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鲭怔怔的看着肖芷韵,总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很陌生。
肖芷韵在鲜于鲭的注视下,表情有些不耐:“怎么了?”
“芷韵姐……”鲜于鲭欲言又止,“你先休息,我出去给护士包扎就好。”
“随便你!”
肖芷韵话音刚落,病房门打开,南宫遨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鲜于鲭手背上的伤:“手怎么回事?”
“没……”
“子聿,是刚才我削水果时,不小心划伤了鲭鲭的手,对不起……”鲜于鲭话还没说完,肖芷韵就满脸愧疚地道歉。
南宫遨眉头微蹙:“为什么你自己削水果?”
请护工是来干嘛的?
肖芷韵低垂着眼眸:“我现在又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什么事情都要靠别人才能活下去……”
南宫遨一听,声音一沉:“这话是谁说的?”
以肖芷韵谦和温柔的性子,不可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估计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被她听到了。
“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肖芷韵手指紧紧揪着被子,似乎在隐忍克制着情绪。
南宫遨哪里舍得她这样委屈!
这时,护工带着护士进来,南宫遨直接就训斥道:“你以后不用来了!”
护工愣了,眼睛瞄了肖芷韵一下,咬咬唇,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南宫遨又跟护士说:“让你们护士长重新安排一个护工过来。”
“好!”
护士喏喏地应了声,急忙出去找护士长,完全忘记自己原本进来是要干嘛。
“子聿,你没必要这样做……”肖芷韵温言软语劝道。
南宫遨寒着脸:“对那些没规矩的,不需要太心软!”
他的韵儿就是太善良,才会连底下那些人也敢欺负她!
“子聿,别生气了。”
肖芷韵小手轻轻拉着南宫遨的衣角,语气软得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鲜于鲭无法适应这样的肖芷韵,默默地往外走。
南宫遨这才想到她的伤:“鲭鲭,你的手……”
“没事,我回去擦点药就好。”
鲜于鲭说完,走了出去。
护工就站在护士站那边,跟护士长辩解:“不是我的错!是肖小姐说我脑子傻手脚笨,非要自己削苹果的……”
护士长打断她:“不管怎样,现在大少爷要换人,你也不需要再多说了。以后,再给你找另一份工作做吧。”
护工也知道争辩没用:“行吧,反正这么难阴晴不定的主,我也伺候不来!”
护士长提醒她:“别乱说话!那可是未来的南宫家夫人,惹怒大少爷,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护工撇撇嘴:“知道了。”
两人的对话,都被鲜于鲭听了进去。
病房门口值守的阿厉,突然开口说了句:“药。”
鲜于鲭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瓶,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
平时阿厉总是安静地站着不说话,犹如一座石像一样。今天主动跟鲜于鲭说话,是因为阿久的关系。
这次阿久本来失职了,要受到责罚。是鲜于鲭跟南宫遨求情,说错不在她,才让她免了罚。
阿厉又说了声:“谢谢你。”
鲜于鲭知道阿厉是阿久的哥哥:“你也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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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勒在休息了四个小时后,终于醒了。
他望着头顶蔚蓝色的天花板怔一会儿,慢慢坐起身,看到了趴在窗户边玩手机游戏的陆原原。
她正杀胡嘤嘤杀得过瘾,没注意到席君勒醒过来。
等到一局杀完,转了转发酸的胳膊,才发现席君勒就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看着自己。
陆原原站起来,走了过去:“喂,你没事了吧?”
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比起之前晕倒的时候,已经好看不少了。
“谢谢。”席君勒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只能道谢。
陆原原嗤了声:“不客气。”
大概,自己上辈子欠了他吧?所以,这辈子见了他,几乎都在“还债”。
“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陆原原已经偷溜大半天了,再不回去,被表哥逮到,估计要踢她离开了。
“等等!”席君勒叫住她,“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上回给她办住院,她用的是“二原”,一看就是假名。
陆原原之前刚说了见面就绕道走,现在怎么能打自己脸呢?
“本姑娘做好事,从来不留名!”陆原原潇洒地挥了挥手,关门走人。
席君勒嘴角不经意地弯了弯。
半晌后,他给孙格打电话,想要让孙格来接自己。
电话一接通,孙格就在那边急了:“祖宗,你弄这么大动静,为啥不早点跟我说啊?”
“什么?”
席君勒愣了愣,随后就看到陆原原飞快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他拽了起来,拉着就往走廊尽头跑。
那边有一个安全通道,陆原原拉着他想下楼,听到下面传来脚步声,又拉着他上楼。
爬了三四层,这层是眼科病房,病房比较空。
陆原原拉着他进了其中一个空房间,才气喘吁吁地对他叮嘱说:“现在下面全是记者,你待这儿别出去!”
全程被带着跑的席君勒,还有点懵:“你办理住院时,用我的真名?”
“没有。”
陆原原没那么傻,她记的是姜蓦赫的账。
席君勒疑惑:“那记者为什么会过来?”
“呃……”陆原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能是护士认出你了?”
毕竟,席君勒几乎全民皆晓,被认出来也是意料中的事。
不过,住院这种事,席君勒不觉得是什么不能告知的秘密。既然被记者知道了,出去解释一下就可以,没必要躲着。
“没关系,我已经让孙格过来处理了。”席君勒说,“等下,你先自己离开,别让记者拍到你。”
席君勒不想让她被牵扯进来。
“好,那我就先撤了。”
陆原原打开门,观察了下外面,没有记者上来。可她出去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撞见。
她依然从安全通道下去,脸上戴了医用口罩。
此时,下面全是记者,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跟他们交涉,希望他们能够撤离,不要影响医院的病人休息。
可那些记者哪里是那么好打发!好不容易逮到席君勒的大新闻,都想要抢头条。
陆原原从那些记者身边挤过去的时候,莫名地有些心虚。
当她快走出一楼大厅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