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刑部了？”
王府里，张汐音听了不免诧异。
“太子不是受伤了吗？之前说伤势很重，如今倒是好了？”
段渐离从门外进来。
“伤自然好不了这般快，但那到底是国舅，段暄鸣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自己的亲舅舅怎可能见死不救。
自然，段渐离和张汐音都不信段暄鸣当真无辜，伤他的是太子内监，外传的北凉刺客。
可实际却不会如此，李氏要想如何暂且不说，但段暄鸣绝对不能有事。
他是太子，誉泓帝若是死了便是他继位。
张汐音起身施礼，说道：“王爷，您回来了。”
段渐离过去伸手扶她的手腕处轻轻抬起，很快便松开。
“阿音不必如此多礼，这是在王府，你对我可以自在一些。”
“礼数不能少的。”
两人坐下还未开始说正事，段渐离先问张汐音要不要随他一起出去用晚膳，顺便看一看盛京的夜集。
张汐音倒是没什么要紧的，点头说了声好。
段渐离就很高兴。
张汐音想知道他进宫如何了，听说陛下又叫了付太医到永盛宫。
段渐离说道：“皇兄的心肺有硫毒。”
张汐音一愣：“硫毒？”
“是，硫毒是积年累月，在食物中一点点积累，最后心肺无法承载这些毒素时，人就毒发而亡了。此毒说起来，与你之前被李悦菀所下之毒的症状大同小异。”
都是靠食物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身体垮掉，随后死去。
大夫查不出病体的情况，自然会认为这是劳累过度，最后病逝。
张汐音：“李氏当真给陛下下毒了？”
还真是如想象中的一样，够狠毒，誉泓帝如此贤明君主她竟然忍心。
段渐离说道：“之前是不能肯定的，但如今巧合发现皇兄体内的硫毒，便能确定李氏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段暄鸣是太子，李氏固然也不年轻了，可她到底是个皇后，又得陛下的和睦相待。
她的地位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只管安生的治理后宫做一国皇后，谁都不能撼动她的地位。
誉泓帝退位之后，她便是更尊贵的太后，富贵的安享晚年。
可李氏什么都做了，换子尚且能说是为了做六宫之主，可杀温贵妃母子，让太子内监刺杀太子嫁祸北凉。
太子内监自然不会真杀了段暄鸣，却也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是北凉人指使的。
所有的案件到时候一并算到北凉的头上，大不了就是打仗，终归年年都在打，也不差这一件。
而李氏做这一切只有一个，清除一切能阻碍她的人，誉泓帝死，太子继位，扳倒霁王，到时候再将段暄鸣控制为傀儡，逐步听政掌权。
等段暄鸣彻底没了利用价值，就杀之，自己登上帝位，成为一国女君。
两人谈了许久，直到天暗下来才出门。
洪楼到底是张汐音开的，该吃的就吃过了，新菜式做出来也是首个送去尚书府让张汐音他们尝尝。
张汐音一时间不知该吃什么。
段渐离笑了起来。
“吃馄饨吧，东荣街外的巷子里有一家馄饨，做得极好吃。”
张汐音想到馄饨，也来了兴致点头。
两人出了东荣街，往侧边的巷子进去，果然看到一个门前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馄饨的香味儿还未靠近就已经飘来。
张汐音不吝夸奖：“这汤闻着就极好。”
都还未到摊前呢，就引得人食欲大振。
段渐离：“闻着香，入口也极好。”
来到摊前，馄饨摊主笑着打招呼，说道：“二位想吃点馄饨还是馄饨面啊？”
张汐音瞧边上，是一个妇人在包。
摊主笑说道：“这是内子，馄饨有大肉馅和小肉馅的，可以要全馄饨或者馄饨面。”
张汐音要了小馄饨，段渐离要的一碗大馄饨一碗小馄饨。
“三碗，两碗小的一碗大的，小碗馄饨十六个，大碗馄饨十二个，都是一个价啊。”
段渐离取出铜板给了，和张汐音在侧边的椅子坐下。
棚子打扫得很干净，有两张桌子给客人坐着吃馄饨。
烟火气息很浓，却又与东荣街的繁华喧闹不同，这里让人觉得很平静。
张汐音喜欢。
馄饨很快上来了，段渐离胃口大要两碗不定够的。
张汐音闻着浓香的馄饨汤，先舀了一点浅尝。
入口的浓郁的骨头香，香料恰到好处的不浓不淡，咸淡也极其的合适。
张汐音眸色一亮。
一直看着她的段渐离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得发笑：“好吃吧？”
“汤很好喝。”
张汐音吹馄饨再吃，入口当真是妙哉，忍不住感叹。
在这东荣街开了许多的店，竟是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如此好吃的馄饨摊子。
听到张汐音的话，摊主笑说道：“我们是去年从外地来的，来这边打拼也没什么能做的，便只能卖我们老家的馄饨了。”
张汐音扭头看去。
摊主就笑说道：“这些肉啊，东西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准备的，汤水每日熬新的，骨头，香料等等。倒也知道这巷子不好有客人，可也实在没办法，没钱租外面的好摊子，便只能在巷子里租没人要的。”
难怪无人问津。
这些地方是别人家院子外空地，不少人会租借出去。但到底巷子深，又是新来的，自然是没什么人来吃。
张汐音也就没再问了，吃完馄饨时看段渐离，他已经拿出帕子递给她了。
面前的两个碗空空，连汤水都喝完。
出了巷子，香叶丹柳心柳几个等候在哪儿。
段渐离和张汐音则往另一边的南街去，南街的热闹与东荣街不同，乐趣更多，但人也更杂。
丫头仆妇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南街。
张汐音和段渐离去看了皮影戏，又看脸谱表演。
杂耍不说，远处的中央广场有火树银花，两人又去中央广场看火树银花。
夜色已深，段渐离送张汐音回尚书府。
他有些意犹未尽，想再跟张汐音这般闲逛。
张汐音笑着答应了。
“那等王爷有空了，咱们再去。”
段渐离心满意足离开。
张汐音踏入家门时，楚国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紫苏跟她说是下午就来，一直不愿意走，就请到南房坐着。
楚国夫人为国舅府一事来。
张汐音说道：“我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