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渐离对她自然无有不应，当即取了红缨枪舞了一套枪法。
张汐音看得惊叹。
她自然也看过别人舞枪弄剑，当时便觉得很是惊叹了，可瞧了段渐离的，才知道有如此充满杀意的枪法。
段渐离收势放了长枪。
“王爷，您真厉害！”张汐音由心叹道。
段渐离笑说道：“我可当你夸我了。”
“真心实意。”张汐音也笑道。
两人往凉亭去，有小厮端来茶水点心放下后施礼退下了。
段渐离这才问：“你过来找我，可是有事？”
张汐音点头。
“我有一新奇之物就要售卖，但做生意皆讲究独一份，是以，我需要进宫得陛下授予独权。”张汐音说道。
但她现在还只是个臣女，想要快速见到陛下并不可能，故而，她需要走捷径。
段渐离便是最好的捷径。
段渐离对生意经并不懂，有些茫然。
张汐音：“独有权其实可通过层层递进得到独有权文书，但时间很长，也需要不少流程。”
层层递进，便要花费不少银子。
哪怕她的祖父是尚书，也需要按大半的规矩走。
与其如此，张汐音自然是以最快的捷径，直奔最有话语权的那人去。
段渐离笑了。
张汐音看他只笑，问道：“王爷笑什么？”
“我很高兴，你遇到事情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蓦的，竟也不自觉跟着笑了。
段渐离将温茶递给她。
“喝口茶，我陪你进宫。”
他说的是陪，而不是带。
张汐音微微一笑捧着茶杯饮两口，茶水甘甜清香。
一整套琉璃餐具已经换了匣子装，用上好的纯白麻布垫着。
马车是王府的，在宫门口例行检查便放行，随后一路进宫去。
彼时，消息已经传到誉泓帝的跟前。
誉泓帝听说段渐离带着张汐音入宫来，倒是好奇。
方凌盛笑道：“说是带了新奇物什要让陛下您先掌掌眼。”
做生意的张汐音本就在这方面很有头脑，新奇的物什嘛。
誉泓帝说：“你猜猜是什么？”
方凌盛只笑：“奴婢可猜不到。”
马车来到殿门外，下了马车，再行一段距离才到御书房。
守门的太监扬声通禀后，里面再传来宣见。
御书房的门打开，方凌盛亲自出来相迎。
进入室内，穿过山河舆图屏风后，两人向誉泓帝施礼。
誉泓帝搁下笔，问道：“带了何物？呈上来让孤瞧瞧。”
门外有太监检查过匣子里的东西，再原封装回提进来。
“陛下，是一套琉璃餐具。”张汐音说道。
匣子打开，边上的长条矮桌上一字排开各样的餐具。
盆、碗、碟、盏、杯……
看到这些餐具时，誉泓帝眸色一亮。
“好晶莹剔透的杯子。”
方凌盛已经拿过去了。
誉泓帝接过仔细盘看，入手光滑，上面还有花纹，浑然天成一体。
“这是……”誉泓帝看张汐音。
“回陛下，是琉璃。”张汐音说道。
誉泓帝一顿，跟着念道：“琉璃？好字，好字……这是如何制作？竟是看不到丝毫痕迹，如天然形成般！”
张汐音便说了琉璃如何烧制。
誉泓帝听完叹了一声，夸她道：“你真是好一个巧思！”
谁能从几颗烧制的五色石再想到这些？
便是那些炼铁，砖瓦窑子里日夜面对的人也想不出来，可她却能。
从五色石所出现的地方，一步步推敲再找人验证。
誉泓帝忍不住问：“你用了多长时间发现证实并制作出来的？”
张汐音回答：“回陛下，一年半。”
誉泓帝点点头。
段渐离就开口了。
“皇兄，阿音要售卖这些琉璃，需要您给个独有权。”
誉泓帝笑说道：“成，你们人都亲自来了，孤还能不给你们办吗？”
还两个人都来了，真是……
誉泓帝取了文书折子，写了几个字，随后递过去。
段渐离亲自上前接过，笑眯眯的手下，施礼说道：“臣弟谢过皇兄，改日送好吃的进来。”
“孤要福记一口酥。”誉泓帝说道。
段渐离笑说道：“好。”
有了誉泓帝的手信，张汐音和段渐离当即去了官府。
官府一看霁王带着准霁王妃亲自来办事，很速度就给办了。
琉璃的售卖准许契书，还有独有商业契书。
不过税务很高。
段渐离接过看了看。
“这些赋税怎这般高？”
段渐离回来之后，也是知道自己手里每年要上交的赋税是多少。
他的本以为已经是最高的了，可看着张汐音的，他突然有点儿心疼了。
他的两税加一半，张汐音的竟是到了三税。
张汐音说道：“不高，应该的。”
人站在高处，有舍才有得。
况且赋税入的国库，国库充盈，百姓才能安居。
回去的路上，张汐音说道：“我给的多了，百姓便可以少给。”
她能做的都做的，多多少少，起码也要做才是。
段渐离含笑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光浓情。
有独有权文书，官府亲证的，若是有他人也想要产制琉璃器具，便需要跟张汐音合作，获得她的允肯。
文书拿到的第二日，琉璃便送到器具铺子售卖起来。
透明的琉璃盏是个稀罕物，售价也不低，普通人家买不起，但世家大族却很是喜欢。
不过摆上台面半个时辰，便将现有的十多套琉璃具都卖完了。
闻讯赶来没买到的一些人便问起掌柜的，可能预定。
掌柜的笑说：“自然是可以的，只需要交付三成的定金，等琉璃器具都做好之后，便会依照预定的名次，先行取到。”
随后，掌柜的又说：“这些琉璃器物都是新出的，花样款式都在慢慢的丰富，各位贵人常来光顾才好。”
几个没买到的夫人就笑着答应，又让自己的丫头去交定金，记名。
铺子的内室，隔着一面墙，张汐音听着外面的热闹。
跟她预想中的一样，等日后越发的精巧，生意只会更好。
“真是好看，摆什么都好看！”
温贵妃到了长盛宫看琉璃盏，这些琉璃盏交给御厨，此刻已摆上了佳肴。
誉泓帝笑道：“这小孩儿七窍玲珑心，总有许多别人想不到的巧思。”
瞧瞧这琉璃盏，真是好看。
温贵妃点头，也笑说：“如今可是自个人了，想想就开心。”
出色的人总是讨喜的。
当然，也只是对心好的人来说。
心不好的人，自然是没有喜欢，只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