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的毒妇……
李皇后摔了手里的茶盏,咬牙道:“这害人的毒妇怎么就那么难杀?”
吉嬷嬷低声道:“霁王爷很是在意王妃,守在她身边的都很是厉害。”
“可恨!”
李皇后拍案,心中气得郁郁难平。
她的兄长,原本是可以活的,肯定是救走的。
如今都没了,李氏一族都没了,就剩下她一个了。
正想着,有宫婢端着茶点进来。
李皇后无意扫了一眼,惊得汗毛倒数霍然站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她急急过去,抓住宫女打扮的李悦菀说道:“你不要命了吗?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李悦菀一脸的难过,委屈的看着李皇后。
“母后,女儿也是听说了舅父一家的事情,想着母后心中定然难过,所以来安慰母妃的。”
难过吗?
肯定是难过的。
只是难过不难过的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然发生,但李悦菀却是万万不能被发现的。
李悦菀却突然抱住了她,在李皇后的怀里哭道:“母后,您还有女儿,女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女儿从小就很想陪在母后的身边,如今终于能如愿了,母后,您就不要再把女儿赶走了好吗?”
女儿。
李皇后这一刻,恍惚的仿佛看到了二女儿,她的贞儿。
以前,她的贞儿也是怎么抱着她撒娇的。
察觉到李皇后的迟疑,李悦菀越发的难过,说着多么想要母爱的心情。
最后,她跪了下来,磕头。
“女儿只是想念母后,担心母后,既然母后不想女儿留在这里,女儿这就回冷宫去。”
说着,又是磕了三个头。
抬起来时额头都红了。
她起身要走。
“悦儿。”李皇后说道。
吉嬷嬷看她神色,低声道:“娘娘?”
李皇后不管她,只对李悦菀说道:“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正阳宫里,在这里,你只要不出去便无碍。”
李悦菀欣喜,双手捂着眼睛呜呜的哭道:“母后,谢谢您。”
吉嬷嬷心头一叹,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担忧来。
把人接回冷宫不算,还要放在面前。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纵使如今的正阳宫没什么人来,可到底不似冷宫啊。
——
“王爷,人已经在正阳宫了。”
李悦菀入了正阳宫,消息也即刻传到王府。
段渐离点了点头。
下属施礼退下了。
张汐音扭头看去,惊讶道:“她当真出来?李氏也当真让她留在正阳宫?”
不怕吗?
那可是皇后的宫殿,人来人往人守着,哪能不被发现的。
这李皇后,怕是还以为自己只手遮天,后宫中的人都是她的吗?
但想到周易宏临时前给出的那个图案,心中还是有不安的。
“那些刺客的身上还是没有那个纹身图腾。”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沉默一刻。
“或许,只是周易宏故意拿个已经不存在的东西诓骗我们。”她说道。
段渐离却摇头。
多想也是无意。
张汐音起身往外走去。
段渐离也起身跟上。
“去哪儿?”
“小工坊。”张汐音说道。
那小工坊是给余大用的,张汐音把人接来王府,让人守着,余大在里面捣鼓了这许久了。
段渐离也要跟去,孙管家过来了,领着个内侍太监。
人到了跟前,内侍太监施礼。
“拜见王爷,王妃。”内侍太监说道:“王爷,陛下让您进宫。”
这个时候吗?
段渐离点头。
他拉住张汐音说道:“不知何时回来,你先吃晚膳,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张汐音笑着说:“好。”
段渐离就跟着内侍太监出去了。
张汐音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人了,才继续往后院的小工坊去。
小工坊里。
余大看着面前的东西,一再的试验着。
旁边两名打下手的护卫看着足有一人高的兵器架子将远处的木桩靶子全部击倒,惊得瞪大了眼睛。
好厉害。
“王妃。”
门外的护卫施礼说道。
余大扭头过去,他不能起身,便只是坐在轮椅上施礼。
“王爷。”
张汐音走到近前,看着那比她还高的武器架子,再看远处的木桩靶子的形状,就知道是成了。
“距离验证过了吗?”张汐音问。
余大说道:“估算的话,这并不能多远,只能依照王妃说的,做得更大。”
他抬手指向旁边,那边已经做了一半,想来要完成也不远了。
张汐音说道:“务必守好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此等武器,若是成功问世,定然惊世。
余大说道:“王妃,再需要两个月,就能完成了。”
完成后,还需要完善,等到明年开春便能问世。
——
皇宫里,誉泓帝和段渐离在用膳。
兄弟二人面对而坐,吃得随意。
誉泓帝说道:“你的小王妃到底与别人不同,总是危险些的。”
“她杀了李荣寿。”段渐离说道。
誉泓帝点头。
他知道,封尘在当日回话时就说了。
一箭穿喉而过,哪怕没有封尘那一箭穿心,李荣寿也是必死无疑。
当然,反之亦是。
他笑道:“你教得好,怎么想到让她练弓的?”
“她要学的。”段渐离说道。
想想之前,她说要练弓射箭的模样。
她做事,总是说到做到。
夜色浓浓,乌压压的天空不露半点星辰。
张汐音躺在软榻上,只看着那上方的大片黑暗,不见星光的天空似是风雨欲来。
婢子跪坐在一旁陪着,良久之后说道:“王妃,您在看什么?”
她也抬头看去,天上什么都看不到。
张汐音微微眯着眼。
她半晌之后才说道:“看天,看事。”
看的是眼前的天,想的是今后的事。
婢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笑道:“王妃看的总是和我们的不一样,王妃是做大事的人。”
“没什么不一样。”张汐音说道。
婢子抬头。
“只是面对的事不一样,想是都能想的,只是没有用心。”
婢子听得已经,忙坐直了。
“王妃,奴婢没有不用心。”
张汐音扭头看去,
“不是说你不用心。”她说道,露出温温柔柔的笑来:“你很用心,对我的事情想来是最用心的。我说的是,你对不是自己的事情不用心,不在自己思考的范围,自然是没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