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委屈的撇了撇嘴:“琳琅是信任大人才说了这些的,大人不信琳琅也就算了,但千万不要把我交给魔尊。”
夜宸眸色冷了冷:“你就这么怕他?”
琳琅哀婉的叹了口气:“谁人不知魔界尊主残忍暴戾、喜怒无常,我要是到了他的手里,不死也脱成皮。”
“不一定。”夜宸伸手挑起了琳琅的下巴,将她的盛颜全部尽收眼底,唇角微微上扬,“说不定他看中了你的美色,舍不得杀你呢?”
“真的吗?”琳琅一脸渴望的抿了抿嘴唇。
夜宸眯了眯眸,手指微微收紧:“假的,魔尊才看不上你。”
说完便朝外面招了招手,十几个带着黑色面纱的侍女鱼贯而入。
夜宸道:“你就先安心待在这吧,这些人会照顾好你的,玄幽殿旁有个偏殿,叫揽芳阁,你就先住那吧。”
琳琅张了张口,顿了顿却又点了点头,把那句“我想睡你旁边”咽了回去。
慢慢来慢慢来,不用太着急。
夜宸见她突然又变得乖巧起来,便也没说什么,抬脚欲走。
萧墨出声叫住了他,把那盆紫水仙递到他面前:“这花怎么办?”
夜宸淡淡撇了一眼:“扔了。”
萧墨瞪大了眼睛:“扔了?你确定?这也紫水仙怎么说也是奇珍,你用不着这么暴殄天物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你就拿回去吧。”夜宸道。
萧墨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要,要是被璃画发现了,我怕是在这魔界呆不住了。”
“给我吧,这花很好闻,我很喜欢。”琳琅的声音兀的响起。
夜宸回头打量了她几眼,又看了看萧墨怀里抱着的水仙。
她穿的衣裙是紫色的,这水仙也是紫的,好像还挺配的。
“随便。”夜宸丢下两个字离开了。
萧墨闻言便将水仙递给了琳琅,顺便还朝她耳语道:“你既然喜欢这水仙的话,回去记得把它藏紧了,不然让璃画看见就完了。”
琳琅胡乱的点着头。
藏起来?
她才不藏起来。
不然她拿这盆花就没有意义了。
琳琅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隔壁的揽芳阁。
虽没有玄幽殿那么华丽,但也是舒适的。
侍女还耐心的带她摸清了屋内的摆设,没有半分的仇视,仿佛不知道她是昆仑山的人。
琳琅也注意到一些桌桌拐拐的地方都被包上了。
小侍女掩着嘴角告诉她是萧墨大人吩咐的。
“萧墨大人平常虽严厉了些,但心肠还是好的,对姑娘的事也格外上心,可见姑娘在咱们大人心里的份量。”小侍女笑道。
琳琅也勾了勾唇角。
这夜宸为了瞒着自己的身份可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琳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可我不是听说鬼医萧墨平日里最是和善不过的吗?怎么突然又变的如此冷酷?”
小侍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忙和另一个侍女使眼色。
另一个侍女趁机赶紧把那盆水仙花端了出来,扯开话题道:“琳琅胡娘,这盆水仙是你的吧?需要我帮你摆吗?”
琳琅也没继续揪着,笑了笑道:“就摆在正对门口的桌子上吧,其他东西都别放,就放这一盆花。”
那些小侍女并不知道这盆花的来历,丝毫没有疑心的就将花按照琳琅说的位置摆好了。
琳琅见着都差不多了,挥挥手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廊下的软塌上。
眼前虽然一片漆黑,但琳琅能明确的感受到周围一切生命气息的波动,并且还能通过湿重的氛围感知到现在的天气并不好。
不过,要是她的灵力还在的话,就算失明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毕竟她已经是半神了,早就开了灵识,五官对她来说就是个摆设而已。
不对,还是勾引男人的工具。
想到这里,琳琅幽幽的叹了口气:“小书书,这原主的眼睛不会永远都好不了吧?”
天书沉吟着开了口:也不是好不了,原主的双眼是因为被慕容玄清炼化了大半的灵力而失明的,只要把灵力夺回来,就能重见光明了。
琳琅一脸激动的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你是说我还有机会见着帅哥?!”
天书:
所以你恢复视力就是为了这个?
”哎呀,原因不重要。”琳琅摆摆手,“重要的是结果。”
既然夺回灵力就能重见光明,那可太容易了,直接杀了慕容玄清不就完事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慕容玄清这个人狡诈的很,要是他发现你不对劲,可能会把你直接灭口,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元婴后期了,凭你现在的力量想杀他难比登天。
琳琅轻笑一声:“跟狐狸比狡诈,他怕是还差着一万年。”
打不过她可以想别的办法弄死他啊。
比方说下毒啊,色诱啊,啥啥的。
反正慕容玄清她杀定了。
最近的天气一直都不太好,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风雨欲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终于在入夜时刻,这场沉淀了好几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
因着前些阵子的劳累,夜宸很早就歇下了,但贯耳的雷声始终让他沉睡不下来。
梦魇中也是一样的雷雨夜,他悉心照顾了三年的玉灵芝消失了。
他疯魔一般的雨地里寻着,直到一个白色身影逐渐接近。
那身影伸出一双手兀的将他推进满是荆棘的深渊里,然后站在岸上笑的肆虐。
梦中的痛格外的真实,夜宸的额头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突然一双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伴随着熟悉的药香,抚平了他的痛。
夜宸猛的惊醒,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杀意顿起。
下一秒一声娇啼便在他耳边响起:“大人,是我。”
借着摇摇晃晃的烛光,夜宸这才看清身边居然躺了一个人。
是琳琅。
她穿着一身白衣,松着头发,满脸担忧的望向他。
夜宸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虽然睡着也会保持一种高度的警惕,以往就算是有人站在殿外他都能感知的到,更别说堂而皇之的躺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