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臭屁!”
郁襄的嘴摆脱束缚的下一秒,就开始了疯狂的输出。
“你个老贼算什么东西,把我们往这一绑就以为自己是操控别人性命的上帝了?我看你是脱裤子打老虎——既不要脸,又不要命!池芯你别理他,赶紧干掉这个老家伙,免得他在这叽叽歪歪,看得人心……”
郁襄的话没有说完,霍莱就脸色难看地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力量再次封住了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时场面十分尴尬。
霍莱又一指姜从筠:“你说,告诉你的池女神,让她来救你。”
姜从筠抬起眼,如往常一样温柔恬静的目光和池芯的对上了。
也许这时候她们已经成为了足够亲近的密友,也许女孩子之间原本就有种奇妙的联系,在看到姜从筠目光的瞬间,池芯心中的那一丝慌乱忽然就被抚平了。
“从筠,你们受伤了吗?”池芯问。
郁襄立刻晃动着发出呜呜声音,姜从筠看了他一眼,声线柔和:“我们没事。”
看到他们居然叙起了旧,霍莱眼神微沉。
姜从筠有些愧疚地说:“刚才我和郁襄掉进了同一个房间里,如果我们分散开了,也许他就没那么容易抓住我们。”
“这不关你的事,”池芯毫不犹豫地说,“这里就是他所创造的,无论你们躲到哪里,只要他想抓你们,你们就逃不了。”
“让她救你们,快说。”霍莱打断池芯话,冷着脸对姜从筠说。
然而姜从筠也是个硬气的,偏偏不理她,只是看着池芯说:“芯芯,按照你的直觉去做吧,我们相信你。”
池芯的心尖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揪了一下。
该怎么在瞬间救下所有人?
郁襄和姜从筠的位置有些远,如果先赶去救下其中一个,保不准霍莱不会伤害另一个,还有深陷在古堡里,那些生死不知的普通人……
池芯呼吸微微窒了一下。
这是和以往都截然不同的危机,以前她不需要做出选择,敌人就在前面,她只需要冲上前将对方斩于马下,胜利就是己方的。
但现在不行,她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一旦做错了,让主要角色受到威胁,可能面对的将不止是世界崩塌的危险,还有……她自己良心的责难。
池芯看着姜从筠,看着她温和坚定的目光,又看向郁襄,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也充满信任地望着她。
他们相信她。
池芯的心口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丝明悟缓缓地从深处升起,她脑中满是嗡鸣的声响,连霍莱和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想起刚来到这个海岛时,她因为对世界意识的怀疑,而对主角团三人也产生了些许排斥,也许这排斥不是很明显,接下来接连而至的事件也让她没有细细想过这种感觉。
然而现在看着他们两个,池芯不禁对自己曾经产生的排斥和怀疑感到懊恼。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爱和勇气。
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一道明光突然划过脑海,池芯双手微颤,心情前所未有地明朗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池芯?”霍莱的话正好结束。
池芯看向他,语气平和:“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霍莱阴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池芯好像发生了某种改变。
在刚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池芯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失去了一贯的果决,这让人得以窥间,霍莱的这一手,还是扰乱了她的心态。
再厉害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拿重要朋友的性命威胁于她,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想到这点,霍莱的脸色又缓和一些:“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池芯有些好笑,“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改装房子又设计陷阱,好不容易把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一个要求?”
霍莱冷笑一下:“如果不是你们贸然前来打扰我的清净,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
池芯想了想:“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霍莱没有回答。
池芯自顾自地问:“你在这里占山为王,将所有人都掌控在你的股掌之中,是不是为了让他们都变成提线的木偶,你好用他们来向实验室交换异能药剂?”
到了这一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倒不如直接把压在心头的疑问问出来,也好战个明白。
谁知霍莱一听实验室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还说你们不是实验室派来的走狗?”他社会精英的面貌被自己撕裂了,面目狰狞地咆哮,“我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天大地大,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有异能!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
这一串吼叫倒是把池芯吼懵了,她觉得事情可能和他们估计得有些不一样,立刻追问:“你的异能不是从实验室获得的?”
霍莱的咆哮猛然停滞下来,他穿着粗气瞪向池芯,削薄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们不放过我的原因吗?以为我偷了你们的药剂?”
“等等。”池芯想要上前,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激光挡住了去路,她停在原地,尽力将声音放缓,“霍莱,我们不是实验室的人,相反,我们以为你和实验室有勾结。既然你和实验室没有关系,为什么要从外面骗没有犯罪的人进来?又为什么定期向实验室送人?”
最后这点本来只是她自己知道,现在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现在还想骗我,不觉得太晚了吗?”霍莱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整个人看上去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什么骗人进来,什么送人,你们又打了些什么好主意,是想借助法律的力量让我就范吗?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只能藏在地底的老鼠,永远也不可能把控整个世界!”
“你到底在说什么!”
池芯哭笑不得,但是说了这么多,有一样起码可以确认:霍莱也许不是他们猜测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人,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她含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目光直视着霍莱,缓缓举起拿着枪的双手,当着他的面扔到了地上。
“我真的不是实验室的人,如果你也不是,那我们就没有相互为敌的必要。”池芯轻柔地说,“你看,我把武器放下了,我们能谈谈吗?”
霍莱疯狂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半信半疑的疑惑:“你们真的和实验室没有关系?”
“比真金还真。”池芯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郁襄。
以往用这种乱七八糟比喻的人都是郁襄。
这一看,果然发现郁襄的眼睛都被急红了,可惜他的嘴还被死死地封住,没有一丝发挥的余地。
等会儿,景修白去哪儿了?
这个疑问在心头一闪而过,池芯就将它抛到了一边。
谁出问题他应该都不会出问题。
霍莱紧紧地盯了她半晌,也不知道他信没信,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他冷冷地问:“你刚才说,我从外面骗人进来,不是想让我认了这个罪名,然后把我也扔进监狱,好容易受到掌控吗?”
池芯没想到他居然能拐到这个方面,她深吸口气:“真的不是,我这么说,是因为这个监狱就是这么做的,你如果随便问一个东区的犯人就会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犯人,而是好好地被抓起来的普通人!”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她在向监狱长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经过这件事,她更加确定,霍莱应该和实验室没有关系。
霍莱眼里露出一丝震惊,他半晌没有说话。
“现在他们就在那些气泡里,你把他们放出来,就在这里,和他们当面对质。”池芯趁热打铁,“当着你的面,应该没有人会刻意往你身上泼脏水吧?”
“我不明白。”霍莱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有种失去目标的迷茫,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手掌,指尖不明显地发着抖,“我不明白,明明我已经甘愿缩在这座荒岛,做一个管理罪犯的牢头,为什么那些人却不想放过我?天下有异能的人那么多,我畏惧于这股力量,从来没有滥用过,为什么偏偏会找到我,还只盯着我一个?”
池芯听出来了点什么,她不可思议地和后面的同伴对视一眼:“你的异能……不是依靠药剂得来的?”
霍莱仿佛受到了侮辱,猛地抬头瞪了她一眼,“我恨极了这种妖魔般的力量,怎么会主动想要获得它!通过手段得到异能的人都已近被魔鬼俘虏了内心,他们已经变成了恶魔的走狗。”
池芯震惊地倒抽口气。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霍莱居然是一个天然的异能者!
天然的!
池芯就觉得以霍莱展现出来的这些异能来看,强悍又驳杂,完全分辨不出他的异能种类究竟是什么,原来竟是如此。
在所有人都不择手段,为了一针异能药剂甘愿一掷千金的时候,却有人怀揣天生的异能,只能龟缩在偏远的海岛。
电光石火之间,娄辰之前的话在池芯脑中一闪而过,他说在霍莱的身上,嗅到了和她一样的气息……是指的什么?
“既然你们不是实验室的人,那我的要求就改变一下。”霍莱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我不杀你们,你们也不许再考虑逃跑的事,永远待在这座岛上。你们放心,我这里资源够用,食物充足,足够让你们待到老死。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就放了你们。”
池芯的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来,她看向霍莱,发现他表情认真,显然是真心提出这个要求,只要他们答应了,他就不会伤害他们,反而会养着他们,就和那些失去自我的犯人一样。
“霍莱,虽然你不是实验室的人,但你知道他们,应该也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吧?”池芯轻声说。
霍莱眉目不动。
“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否认外面已经变成了末世,但是你不可能不清楚,事实比你想象的更残酷。”池芯说,“以你这种杯弓蛇影的程度,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这个海岛,现在看起来吃喝不愁,它又能坚持多久?当整个世界都被丧尸侵占,你还能抱着这么一块土地,安然老死吗?当实验室的人真的找了过来,以你现在的实力——真的能逃得过吗?”
池芯句句紧逼,强力地打破霍莱自我安慰的防御,让他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躲在这里,和我的妻子过完剩下的一生。”他咬着牙说,“我控制犯人,让他们没有逃出去的念头,只要他们不出去,就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你们也是,只要你们别想着逃,他们就永远无法找来这里。”
“你还有个妻子?”池芯愣了一下,这么多天,从来没有听犯人提过。
霍莱反射性地摩挲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她很好,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我,只要没人来打扰,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池芯暂且不纠结这点,她对霍莱的冥顽不灵皱皱眉:“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虽然不是实验室的人,但也是从外面进来的,我们能进来,其他人也能进来!你以为实验室不急着找你,是没有发现你在这里吗?他们只是被其它事拖住了,一旦你的利用价值超过了找你的麻烦,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过来抓你!”
“你又怎么会知道?”霍莱神经质地念叨,“我把海岛武装得如同铜墙铁壁,他们不可能找来的,不可能找到我的……”
“没看出来。”池芯说,“我们反正挺容易找来的。”
在霍莱要发怒之前,她立刻又说:“你知道实验室被什么拖住了脚步吗?之前运输物资的船是不是不来了?对你来说,是不是还在庆幸能来往于岛的人又少了一个?”
“他没有见过我。”霍莱说,“每次运输船上岛,都是裴嘉德去负责接应。”
池芯都快忘了这个人,乍一听到他的名字,一道隐约的什么划过大脑。
“你口口声声不是实验室的人,但我看你对实验室倒是了如指掌。”霍莱冷笑,“我知不知道又怎么样?外面发生了什么,和我没有关心。”
“我会知道,是他们之所以毁灭世界的进展受到了阻碍,正是因为我们摧毁了他们其中一个据点。”池芯直直地望着他,“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以为我们想来么?我们的船本来是开往A国巴尼亚森林,前去寻找实验室的!如果没有你的干扰,也许我们现在已经踏上了A国的土地,结束这一切了。”
霍莱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你们居然想……?”
“没错。”池芯嘴角上挑,一抹凌厉飒然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和她的语气一般坚定,“你大可以继续缩在这里苟活,只是你别忘了,只要实验室还存在一日,你这日子就永远不可能安稳,他们就像悬在你脖子上的利剑,什么时候落下来,不容你自己。”
霍莱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站立不稳般向后退了一步,久久没有出声。
池芯趁机向众多的气泡里望了一眼,除了看看目前的伤亡情况,还试图找出景修白的身影。
景修白没找到,反而正好让她看见,瘦猴被一只巨大的螃蟹夹住了胳膊,幸好他和阎临在一起,螃蟹钳子被阎临一风刃切断。
池芯回过头,语速加快了许多:“我知道现在一下子让你打碎自己的安全屋,放了所有人不太可能,但是更好的选择就摆在你面前,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吗?当我们干掉了实验室,拿到疫苗和血清让世界变回正常,你能不用靠控制别人,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底下活着,你就不愿意吗?”
霍莱目光空茫,他仿佛顺着池芯的话语,看到了那个他想都不敢想的美好世界。
“站在太阳底下活着……”他呢喃。
“和你说了这么久,我觉得你还没有被蚕食善良,你的心里也是对光有着向往的,对不对?”池芯说,“就算你不想,你的夫人呢?想想你的夫人,她就愿意和你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吗!”
池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嘴炮。
但是貌似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当夫人两个字一出来,霍莱的防线就被击溃了,他双手捂住了脸,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心疼。
“你真的……能取得血清吗?”他微弱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微不可察的希冀。
“我现在不能对你做出这个保证。”池芯如实回答,“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坏的结果而不去尝试,好的结果就永远不会发生,不是吗?”
霍莱浑身都震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
他看向池芯,艰难地启唇:“我……”
“他的夫人,恐怕没有什么机会回答愿不愿意了。”
一个熟悉而冷酷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池芯是背对着门的,她眼眶微眯,从霍莱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裴嘉德?你是怎么出来的?”他说。
从霍莱这里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池芯定了定神,转过身。
只见裴嘉德身上的警卫服都破成了一条一条的,显然经历了一番恶战,他喘着气,站在光芒耀眼的门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你们这里很热闹啊。”裴嘉德说,池芯发现他手里好像在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霍莱看向池芯:“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加入了你们?”
裴嘉德本来的确是池芯的合作者身份,但是他原本的态度就暧昧不明,再加上现在看他的表情,她对这点抱有怀疑。
“警卫长,你没受什么伤吧?”池芯没有回答霍莱的问题,而是对裴嘉德问出一句。
裴嘉德意味不明地说:“我没受伤你不高兴吗?可惜我没死在这里?”
池芯挑了下眉,心中有了点数。
这间古堡的威力她亲自体会过,再加上看到那些普通人挣扎的模样,也知道想从里面安全出来没有那么容易。
结果裴嘉德不但平安出来了,还找到了这个霍莱亲自选的地方,若说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警卫长,恐怕不合常理。
再加上刚才的谈话中,她知道霍莱并没有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那么在这座岛上,除了他还有谁能欺上瞒下,悄无声息地操控这一切……答案已经昭然欲揭。
“是挺可惜的。”捋清了思路,池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但是现在我比较好奇,你是有多恨霍莱,才往他头上泼了这么多脏水?”
霍莱愣了愣:“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没人理他。
裴嘉德沉沉地笑了:“能这么快想明白我的身份,居然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对当蛔虫没有兴趣。”池芯说。
裴嘉德讽刺般嗤笑一声,“我倒是应该感激你,要不是你们煽动东区起义,我还真无法把霍莱逼到这一步。”
“裴嘉德?!”霍莱终于听明白了,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刚才池芯说的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裴嘉德很干脆地承认了,他收起笑容,没有表情的脸在光与暗的映衬下,显得如僵尸般僵硬可怖,“我第一次做的时候,还小心翼翼,毕竟你有那种妖魔化的能力,十分怕你发现,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虽然拥有灭世的力量,却只想着隐藏,无论我做什么动作,只要不打扰到你,你都一一默许。”
“你居然……居然……”霍莱困难地深呼吸,声音一下子哑得厉害,“我那么信任你,当时面试你的时候,你明明说……”
“是啊,你面试我的时候,问了我一个问题。”裴嘉德说,“你说:如果进了这里,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你愿意吗?我说愿意。”
“那又是什么让你做出那些事!”霍莱急得向前一步,“那个赤诚热忱的年轻人去哪里了?你做的那些,你做的那些和恶魔有什么两样!”
“恶魔?你以为我甘愿成为恶魔吗?”裴嘉德冷笑,“正相反,我厌恶透了你们这些异能者,做梦都想把你们彻底消灭,当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在操控我们,我就不再是那个年轻人了,霍莱,只有你还这么天真。”
“你……!”
“你也不用恨我,我悟了,只有恶魔才能消灭恶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裴嘉德说。
“只有恶魔才能消灭恶魔?”池芯重复一遍这句话,“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是向实验室求来了异能药剂?”
“求?不不不,只是利益交换而已。”裴嘉德皱起眉,“他们要人做实验,我想要获得力量,仅此而已。”
“哈,我来末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自己的自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池芯几乎要笑出声,随即她脸色猛地冷了下来,“什么厌恶异能者,不过看到他们拥有力量而感到嫉妒而已,现在你也有异能了,怎么不见你厌恶自己?”
“你知道什么!你这种怪物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池芯这话不知道戳动了裴嘉德哪一根敏感的神经,他脸色扭曲,“如果不是有这种力量存在,我弟弟又怎么会……”
“还和他废话什么。”霍莱说,“就算他有异能了又怎么样?裴嘉德,你或许有野心,但是未免太蠢了一些,你觉得就算有异能了,就能把我如何了吗?”
霍莱一挥手,强劲的风开始在周围呼啸,绑着郁襄和姜从筠的树干都被吹得摇晃起来,池芯刚想过去救下他们,却被裴嘉德叫住了脚步。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裴嘉德说,“霍莱,你看这是谁?”
池芯扭头看去,只见裴嘉德伸手一拽,一根粗粗的绳子出现在他手中,而绳子的另一头……
“裴嘉德!”
霍莱双眼顿时变得赤红,他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几乎含着血的味道。
池芯看到,一只被绑着手脚,嘴上还戴着嘴套的女性丧尸,被他像狗一样地牵了出来。
“嘘。”裴嘉德轻声说,“如果监狱长太过激动,伤到了我,我不保证会对尊夫人做出什么。”
这证实了池芯的猜测。
周围呼啸的风猛然安静了下来,霍莱显然是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有你。”裴嘉德转而盯着池芯,“我知道你厉害,你向后靠到悬崖边上,不要乱动。”
池芯回头望了一眼悬崖边缘,这一眼,居然让她看到了一缕黑发在绑着郁襄的树干后一闪而过。
什么?
瞬间的惊愣之后,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她克制了一下,才没让欣喜在面上展露出来。
“快,不要磨叽。”裴嘉德催促。
池芯回过头来,难以言喻地看着裴嘉德。
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裴嘉德下意识地感到不对,他攥紧拉着女丧尸的绳子,警惕地说:“我劝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不然这女丧尸就完了。”
“你知道么?刚才霍莱说你蠢,真是一点都没有误会你。”池芯叹息一声,“这是霍莱的夫人,你用她来威胁我,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她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如被射出的利箭一般,几乎瞬间就到达了裴嘉德的面前。
她单手锁住裴嘉德的喉咙,另一只手一把抢过女丧尸,用力将她推向后面:“接住!”
与此同时,池芯感到手下属于人类的皮肤,霎时变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