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这些可以吗?”
禄东赞看到王远没有回话,以为是神人对金子的数量有所不满,顿时心中懊恼不已。
早知道会这样,他今天就应该多带一些金子过来了。
要知道为了表现吐蕃此行对大唐的诚意,松赞干布可是赐给了他整整二十斤的黄金,虽然大部分都作为了礼物献给了大唐皇帝,但还是留下了很多。
“神人,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让人去拿过来一些。”
禄东赞试探性询问,如果不能离开长安城,那留再多的黄金也没有任何用处,这点取舍他还是明白的。
王远闻言念头一动,有些心动了起来。
只是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过世俗,有损自己神人的形象?
哎!
亏大发了!
王远想了想,强忍着心痛,为了游戏的继续,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贪心。
而是挥了挥手,面露淡然地继续道:
“不必如此,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我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不过是想要看看你有多么虔诚而已,你现在已经通过了考验。”
说着,他便将四枚子弹又拿了出来,塞进了左轮里面,然后递到了这个吐蕃使者的面前。
“记住,一定要谨慎使用。”
王远仔细叮嘱,然后在心中补上了一句,其实不谨慎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刚才给进去的那四颗子弹,其实根本就不是原版,而是王远自己亲手做的土子弹。
就是随便塞点自制的黑火药,反正黑火药制作十分的简单,然后再用木头搞出子弹外盒,
至于杀伤力,除非拿这玩意挨着太阳穴,否则根本就杀不了人,甚至在一米之外,连伤人都做不到。
这玩意在王远穿越之前,都不能算是子弹,充其量只能算是比较大一点鞭炮而已,都是过年大家放着玩的。
所以王远很放心,只要等这个吐蕃使者去到城门那里犯傻,乱开几枪,他在一旁看完大戏之后,就可以让明叔乘乱把这把破左轮给抢了回来。
说白了,这就是王远的一点恶趣味,想要看看这个吐蕃使者从兴高采烈到崩溃绝望的完整过程。
观猴嘛,当然要按照剧本好好逗一逗才好玩。
不然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呀!
当然,王远不认为自己是恶魔,充其量只能算是恶作剧而已。
“这就是神人的气度吗?”
而一旁的禄东赞,看着正在清点黄金的王远,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戏耍。
反而感动到一塌糊涂,被王远神人气度给深深折服。
毕竟这可是拥有凭空造物之能的神人,而且刚才还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窘迫境地,还能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这样非凡之人,除非是闲的蛋疼,否则那会怎么会有闲工夫戏弄自己呢?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王远还真是闲的蛋疼
有钱人,好像一直都是一种无法被琢磨的生物。
不得不说,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是真的很爱开玩笑。
对王远没有怀疑的禄东赞,正拿着鹰国制1917史密斯威森,看着其上精美的花纹,闪烁的金属光泽,眼中全是痴迷之色。
这种奇特的触觉,这种震撼视觉的金属感和超脱现实的质感,这个器物真的太过神秘了!
难以想象,这要用何种方法才能锻造如此完美的奇迹!
这一定是万物之灵派来指引自己的神人,禄东赞身为土生土长的吐蕃人,自幼就信仰苯教,相信万物有灵。
而面前这个少年郎,在他眼中就是万物之灵的化身。
“嘭”的一声,人就没了?
那不成只要像刚才神人那般做一下,就可以隐形,融于天地,离开长安?
对!
一定是这样的!
禄东赞越想越是觉得兴奋,觉得很可能就是如此,心中立马蠢蠢欲动了起来。
念及,他双眼放光,拿着鹰国制1917史密斯威森,手臂缓缓抬起。
“不错呀!一分不差,交易愉快呀!”
王远刚刚清点黄金,正要回头,突然响起一道巨响。
轰!
硝烟味升起,十分的呛鼻。
王远一愣,回头看到面前倒下的人影,以及身上溅射的鲜血,脑子里面顿时一空,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是自杀?
不是!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想被忽悠,那就算说出来,他可以换个方法接着忽悠呀!
就这么说自杀就自杀了?这是搞他的心态吗?
王远愣在原地好几秒,彻底石化,直到明叔他们听到动静,匆忙闯进来的时候,王远依旧在发愣。
“王公子,这是怎么了?”
“啊”
明叔立马走了上来,神色十分焦虑,当他进车看见躺下的吐蕃使者时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死人了吗?
王公子杀人了?
“拉住小乐”王远扭头,牙齿都在颤抖,双耳都暂时失聪,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响起。
“王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妹,你等一下呀!”
小丫头片子很是着急,急匆匆地跳上了马车,裙子被扯破也不在意,早已气喘呼呼的李承乾和李泰连拉都拉不住。
然而当她正要掀开马车车帘的时候,进入其内,王远似乎在这一瞬即恢复了行动力,突然身影一侧半躺在车厢内,将禄东赞的尸体完全遮住。
“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王远语气十分平静,并且朝着小乐儿露出微笑,并示意她下车继续扮演长乐公主。
“可为什么王公子你身上有红点点呀?看起来就好像是血”
小丫头很是犹豫,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小乐儿,王公子有事情在忙,你先去下去玩吧。”
明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对小乐儿进行安慰。
劝了好几句话,小乐儿才勉强答应,走下了马车:“王公子,你可不要骗我!”
“小丫头片子,本公子从不撒谎,又怎么会骗你呢?”
王远露出轻笑,直到小乐儿彻底下车,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妈耶!
好险混弄过去了,不然事情就彻底大条了呀!
谁知道这个吐蕃使者会那么脑瘫,居然对着真对着太阳穴自杀了!
两世以来,王远第一次感到彻底的无语。
天呀!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呀!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么蠢的人,在吐蕃使团内一定是没有什么地位,死了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
要是因为这个蠢货,而要被关进牢房内,那王远也太冤枉了呀!
如果禄东赞在天有灵,听到这话,可定会含恨九泉。
明明就是你在故意诱导,说什么“嘭”的一声,人就没了。
现在居然还怪上了他?还嫌弃他蠢?
简直就是太冤枉了呀!!
“王公子,你没事吧?”
明叔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王远一会崩溃,一会正常,一会有崩溃,就跟变戏法一样,这番表现着实是把他给看懵逼了。
“废话!”
王远狂翻白眼,怒骂道:“明叔,你看我这模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像”
明叔下意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摇头否认:
“不像,算了公子,我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想想该怎么解决这具尸体吧。”
“”
王远龇牙咧嘴,没好气道:
“赶紧把他扔到城外,找个荒凉埋了,留着太恶心了。”
“好的!王公子!”明叔精神一震,正要下车安排。
然而他刚刚转身,王远就又叫住了他:“等一下,先别着急。”
“王公子,难不成你想去衙门吗?”明叔一惊。
“我去个的衙门,去自投罗网吗?”
王远龇牙咧嘴,没好气道:“我意思是,让你扶我起来,我腿使不上劲了!”
明叔:“”
就这样,一行人连忙收拾好东西,车队出发,在安化门出城。
李承乾本想借机去一趟蓝田县,再向王远请教一些处世之道,不过在李泰幽怨且哀求的目光之中,只能无奈的放弃。
“二弟,你真的有些碍事了。”李承乾万分的嫌弃。
李泰:“”
有句脏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而在不远处,还有两个人和李泰的表情差不多,同样是一脸的无语加懵逼。
他们正是李世民的首席工具人——李君羡,以及大鸿胪——李道宗。
身为大鸿胪李道宗出现在这里很正常,毕竟自从接到陛下的密旨之后,他的唯一任务就是十二时辰不间断监控吐蕃使团。
尤其是禄东赞,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李道宗一听到禄东赞疑似在和长乐公主,魏王李泰,太子李承乾接触后,就立马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害怕禄东赞会丧心病狂到对三人下手,通过威胁他们来离开长安城。
好在事情并没有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这个禄东赞很显然并不认识两位皇子和长乐公主,反而是和一个少年郎进入了马车内。
本来李道宗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可看到车队要离开长安城后,他立马就急了。
要是让禄东赞离开长安,偷溜回吐蕃报信,那还怎么得了?
恐怕就是他千刀万剐,也难辞其罪呀!
念及,李道宗额头冒汗,也不顾李泰,李承乾,长乐公主在场,就要下令让人把马车停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君羡从暗处走了出来,阻止了他。
这可是陛下的老板,全长安城最有钱的狗大户,太子的神人师尊,其能让你给拦下?
王远如此大张旗鼓,带着车队进入长安城,自然是不可能逃过百骑司的眼线。
大佬又进长安城了!?
尤其是,这位大佬在之前还去找了大兴县县令,虽然大兴县县令没法直接面圣,却可以通过之前的交情,把王远到来的事情通知给李君羡。
而李君羡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知道消息就立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可以说,李君羡知道消息的时间,比李承乾和李泰还要早得多,只是一直在暗中观望保护而已。
不然的话,那会只有两位皇子来找王远,不过是其他的皇亲国戚,大臣国公都被李君羡阻止了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陛下正在御书房内,和牛进达,侯君集等人商量如何讨伐吐蕃,他早就把此事给上报了。
如果不是李道宗打算下令拦车抓人,他也不会现身。
“中郎将,如果再不阻拦的话,那吐蕃正使就要离开长安城了呀!”
李道宗急的额头直冒汗,呼吸无比凝重。
此时的他内心有着无数的疑问,刚才那个带着禄东赞上车的少年郎到底是什么身份?
嫡系一脉的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全都围在了他的身边,而且两位皇子还在给他不断打杂?
甚至还有中郎将在暗中保护。
就算那个少年郎是陛下的私生子,这个待遇也太过夸张了吧?
这简直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了!
“没有关系的。”
看着一脸着急的李道君,李君羡摇了摇头道:
“此人身份非常高贵,他做的一切都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着自己的打算,不会出现大问题。”
“如果在这个长安城内,除了陛下外,还能有谁带着禄东赞离开,那就只可能是他了。”
“而且就算是有意外,我们无非是在承天门上倒吊一个时辰而已,死不了人的,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李君羡还一脸的感叹。
如果被陛下知道王远进城了,恐怕会吓到连桌子都给拍裂了。
李道宗:“”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吐槽这个后果。
在承天门上倒吊一个时辰,还没什么大不了?
卧槽!
我只是一个武将,读书比较少,你可不要骗我。
不过他还是将一些话记在了心中。
身份高贵?
还能把吐蕃正使禄东赞带出长安城?
李道宗没有任何怀疑,要知道李君羡可是左卫中郎将,陛下的安全就是由他亲自负责的,是陛下绝对的心腹。
能让李君羡说出这番话,那个少年郎的身份绝对很不一般。
只是,他又能是谁呀?
李道宗感觉自己陷入死胡同,总不可能是一字并肩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