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虚惊一场

沈知雨略有些圆鼓鼓的脸上,刻满了阴毒。

宁心走上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声音温柔,“大小姐,你已经从京城离开一年多时间了,如今这伯侯府是什么样子不太清楚也正常,反正时间还早,多的是机会,不是吗?”

听闻这话,沈知雨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那倒是。”

继而,又看向宁心,“我回来的事情,和太子说了吗?”

“已经派人去传消息了,请大小姐放心。”宁心恭敬的说道。

“行吧,去打盆清水来,把这些药粉都给我洗掉,若是在见到太子之前就好透了,我还拿什么当武器?”沈知雨说道。

宁心应了一声是,立马出去忙活了。

……

翌日凌晨,沈桑榆出门去周家。

临出门前,在伯侯府的门口,正好是撞见了同样要出门去的沈知雨。

“大姐姐早。”沈桑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微微朝着沈知雨福身行礼。

气得沈知雨面容扭曲。

这个该死的贱人,昨天将她伤成那样,现在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是脸皮厚!

“大姐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我今天的妆容不太好,惹着你生气了?”沈桑榆抬手摸着脸颊,疑惑的问道。

沈知雨快言快语,差点就要答应。

好在旁边的宁心反应过来,赶紧一口接下,“怎么会呢二小姐,我们家大小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瞧着二小姐的气色很好,想讨教一下而已。”

“这个啊,”沈桑榆勾唇微微一笑,“倒也没有什么诀窍,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千万不要受伤流血,就会保持好气色了。”

听到受伤流血四个字,沈知雨又差点忍不住想上去打沈桑榆。

若不是宁心拦得快,今日一大早,伯侯府门口过往的路人,便都能看见一出好戏了。

“大姐姐身边的丫鬟真是好,你什么都不用说她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简直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沈桑榆扔下这句评价,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去好远,秀儿还有点担忧的转过头去看。

瞧见沈知雨那张阴沉无比的脸颊,“小姐,你好像真的惹大小姐生气了,这样得罪她也没什么好处,你图什么啊?”

“什么也不图,就是觉得高兴而已。”沈桑榆回答,“看我,是不是笑得很开心?”

闻言,秀儿便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沈桑榆的脸颊。

果然是笑着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小姐,”秀儿的眼神越发的迷茫了,“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你这样笑的时候,就让奴婢觉得,好像大小姐曾经跟你有什么恩怨,现在你报仇了似的。”

可……这分明是自家小姐和大小姐初次见面啊。

沈桑榆没有回答,只大步朝前走去。

将秀儿甩在身后好远,这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轻声喃喃道,“有这么明显吗?”

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往前走。

虽然是步行,但因为周家和伯侯府之间并不远,一盏茶的功夫,沈桑榆便到了周家跟前。

门口赫然停着宰相府的马车。

沈桑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来了。

向门丁一打听,果然是柏随念。

“同行的还有一位大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柏大公子特意请来为我们家小姐看伤的。”门丁说道。

“速度还挺快的。”沈桑榆笑着露出一口细糯的小牙齿,“走秀儿,咱们看热闹,哦不,看病人去。”

轻车熟路的,沈桑榆便到了后院周若儿的屋子去。

门是敞开的。

站在门外,便能瞧见老顽童正在为躺在床上的周若儿把脉。

眉眼之间的神情十分严肃。

旁边的柏随念不由得有点紧张,“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啊?”

“什么时候伤到的?”老顽童表情凝重的询问道。

连周若儿都跟着害怕起来,说话有点磕巴,“就昨天……昨天中午。”

“你这个病啊,还好今天就让我来了,否则拖到明天的话……”

说到这里,老顽童便捋了捋胡子,顿住了。

瞬间就让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秀儿都忍不住了,直接冲进去,“神医,周小姐是怎么了啊,严不严重啊,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吧?”

若是真的有性命危险的话,那……她家小姐岂不是也有责任?

毕竟是小姐非要拉着她去参加蹴鞠的。

所有人都敛声屏气。

唯有沈桑榆看穿了老顽童的心思,笑着走进去,无奈的朝着他翻个白眼,“您要是再不说啊,吓坏周若儿,到时候看你怎么赔礼道歉。”

老顽童一时间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还真是了解我,总是拆我的台!”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柏随念有点疑惑了。

老顽童摆手,“当然没事啊,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多休养一段时间,每日下床走动走动,半个月就能好。”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啊?”柏随念更加疑惑了,“你分明说如果今天不来找你的话,就……”

“如果今天不来找我,就自己好了啊。”老顽童把剩下的话说完,“要是明天再让我来,已经好了,你说我是收诊金,还是不收诊金呢?”

听闻这话,柏随念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朝着老顽童笑了起来,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温柔笑意,“如果出诊了,那自然是要收诊金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要给的。”

“那可就说好了啊,明天我还来,你付双倍的诊金给我。”老顽童顿时喜笑颜开,“明日我来给她拔拔火罐,去湿气。”

“你收诊金啦?”沈桑榆有点诧异,“收了多少钱?”

居然还想要占双倍,看来这诊金的确是十分丰厚啊。

老顽童重重点头,朝着沈桑榆比出两根手指来,“两倍的诊金,就是两只烤全羊,从西域过来的小羔羊,怎么样,划算吗?”

沈桑榆一时语塞。

她早就该猜到的,像老顽童这样的人,会在乎那点钱吗?

他在乎的,只是天下的美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