段渐离看她满意自己就满意了。
曹总管则到:“主院是从去年开始修整改建过的,王妃能满意便好,您慢慢看。”
段渐离抱着段暄晟,拉着张汐音往主院的主房去,迈步进门,是一应的家具,桌椅,两边是半圆雕花拱门,立着水墨竹花的屏风。
张汐音先去卧房,穿过屏风看到巨大的妆台,还有雕花的拔步床。
自然也有不大满意的,但刚到也不好就立刻修改,如今这样她很满意了。
“如何?可喜欢?”段渐离问她。
张汐音回头看去,笑着说:“是不错的,要改的也等过些时日再说。”
段渐离:“依你。”
将段暄晟拔步床上一放,他竟裂嘴笑了起来,显然是喜欢的。
这屋子甚好。
之后。
用了三日的时间将所有的行李全部归置摆放好,当然,张汐音的不少嫁妆都在送来的路上。
段渐离也开始忙碌起来,他虽说前面就陆续在了解江陵的事宜,却不如亲临管理。
首先便是藩地赋税问题,地方官员一下是不好管制的,也不能硬来。
抓大放小,先紧着要紧的办了。
二月初,嫁妆也陆续送来了。
嫁妆箱子一个个的抬进王府,放入库房里。
但张汐音其实并不大在乎那些嫁妆银钱,她最紧要的只有那一个密码箱,密码箱藏在来时的行李箱子里,除了她和段渐离没旁人知道。
嫁妆送到过后,也紧跟着送来本家的帖子。
“是雅文的婚事,定在四月末。”张汐音跟段渐离说。
段渐离就道:“你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影子她们会保护你。”
张汐音其实不确定回不回,刚到江陵她也很忙的。
除了王府和江陵的生意,还需要跟当地的官员女眷熟络熟络。
段渐离则说:“如今雨水不多,我打算安排人再修缮加固堤坝之事,也要修建水渠等事。”
张汐音又道:“我想在这边再建两个跟京中一样的庄子,帮助那些苦难之人。”
一时间有诸多事情,旁的就不多想了。
倒是京中传来消息,大誉与北凉外交谈判,北凉外使被大誉的官员给打了,打得鼻青脸肿不说。
誉泓帝还下了攻打令,派遣十万军兵出发北境呢。
说到便做到,十万军兵在十日前就出发了。
当然,现如今他们需要治理好江陵事物,至于以后段渐离还会不会上战场着实不好说。
二月过去,张汐音和段渐离终于将一些要紧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
段暄晟已经六个月大了,这一日,张汐音发现他的牙床长了点点白色。
“要长牙了吗?”张汐音问。
奶娘笑道:“小郡王是要长牙了。”
张汐音听了很是开心,晚上段渐离回来之后跟他说了。
段渐离就笑道:“都六个月了啊。”
张汐音:“可不是嘛,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三月。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远在江陵的张汐音和段渐离没时间回京祭拜,今年的清明就不过了。
意外的是,凌熙和言珩在三月三时到了江陵。
言珩,是凌熙在岭南认识的一个打猎人,因为喜欢,便在一起了。
“他要回来祭拜,我自然也要来的,也能来看你和我的干儿子。”
凌熙抱着段暄晟,手欠欠的去捏段暄晟的肉脸,小家伙不乐意,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什么。
凌熙就教他:“叫干娘。”
“他才多大,你可为难他了。”张汐音说道。
凌熙只能作罢,奶娘把段暄晟抱走之后,凌熙拉着张汐音去洞庭湖别院那边,说是要钓鱼。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忙完呢。”张汐音拒绝了,只说:“你去钓,钓了回来做晚膳吃。”
凌熙看她那边桌子上摞得老高的账本,点头:“成,咱们今晚吃全鱼宴。”
“那祝你杆杆都有。”
“必须的。”
凌熙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
张汐音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人去买一块没有刻字的空白牌位。
张汐音没有立刻刻字,放去了后面的小佛堂,上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