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亲自下厨

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曲起手肘撑起身体。

阮孑俯身去扶着,拿了只抱枕垫在他身后。

“喝杯水润润嗓。”她端来水。

“谢谢。”声音有些浑浊低沉,但意识清醒了许多。

许是出了许多汗,口干舌燥的他一口气喝去了大半杯。

接过水杯,她把粥端过来:“我觉得你应该饿了,煮了点粥。”

这粥貌似还很烫,十方看着她小心地用几根指头稳定住碗边,是以不发一语地尽快接了过来。

“你做的?”抬眸看她,他哑声问。

“嗯。你家里有消炎药吗,吃完了饭最好还是吃一粒消炎的。”

“我记得阮小姐不擅下厨。”他不答反问。

“啊?你怎么知道?”

他神色未变:“听你无意中说过。”

她没有过多怀疑:“如果没有药的话,我叫个外卖送过来。”

“有的。”

许是因为生病中,他的反应不似往日那样敏捷,直到回答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覆手一摸伤口的位置。

见状,阮孑主动说:“你的伤口没处理好,一直在渗血,我擅作主张做了缝合,明天早上最好还是到医院开些药。”

他没说话,左手端着粥,抬着眼帘无声看着她,眼神有一瞬闪过了什么。

阮孑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告诉对方自己的职业蛮合适的:“那个,我在殡仪馆工作,做的入殓师,所以缝合伤口是专业的。”

她这句话说完,却没见到对方一张苍白的脸上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甚而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不能啊!

会不会是内敛的人都比较会掩藏情绪?

略微垂首,拿起汤匙,他舀了勺粥送进嘴里。

阮孑看着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完了,不会盘算着怎么跟她分清界限吧?

问题他们还没机会发展界限。

脑子里关注着这一件关乎自己情感的大事,所以导致她无暇注意对方咀嚼第一口粥时,顿了一顿。

须臾,他又继续吃第二口,这一次开口说了话:“所以,你看到了?”

她正要说话,又听到对方继续问:“不怕吗?”

“怕什么?”阮孑屈膝,继续在沙发前坐下,这下子高度发生了变化,他上她下。

她微微抬头:“怕你那个伤口啊?”

距离陡然拉近,他的脚踩在地上,她就坐在他腿边,她仰头,他低头,两张脸不过相距四五十公分。

她内心自然是生疑的,也据实以答:“肯定觉得很奇怪,我还想了半天是什么东西伤的。”

又问:“所以是什么东西伤的?”

她望住他的目光中裹着几许好奇,可关切,也是切切实实地存在十方能清楚地捕捉到。

“怪物。”

答案只是简短的两个字,令阮孑猜想对方兴许是不想说敷衍自己呢,所以也没再追问。

须臾后却突地反应过来另一件事,试探着问道:“我那个工作,你听到的时候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世上职业千万种,不过都是各司其职罢了。”

这一个回答,让阮孑有种对方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的意思。

所以,是不在意她的职业?

这一条得到确认,她心中唯一的小石头彻底落了地。

忍不住在心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药在哪里?我给你拿。”

十方:“我已经耽误你挺长时间了。”

“但你现在这个情况,家里还是要有个人吧。”

“十二在忙其他事,晚些时候会过来。”

“那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

他婉言拒绝:“我没什么问题了,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我们住对门,留个电话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看着那双眼睛,十方构筑起来的心肠根本连硬都来不及,只这么三两句话,他已经开不了拒绝的口。

拿出手机,他开锁递给对方。

阮孑笑眯眯地接过,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都存上姓名,然后又得寸进尺:“顺便把微信加上吧?”

她注视他,眼神里夹着一缕殷切,十方又很没有立场地点起了头。

她把手机转

了个头递还给他,后者说:“你加吧。”

“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小雀跃,阮孑点开对方的微信扫码加人,再备注好名字。

第一时间点开对方的朋友圈,发现只有一条横杠。

“咦,你是没开通朋友圈吗?”

“没有。”

“这年头,还有年轻人不开的。”

可他不年轻了!

“我觉得年轻人有空还是可以刷一下朋友圈的,看看别人的生活c分享自己的生活。”

“那便开吧。”他又妥协了。

“那我替你开?”

“嗯。”

屏幕上简单操作几下,她又问:“发一条?”

“好。”

得到当事人同意,她从自己微信里发了一个诙谐的图片到他微信,然后保存发朋友圈,不配任何文案。

满意地将手机还给对方:“那我过去了,你有事叫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她是盘腿坐着的,时间太长导致腿有些麻,只好用手把上面那条右腿搬下来,再撑着沙发边缘起身。

可她低估了这麻痹的程度,还没站稳双腿便一软,呲溜一下往他身上栽去

嘴里低呼一声,她撑着沙发的手条件反射地使力,堪堪将身体撑住,但下巴咚的一下磕到了他的胸膛,上下牙齿一碰,顷刻咬破了舌头。

这一变化太快,十方的胸骨也狠狠受了一击。

“啊”她难受地叫出声来,痛吟像只猫儿一般又软又绵长,托住下巴,身体如泥鳅一般重新又滑到了地面。

十方倾身,眉头关切地拢起来:“脱臼了?”

她微张着嘴不敢动舌头,以至于说话含糊不清:“舌头,咬到了。”

他低下头去看,透过微张的唇发现她舌尖漫出了血丝:“出血了。”

倾身抽过纸巾,他下意识帮她处理,宽厚大掌轻轻托起她的下颌,阮孑也很自然地把下巴上的手放下,由他接过来。

他把她的脸微微扬起:“舌头伸出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