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到齐了，时辰也到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出发去皇陵。
太祖皇帝的皇陵建的很近，从皇宫出发，正常的速度一个半时辰，而且就在华光寺不远。
到了皇陵之后，守皇陵的人已经打扫干净，将祭拜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时辰刚好，开始祭拜。
李皇后和誉泓帝并排站在最前面，地上摆着蒲团。
而张汐音和段渐离则站在两人的后方，同样是摆了软绵的蒲团。
随着一声跪。
众人跪下。
——
“母后，若是不成，我们当真要离开吗？”
皇宫外，戴着帷帽的李悦菀问道。
她好不甘啊！
好不容易母女相认，可结果竟是这样，她竟是到头来，连一天的公主都没当上吗？
没当上也就罢了，如今倒是要逃命的程度。
何其悲哉。
李皇后看着她，说道：“若是成了，我们便不用离开，若是不成，自然是要离开的。”
“可我们能去哪儿呢？”李悦菀问。
“大梁，再去北凉，悦儿，你的父亲不是段誉泓，是北凉皇帝赫连融恒。”李皇后说道。
听到这话，李悦菀瞪大了眼睛。
“所以，到了北凉之后，你父皇会派人来接你回去。”她说道。
李悦菀从震惊之后，变成了欣喜。
“母后，这是真的吗？”
“当然，你是北凉公主，自然是要该回去的。”
北凉公主啊，虽然不如大誉公主来得风光尊贵，却也是一国公主了。
——
祭拜结束之后，便要立刻回宫。
帝后不能离宫时间太长，回宫的路上，段渐离说道：“还有晚宴，不过做的都是素食。”
张汐音点点头。
段渐离看她神色有些不对。
“怎了？”
“不知，总觉得哪里不对。”
段渐离疑惑了。
“或许也是我多想。”张汐音摇了摇头。
祭拜太祖皇帝这样的大事，怎可能会有什么？
段渐离挑开帘子看了眼前面的马车，那是帝后的马车，车帘的纱布并不厚，隐约能看到两个人的背影。
他问道：“你是觉得，她不对是吗？”
张汐音点头。
“或许是我多心。”
“没什么多心的。”段渐离说道：“觉得不对自然有不对的道理，回到宫中自然就知道了。”
张汐音嗯了声。
回到宫中已经傍晚，夕阳余晖渐消，越发显得整个深宫如渊。
“偏殿膳食已经备好，诸位到这边稍做休息，便可以开宴席了。”宫女说道。
廊下，有一应的宫女端着铜盆等候，铜盆上有帕子，边上放着胰子。
许多人都去洗手。
张汐音也去，洗了手，那边便来人传可以进殿了。
到了偏殿门口，看到段渐离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来。”段渐离笑说道。
张汐音买不能过去，与他一同进殿。
前后的人都看到了，不少都带着笑意看他们。
“瞧瞧，多恩爱啊！”
“霁王是真的很喜欢王妃呢。”
“说实话，这么会赚钱的主母，谁不爱？”
有着带着善意，自然也有带恶意的。
恶意倒是听得不大真切，隐隐约约的说着不过是个二嫁女这样的话。
段渐离面色不大好，看向声音传来处。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目光，忙闭了嘴。
到位置坐下，面前的饭食果然都是素菜，不过御膳房的御厨厨艺很是不错，做得素菜也是色香味俱全。
誉泓帝说道：“大家都饿了，都动筷吧。”
随着他的话落，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棵菜入口，慢慢吃下去。
看他吃了，殿内的众人才敢动筷。
右边，公主席面前，永和公主端坐看着上方的李皇后，眸色带着些许的冷意。
段淑贞已经被送去和亲了，这个李氏什么时候才死？
温贵妃含笑吃着，今日，该是有好戏看了。
方才，她已经听到手下的人传来消息，那个孽种已经过来了。
过来好啊，过来，将李氏的真面目揭露才好。
到底是太祖皇帝的祭日，宴席不好上歌舞，吃过之后，誉泓帝便说道：“天色也不早，众爱卿先回府吧。”
没吃饱的搁下筷子，都起身施礼应是。
“臣等告退。”
官员带着家眷离开偏殿，由内侍领着离开。
偏殿内，就剩下段氏的人了。
李皇后咳了声，说道：“陛下……”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扑通跪在了御前。
李悦菀做宫女打扮，泪流满面的哭喊道：“父皇，孩儿终于见到父皇了，父皇，孩儿是您和母后的孩子啊。”
满场寂静中，只听到李皇后一声尖叫道：“禁军人呢？来人，拿下这个疯子。”
段暄鸣直接站了起来，面色沉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这不是……”
前定安侯府的那个平妻吗？
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还叫着父皇，叫着母后？
段暄鸣傻眼了。
温贵妃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惊吓的样子。
永和公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看李皇后和誉泓帝，再看面前的李悦菀。
“怎，怎么回事？”
有禁卫军冲了进来，要去抓人。
李悦菀哭喊道：“父皇，母后，我不是疯子，我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当年母后怀的明明是龙凤胎，我是被人故意抱走的。”
她哭喊着，正在去躲禁军。
李皇后愣住了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
李悦菀说道：“我是您的女儿啊，母后，父皇，当年，当年母后您是生了两个女儿的。是周家悄悄将我抱了出去的……”
“不可能？”李皇后不敢相信的说道：“本宫明明只生了一个儿子，你怎么可能会是本宫的女儿？”
偏殿里都是自家人，没有一个人离开。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李皇后当年生的龙凤胎吗？怎么可能？
惠妃娘娘当即看向誉泓帝，其他人也都如此。
誉泓帝完全不说话，他冷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眸中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李皇后已经迈步上前。
李悦菀则继续说道：“当年，当年周家将我抱了出去之后，便交给自己的人养着。他们养着我，就是为了能得到权势，母后，父皇，女儿也是在周家流放的路上得知的。”
她哭着，看着誉泓帝说道：“女儿原来不是没人要的弃女，父皇，女儿冒着杀头的罪回来，就是想见见你们，想跟你们相认，女儿死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