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飞奔,溅起的水花形成一道水雾,跟随着马车一路而去。
沈千夏倚靠在容湛的怀里,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容湛轻轻顺着她的发丝,低头凝眸注视着她。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沈千夏,想从他怀里挣脱。
容湛按着她的腰肢,不然她起身:“躺我怀里睡会,比睡椅子上舒服。”
她只得作罢,调侃着问:“你还没看够吗?总是这样盯着我。”
他轻轻笑了笑:“怎么能看够?恨不得将你深深印在心底,可似乎怎么都不能让我满足,你说是怎么回事?“
沈千夏哑然,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他贪心太重。
她轻咳一声,说出心里的感受:“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两日让我很多时候都能忽略掉体内的蛊虫,觉得很幸福很知足。”
容湛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醇厚的嗓音响在她耳畔:“这样就知足了吗?”
沈千夏蹙眉:“嗯?我们理解的大概不是一个事情吧。”
他搂紧她,语气清冽而魅惑:“解蛊之后,你会知道,能让你最知足的最幸福的,绝不是只有……”.
容湛忽然顿住语气。
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沈千夏无语,他仿佛永远都吻不够她,鼻尖都是他清淡的香气。
撩人,上头。
她回应着他,好半晌他才松开她。
深邃的眸子里晕染一片浓墨色,无比暗哑深幽。
沈千夏将视线挪开,尽量不去看他那能席卷她的视线。
适宜地将话题转开:“我们就这样赶去北越,上京城内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容湛笑着点头:“你总是喜欢转移话题,是怕我吃了你吗?”
沈千夏又羞又恼地说:“你不是吃我吗?都被你吃抹干净了。”
闻言,他的眸子更深邃了。
想到昨夜的一切,身体内的血液开始逆流。
他低声说:“主要是你太好,哪都想让我去吃抹干净。”
沈千夏抚了抚额,感觉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她的脖子都红了。
他做的那些举动真是让她太惊讶了。
容湛瞧着她这副模样,心神更加荡漾,忍不住再次吻了她。
良久后,他松开她,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上京和皇宫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有母后在,后宫的事情都会处理好。”
“外有谢巍和六部侍郎,也能将所有事情都推上正轨。”
沈千夏凝眉,想到长秋宫的景象,心里就瘆的慌:“皇宫还能住吗?”
容湛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样,总是能瞬间安定她的心。
他说:“皇宫肯定不住了,我打算迁都允阳。”
沈千夏诧异地看着他,顿时思绪万千,桃花眸潋滟着一片水雾。
“去允阳?你都考虑好了吗?”
容湛点头,眼神异常坚定:“这也是和司徒澈商量过的,那是你出生的地方,是你这辈子最向往的地方,我想与你在允阳共度余生。”
她整个人怔住,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上京已有多年都城的历史,迁都是何其重要的事情,他说因为她喜欢允阳。
容湛继续说:“如果你想清净,不想让允阳变得喧嚣,也可以将宫殿建在允阳与上京搭界之处。”
“我们住在怀悠镇即可,宫殿从简建设,没有后宫,只是一个商议大事的地方。”
沈千夏回过神来,笑着说:“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你是要做皇帝呢?”
容湛笑言:“跟你说实话,其实这辈子就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只有有你在旁边就好。”
她撅了噘嘴:“好像是我逼你篡位似的。”
意识到言语不当,她连忙笑着改口:“不对,你是名正言顺,说篡位是拉低你的格局了。”
容湛勾了勾唇,邪肆地笑着:“为我的妻子篡位也值了,管别人怎么说呢。”
沈千夏闻言,心尖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吻。
容湛对这样难得的机会,只是短暂的诧异,然后自然不会放过她。
再要被吻得无法呼吸时,容湛将脸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能感觉到她扑通的心跳,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起伏着。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乱窜的冲动之念,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我还有话没说完的。”
沈千夏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什么?”
容湛将她的身子微微挪开些许,让她与自己对视着。
须臾,他悠悠开口:“解蛊之后,能让你舒服的,绝不是我的吻和手。”
沈千夏望着他,怔愣得一时无话,琢磨一会后,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她抬脚在他膝盖处踢了一下:“让你没个正经。”
容湛见她这副姿态,笑得更加邪妄了。
沈千夏能想象得到,没有蛊虫的限制,他会成什么样?
这还没实质性地做太多,她就已经被他撩拨得晕头转向。
他变着花样地亲吻她,教她怎么让他舒适,她觉得脸已经泛红,拉开窗帘,呼吸外面微凉的空气。
进入夏末秋初,允阳已是一片金黄。
田间忙碌的身影,小孩追逐嬉戏,入眼皆是绝美的画卷。
这样的景象,看着都令人心旷神怡。
在允阳,他们只是短暂的停留,期间与司徒两夫妇见了一面。
然后匆匆赶路。
出了允阳,进入邺城地界时,已经是七月初三。
空气中的凉意越发浓厚,树叶铺了满地。
官道两侧的树木,萧条不已。
右侧的山崖边,枯草被风卷得断裂,风沙席卷过后,更加苍凉。
忽然,马儿长嘶一声,马车停下。
沈千夏迷惑地看向外面,几个东宫暗卫将马车团团围住,杀气腾腾的,令空气都陡然冷却。
她回眸看向容湛:“是容夜还不死心,想最后一搏吗?”
容湛冷冽地勾唇:“强弩之末,他不甘心又如何?”
是啊,容夜大势已去,再纠缠不过是将自己毁灭罢了。
她叹了口气:“清云公主曾经求我,放容夜一条生路。”
容湛凝眉:“你的想法呢?”
沈千夏眸子里泛着冷意:“不想。”
“清云是已心头血换取容夜的命吗?”他淡淡地问。
“嗯,我不想用她的心头血,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容湛不语。
他不知道洛药王有没有取血做药引。
事实上,他也不愿意如此,可洛药王告诉他,这是唯一能救沈千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