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二欢两人的惊叹中,李英俊又把另外那条断骨的胳膊处理一番,既然已经饶过他,干脆又悄然释放了些灵气助他恢复。
二欢的崇拜之情已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要不是觉着时机不对,就要哭着喊着要求拜师学艺了。
李英俊才懒得把这说法当回事,当初他们三个可都是被李清河要求学过医书,只不过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开窍,后来他们哥俩干脆直接放弃,李英俊是躲不过才没丢掉。
终于能自己起身的李大朋心情大好,活动一番手臂之后,才无比认真的要给李英俊鞠躬致谢,说是代表全家给他赔不是。
毕竟是堂兄弟,李英俊可不敢受这一躬,至于代全家人这一说他也明白,李云山估计是没脸见人了,想来也不会再露面。
“暂时还是装着修养吧,在这呆着总比被拘留强。”折腾一阵算是尽释前嫌了,兄弟三个坐在病床上就开始商议起来,其实就是听李英俊吩咐。
“我今天去做笔录时把话咬的很死,之前进村的事是咱们兄弟闹矛盾,跟其他人其他事无关,这个你要记清楚,就算有人来问就这么说,哦对了,别忘了给那个国土所的王主任打招呼,让他说你们不是一路去的,他应该很乐意!”
李大朋一一记下,暗叹自己认栽真是长这么大最明智的决定,要是被自己这堂弟算计,估计能被算计死。
这时李英俊接着道:“这么一来闯村的事就闹腾不起来,也就没法用这个定你的罪,但牛大贵按给你的麻烦肯定不止这么多,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事跟他有瓜葛的,我指的是大事!”
一向靠拳头说话的李大朋,这会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哪还敢有隐瞒,絮絮叨叨把自己这些年的事大致都说了一遍,基本上除了李二欢那种吃人家东西不给钱的,剩下的算点事的都说了。
可李英俊却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到最后皱眉道:“你们这帮家伙都够欠的啊,好在你只是个跑腿打头的角色,可这也是最大的不利,因为你身上的错要翻出来肯定撇不清了,关键是还没指证牛大贵的直接证据!”
李大朋沉默了,旁边的二欢却跃跃欲试道:“没证据也能捅出去吧?咱镇上被牛大贵欺负过的可不少,捅上去了再找人作证不就行了,反正他牛大贵经不起查,一查铁定倒霉!”
“没那么简单,这次镇上跟县里行动太快了,很着急的样子,肯定更不愿意再牵扯出更多的事来,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光是调查取证就够折腾三个月的。”
三人又沉默,片刻后李大朋道:“我听门口的兄弟说了,这次闹这么大好像跟一个来投资的贵客有关,英俊说的没错,这种事上面肯定不会让拖太久的,否则还怎么招商引资。”
二欢急得抓耳挠腮,顿脚道:“英俊哥,为啥不直接让我哥反咬牛大贵呢,就跟电视上演的似的,把进村打人的事挑明说,反正是牛大贵指使的!”
“证据呢?”李英俊摇摇头:“没证据啊!他牛大贵可对你哥没指挥权,而且就算挑明说了自己也逃脱不了关系,到最后只会一起被处理!”
“就这么办吧!”李大朋沉吟之后突然苦笑道:“真被处罚我也是活该,毕竟干了不少不地道的事,总之不能让他牛大贵得逞!”
二欢大急,跳着脚阻拦,李英俊却讶然的看了眼自己这堂兄,很是意外他竟然有这份狠劲,也算是有些担当吧。
“我在想想办法吧,暂时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办……”吐口气站起身来,李英俊皱着眉头朝外走去,他到底是个护短的人,甚至是认亲不认理,到了这份上了,怎么还能再让李大朋进去呢?
虽然,他李大朋这些年干了些坏事,但能追究的都是牛大贵指使的,除此之外顶多有些横行欺人而已,构不成大错,而且也被李英俊惩罚过了。
闯村的事只要两边咬住不松口,他们就没法在这上面做文章,除此之外牛大贵指证的事,也多半没有直接证据的,但之所以能被认可,除了上面着急要结果之外,自然也跟牛大贵这么多年经营的关系有关。
这么一想,事情其实早就变了味,李英俊苦笑,心道看来不借势是不行了。
可到底怎么借势法,也很有讲究,自己送上门跟别人来请终究是不同,想到这李英俊放弃了去找陈川的打算,决定耐下心来,等他再次上门。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陈川远比他着急的多,他刚出医院门就看到陈川开车赶过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这么快确定自己所在的。
看到他缓缓把车子靠过来,李英俊换上那副懒散的笑容,凑过去笑道:“川哥,你该不会是专门又送我回村的吧,你这好车的油钱我都付不起!”
陈川也笑笑,不过笑容却十分客气,直接下车来到后门打开车门道:“送肯定是要送的,不过要是李大夫没急事的话,能不能跟我去坐坐?”
“成啊,我能有什么急事,说不定晚点派出所的还得找我,正好不用再来回折腾。”说着就钻进车子,没继续在这话题上延伸。
两人一路闲聊着,车子穿过了东大街拐个弯就到了招待所,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行驶一段之后绕了弯子在一出幽静的小院旁停车。
李英俊下车回头一看,才发现这小院也是跟招待所连着的,不过却闹中取静环境也算清幽,可他没太大惊讶,毕竟这种清幽在他看来,远不如自己村里舒坦呢。
穿过小院两人没直接去房子那边,反倒是从拱月门进了一处花园似的地方,凉风习习的长廊里,有三人正在闲谈,间或有笑声传来。
走近些李英俊就认出其中两人,一个谨慎客气陪着说话的马镇长,另外一个却是暴力大长腿妹子,何新月。
在马镇长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老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年纪看上去不小了但身板却笔直,略微奇特的是身下的坐的不是长廊里的圆凳,而是有端正靠背的椅子。
走上前去在陈川的介绍下相互认识寒暄,李英俊表现的依旧有些懒撒,不过对一直怒目而视的何新月却视而不见,仿佛没认出她似的,这让何大小姐恨得牙痒痒,却迫于形势发作不能。
看到李英俊被请来之后,马镇长的眼睛就亮的厉害,一落座就热情的招呼着,不时给对面的何老说着自己镇上这个年轻人的事迹。
等说完李英俊那些或有或无的事迹,马镇长笑道:“英俊呐,何老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这次更是为了支持咱们白河沟发展来的,你有机会跟何老请教,可一定要用心!”
之前跟陈川交流过之后,马长富就知道这个李英俊并不是跟何老旧识,带着疑惑询问才知道,原来昨天切磋时他治好了陈川的旧伤,现在还以为人家是请李英俊来感谢的,所以才说出这番话,连恭维带套近乎。
不料对面端坐的何老却淡淡笑道:“马镇长说笑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不过是个买卖人罢了,跟李大夫这样救死扶伤的医者可不能同日而语。”
这话夸的有点大,马镇长一时有些不好接话,却听没怎么开口的李英俊笑道:“何老这话,可是不太对。”
长廊里的凉风似乎一滞,马镇长的冷汗刷就下来了,暗道这莽撞小子,怎么能指责贵客的话呢,就算不谈身份人家也是个老人,这种错误太不应该了。
憋着气何新月更是柳眉倒竖气呼呼的,忍不住道:“我爷爷哪说的不对了,抬举你还有错了?知不知道好歹!”
瞥了眼跃跃欲试想动手的暴力女,李英俊不着痕迹的在她大长腿上扫了眼,顿时气得何新月要炸,却被陈川给拦了下来。
见对面的何老微皱眉头不开口,李英俊才慢悠悠接着道:“其实,穷才是最大的病啊,医者治病不假,像何老这样的富者却能治穷,治病一生能治几人?何老如果投资支持我们这穷地方的发展,那可是造福救治一方啊!”
廊中几人都是一愣,接着何老爆发出一阵大笑,鼓掌赞道:“马镇长啊,你可是给我找来了个好说客,这一下子就给我戴了好大一顶帽子呀!想不投资都不行了!”
马长富又是惊讶又是激动,重新打量起李英俊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附和笑道:“英俊说的好啊,说的对!穷才是最大的病!何老能投资产业那就是造福一方,这可不知道能治了多少人的穷病,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高兴一阵何老却摆摆手道:“小李大夫,好话谁都爱听,你这说法的确让我老头子听的很开心,可这又并不代表这是事实,虽然慈善的事我何其昌也做过一些,但投资这种事,毕竟还是要有回报才行,那么,你还以为这是功德吗?”
李英俊挑衅的看那满脸惊讶的何新月一眼,依然懒洋洋道:“为什么不是呢?我可没听说过哪家医院看病不要钱的,这也是医者的回报啊,不都一回事。”
“咦?”何其昌面露惊奇,略一寻思笑着颔首道:“倒是这么个道理,这么说来,我这投资之类到底还是功德了,哈!”
积德行善的事一向是上年纪的人最爱干的,更何况何其昌身怀怪病,一直心下恻然,现在李英俊的这些说法倒是正中下怀,让他很是高兴。
马镇长在一旁乐的坐不住,真恨不得扑上来亲这小子一口,原本这次有没有适合的投资项目,能否最终谈成谁都没谱,也没太大指望,可现在听何其昌的意思,分明是被说动了。
这个李英俊,真是白河镇的福将啊!更是自己的福将,马镇长暗爽不已。
长廊中气氛一时热烈起来,顺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句,何其昌突然意有所指道:“既然别的医者看病也要回报,小李大夫除了顺眼,是否也要求回报呢?”
李英俊很坦诚的笑道:“顺眼了没回报也行,有当然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