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楠皱了皱眉头:“你是说”
往日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发生的事件却像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一样,看不真切。
“倒是有些奇怪了,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但是那二人长的是何模样,倒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燕子楠略有些烦躁地捶着自己的头。
“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李广陵伸手拦住了燕子楠的动作,眉头也是微皱着,看上去并不松快。
“刚才他说令牌,我突然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如果发生冲突的那个叫左木的,原本也是频繁的紧,但是,那女子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令牌,左木将其放在胸口之上,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实力大增。”
李广陵面露思索之色,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下颚处,看样子也有些心烦气躁,“刚才冷风说令牌,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对男女,但是奇怪的是”
“我对他们的印象就像是子楠一样,完全不真切了。”
众人听了,面色均有些不好。
其中白庆最为沉不住气。
“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事情对于李广陵和燕子楠这样修为的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广陵和燕子楠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到了相似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能?”萧远山此时却面露疑惑之色,看上去是真正的有些不解。
“我之前在山里的时候,我也总是记不清我师父和师伯们长得什么样子啊。”
白庆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你师父和师伯的修为肯定比你高呀,能隐藏自己的相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更何况”你傻成这个样子。
白庆清咳了一声,剩下的话倒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之中尽是促狭般的意味。
众人见萧远山依旧是这样懵懵懂懂的模样,都有些好笑,面上也就带出了些笑声,但是李广陵和燕子楠心中却又有了一些成算。
“是她。”
李广陵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
骄阳如火,远处人影攒动,喝彩之声往来而不绝。
只见那擂台之上,一个身穿红衣的娇俏女子,手中拿着一条闪着金属光芒的鞭子,一招一式之间尽是狠辣。
而她对面的那人应是一名散修,长得是中规中矩,手下时的招处也是有些分寸,但是在那女子如此蛮横的进攻之中,依然落了下风。
再次见到这红衣女子,与当时的心情全然不同。
当日是她咄咄逼人,李广陵不愿受这等气来才伸出手去教训,满心满眼的都是气愤,而此时再仔细观察这女子,却觉察些了不同。
她的身手虽说敏捷,但是却算不得高强,修为也并不算是很高,在众人中间勉强算是个中上的水平,但是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赶得上她的。
狠辣。
“明明是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出手这般的不留情面。”燕子楠看着前方,略有些感慨。
当然,也只是略有。
那女子甩出去的鞭子好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要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吞噬干净,眼底尽是一些对人命默然啊。
“走。”
这一场擂台比赛,王娇娇毫无疑问的获得了胜利,她面露不屑地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那名男子,哈哈一笑尽是得意。
底下欣赏她出手很辣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也有很多看向她的目光尽是不喜和担忧。
但是无论如何,在整个修真界,人总会对胜者有些优待,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和现状。
刚刚一下台,一位体型健壮的男子便迎了上去,然后默默的跟随在王娇娇的身后并不说话,好像是一只完全没有反应的野狗。
若是有有心人看见左木的眼睛,怕是会吓了一跳,原本深色的瞳孔被一种惨白所占据,整个人就像是被拼凑而成的木头,除了胸口微弱的呼吸之外,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是一个还保存着自我意识的人。
燕子楠原本想追上去,却突然被李广陵所制止了,只见李广陵望向前方的目光中是出乎意料的慎重。
燕子楠一愣,突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怎么了,李大哥?”为什么不追上去呀?
李广陵却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燕子楠心里的疑惑越多了,但是见李广陵这样慎重的表情,一时之间也没有敢开口询问。
他们原本计划着,在王娇娇从擂台之上下来之时便直接去询问她那块关于令牌的来由,算计来算计去,着实不是他们几人的风格,再加上时间紧迫,再周密的计划都扛不过那瞬息万变的形式。
还不如打个直球,万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其实也说不定呢。
但是就在王娇娇一下来之时,李广陵却突然间改变了看法,燕子楠并不知道他究竟感知到了什么,但是他却有一种预感,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突然燕子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难不成是那个叫左木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燕子楠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儿,之前还好好的,但是当左木出现之时,李广陵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李广陵此时心情十分的不妙。
燕子楠有一点并没有料错,他刚才突然改变决定,确实是因为左木的出现。
他刚才从左木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气息,竟然让他一时之间气血翻腾,忍不住心生烦躁。
但是这却并不是最为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在左木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己曾经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桎梏和灵魂的堙灭。
左木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的消亡,或者说,他用他的灵魂去向魔鬼交换了力量。
李广陵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沉甸甸的,他刚才亲眼见到了一场灵魂的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