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番外—后续4

司怀和小青在街上闲逛,听着路边的游魂野鬼们聊了会儿八卦,才慢悠悠地回陆家。

傍晚时分,院子里没有香客,鸡精和桃屋懒洋洋地窝在石头上打盹。

小青径直走到祖师爷面前,开始收拾香炉,解决供品。

司怀撸了会兔子,走向主屋。

刚走到门口,他就感受到门缝里透出来的诡异凉意,丝丝缕缕地缠绕上脚腕,轻飘飘的魂魄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司怀脚步一顿,突然想起屋子里有七煞锁魂阵,专门杀鬼。

他站在门口,正琢磨着要不要大声喊陈管家,让他把肉身拿出来,便听见院外的汽车声。

司怀回头看了眼,熟悉的迈巴赫停在门口。

陆修之下班了。

司怀朝他挥了挥手。

陆修之撩起眼皮,看到那抹透明的魂魄,瞳孔骤缩,身体陡然顿住。

注意到小青身上穿着的阴差服后,陆修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急剧跳动的心脏缓缓恢复平静。

司怀看见了他的神情变化,连忙飘到陆修之面前,解释道:“我刚刚跟着小青去抓鬼了。”

陆修之:“好玩吗?”

司怀在他身边飘了一圈:“客厅有阵法,我进不去。”

陆修之又问了一遍:“好玩吗?”

听出他语气不对劲,司怀凑到他面前,弯了弯唇:“你吓到了吗?”

陆修之掀起眼皮,浅棕色的眸子蕴着怒气:“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不会害怕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跟在你身边?为了给你阴气?为了要你的阳气?还是我闲得慌?”

陆修之唇角下压,嗓音低沉,他的怒气连一旁的桃屋和鸡精都感受到了,吓得它们立马跑得远远的。

司怀怔怔地看着陆修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修之生气。

“你生气了?”

陆修之沉着脸:“我不应该生气吗?”

“不是。”

司怀舔了舔唇,忍不住凑上前,慢吞吞地说:“就是觉得……老公生气的样子真帅!”

陆修之:“……”

他们靠的很近,司怀能够感受到对方微凉的呼吸拂过面颊,由于现在是魂魄状态,这么一丝感受都放大了数倍。

司怀喉头微动,手脚并用地抱住陆修之,吻住对方的唇瓣。

下一秒,亲吻的主动权便被对方夺走。

唇瓣的触碰,舌尖的勾弄……

陆修之的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仿佛要攥取他所有的呼吸,将人拆吃入腹。

司怀只能无力地张着嘴,上颚被顶的发麻。

良久,他瘫软地倚在陆修之身上,下意识去勾对方的手指。

勾住食指后,司怀愣了愣。

陆修之的手在抖。

司怀将手放到他的掌心,眨了眨眼,小声问:“你要不要打我?”

陆修之垂眸,望着他黑亮的眸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还要做这种事,提前告诉我。”

司怀点了点头,又问:“你不打我吗?”

“你还没有打过我呢,要不要试试?”

陆修之:“……”

他缓缓抬手,狠狠地拍了下司怀的屁股。

司怀盯着他看了会儿,压低声音说:“要刚才那种,生气地打。”

陆修之:“……”

司怀催促道:“快点,试试。”

沉默片刻,陆修之再次沉下脸,一掌拍在司怀屁股上。

他的力道掌控得很好,有点疼,却有带着点情趣,司怀心脏猛地跳了跳,舔唇道:“再说说刚才生气的那句话。”

陆修之低垂着眼睛,浅色的瞳仁变暗了几分,深深地望着司怀。

司怀看呆了,如果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肯定真的以为陆修之生气了。

“司怀,好玩吗?”

司怀咽了咽口水:“好、好玩。”

“啪——”

陆修之又打了一巴掌。

司怀改口道:“不、不好玩。”

“啪——”

司怀把脸埋进陆修之颈窝,忍不住摸了把胸肌,声音有些哑:“老公,你打我样子好帅。”

陆修之沉默了会儿,抱着他走向主屋:“在这里等我。”

司怀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眼裆,没什么变化。

魂魄状态能为爱鼓掌吗?

会不会更爽?

司怀正琢磨着,一抬头,就看到司弘业走出了司家,向陆家走来。

他看了两眼,紧接着,身后突然有股吸引力,将他魂魄往后吸。

再次睁眼,司怀靠在陆修之怀里,还有些恍惚。

司弘业走到两人面前,瞥了眼司怀弱不禁风的模样,皱了皱眉。

他看向陆修之:“秀绣的卷发棒好像落在这儿了,我来拿。”

陆修之点头,侧身让司弘业进去。

司弘业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发现司怀还靠在陆修之怀里。

拿到卷发棒,司弘业快步回家,问费秀绣:“司怀最近怎么了?”

费秀绣疑惑:“什么怎么了?”

司弘业说了一遍刚才看见的景象:“我刚才看见修之把他从屋里抱出来,他醒来后还一直靠在修之身上,有点不对劲。”

费秀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小夫夫感情好不行么?”

司弘业皱眉:“我们感情好,也没做这种事情。”

费秀绣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老了,我怕闪到你老腰。”

司弘业:“……”

………………………………

道天观的名声在阴阳两界广为传播,阳间因为商阳本地的宣传、司怀师出名门,道天观名声大噪,微博、淘宝店铺的粉丝疯狂上涨,建筑工地外都经常有香客聚集,自发地对着空地祈拜。

司怀和地府的关系一直广为流传,商阳的鬼怪几乎全部知晓这件事,都不敢再做违反乱纪的事。

没有大单子找上门,司怀整天睡睡懒觉,画画符。

道观的修建有易助理专门盯着,他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就偶尔看看对方发过来的照片,了解了解进度。

临近过年,陆氏科技的事务很多,陆修之整天早出晚归,连周末都没有空,司怀一个人闲了一星期,有些待不住了,总想找点事情做做。

见阴差又来找小青了,他乐呵呵地跟着去凑热闹。

阴差开口道:“双武路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大家有些忙不过来。”

“小青,你要独自去勾一个名为钱腾的人,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305。”

“他为人善良,做过不少好事,眼下正好有一个投胎的名额,你得早点带他回地府,不然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好。”

司怀跟着小青走到病房,医生和护士正在给病床上的人急救,一抹魂魄飘在空中,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他的长相和病床上的人一模一样。

“钱腾。”

钱腾转身,看见小青身上的阴差服,吓得立马往窗外飘。

小青扔出勾魂链,直接将钱腾捆了过来。

钱腾挣扎了两下,知道自己挣脱不了后,双膝跪地,给小青磕头:“大人,我、我还有一件事没做,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砰地打开,一个年轻的女生跑进来,开始嚎啕大哭。

钱腾看了她一眼,抹了把眼泪:“我、我听说道天观很灵验,想去拜一拜道天天尊,我老婆很早就去世了,我又……现在只剩下我女儿一个人了。”

小青仰头看了眼司怀。

钱腾这才注意到阴差边上还跟着个魂魄,他抬头一看,呆住了:“你、你是司观主吗?”

司怀点头。

钱腾倒吸一口气:“你、你也死了吗?”

司怀:“……”

他看了眼时间,对钱腾说:“我会帮你和祖师爷说的,你赶紧去投胎吧。”

钱腾愣了会儿,连忙说:“那、那麻烦司观主了。”

“司观主能不能寄一些平安符给我女儿?钱,钱到付就好,我之前和她提过道天观的事情。”

司怀应了一声。

钱腾松了口气:“地址是丰府小区2幢……”

“知道了。”

司怀看了眼还在痛哭的女孩,对钱腾说:“你和她打声招呼再走吧。”

钱腾问道:“她能……”

司怀垂下眼:“会有点感觉的。”

钱腾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迷茫地抬头,望着空气。

钱腾念叨了几句注意身体健康之类的话,便跟着小青离开。

司怀慢慢晃悠到老陈纸扎的店铺。

老陈锁着店门,在收银台后哼着小曲扎纸人。

司怀直接飘进去,敲了敲台面:“送几张平安符到这个地址。”

“好嘞。”

老陈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道:“司观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司怀:“顺路。”

“我这两天新研究出来精灵款的纸扎人,要给咱们师兄试试么?”

老陈指了指角落,扭头看司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司怀的脚是离地的。

老陈瞪大眼睛,快步走到司怀面前,蹲下身仔细一看。

真是离地的。

还没有影子。

他惊呼出声:“司观主!您在试用什么新的符咒吗?我能试试吗?”

司怀随口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老陈嘿嘿一笑:“我想体验一下鬼生。”

“可以穿墙,别人还看不到你,想干嘛就干嘛。”

司怀哦了一声:“你可以自杀。”

老陈:“……”

司怀拿了个纸扎小马,慢悠悠地飘回陆家。

他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喊陈管家,便看到司弘业站在客厅里,直勾勾地看着沙发上的肉身。

“司怀?”

“混账东西?”

沙发上的司怀没有任何反应,像死了一般,直挺挺地躺着。

司弘业知道不对劲,快步上前,推了推司怀的胳膊。

一碰到皮肤,他就感受到对方冰凉的体温。

司弘业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伸手,放在司怀鼻下。

没有呼吸。

没有心跳。

司弘业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到地上,颤巍巍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吞了两片药。

他握了握司怀的手腕,也没有脉搏。

“怎、怎么回事?”

司弘业摸出手机,双手抖得连110三个键都拨不出。

陈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司弘业说:“司少爷没事,您不用担心。”

司弘业仿佛找回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吼道:“这叫没事?”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

陈管家:“……我们没有瞒着您。”

是您自己不相信。

司怀蹲在门口看着,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头也不回地说:“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老司估计又要以为自己疯了。”

陆修之脚步顿了顿,快步走进客厅。

司弘业怒道:“陆修之!司怀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陆修之走向沙发,解释了一句:“他没有死。”

“死?”

司弘业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司怀怎么、怎么突然死了?”

陆修之沉默片刻,抱着司怀的肉身,走向门口:“他没有死。”

“陆修之!”司弘业咆哮道,“他都死了!你要带着他去哪里?”

“门口。”

陆修之:“他真的没死。”

司弘业走上前,拦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说:“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你、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精神科医生……”

陆修之:“……”

他越过司弘业,走到门口。

司怀的魂魄瞬间被吸回肉身。

片刻后,司弘业看见司怀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

“这、这怎么回事?”

他冲上前,颤抖地摸了摸司怀的手腕。

脉搏回来了,心跳回来了,呼吸也回来了……

司弘业闭了闭眼,哑声问陆修之:“司怀他……得了什么怪病?”

司怀回过神,倚在陆修之身上,懒懒地说:“我没病。”

“我刚刚死了,现在又活了,哎,就是死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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