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顾微羽牵着小石头,一步一步走向石屋。
小石头很快便挣脱了阿姐的手,献宝似的跑到秦氏和顾昀面前,“糖葫芦,哦哦糖葫芦,阿姐给我买了糖葫芦”
秦氏看了眼小石头手里握着的糖葫芦红灿灿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扭头对顾微羽道,“阿羽,快些进屋里,肚子是不是饿了”
顾微羽确实饿了,一靠近石屋便闻到食物的清香袭人,她和阿娘一起将阿爹扶进屋里,这才围在一处吃晚食。
吃罢晚食,小石头便开始打起了瞌睡,秦氏见状抱起他去洗漱睡觉,顾微羽走到阿爹面前,将兽皮袋小心翼翼得从怀里掏出来,拿出那瓶回春丹,“阿爹,这丹药你每日用一颗,牧姐姐说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顾昀斜倚在石壁上,闻言双手微颤得接过淡青色的瓷瓶仔细打量了一番,珍而重之得捧在手心,“阿羽”
他心里的百味杂陈无法言说,这瓶丹药怕是不便宜,不然族里定然早就买了。
秦氏走过来听到了,喜不自禁得将女儿拥进怀里,她的心里生了无限怜惜,她的阿羽啊,小小年纪便担起了家里的责任。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昀每天服下一颗回春丹,身子也一日日好起来。
这般过了一旬,顾微羽特意请了牧过来,牧看过之后便道,“阿羽,你阿爹可以不用卧床了,平日多起床走动走动,药也不必继续喝了,四花嫂子,你多做些滋补的粥给阿昀哥喝”
牧的话让顾微羽一家人都喜形于色,一直笼罩在家里的阴云彻底散去,小石头在一旁喔喔叫着跳起来。
牧说完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笑眯眯朝顾微羽招了招手,“四花嫂子你忙,让阿羽送送我就成。”
秦氏听了哪有不应的,一叠声得让顾微羽出门送牧。
牧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带着顾微羽来到寨子旁的小山坡上,“春祭过后,阿羽你是不是就要满六周岁了”
“对呀,牧姐姐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事”顾微羽有些不解得道。
牧哑然失笑,这丫头平日瞧着挺机灵的,可有时候却实在是有些粗线条。
“你可知我们青山寨只是顾氏一族的分支在秦郡,像我们寨子这样的存在不知凡几,对于我们这些分支来说还有一事十分重要,每年春祭过后,族里每个满了六周岁的孩子都需回族里一趟,这是我们顾氏一族的大事”
牧站在坡上,眺望远方的青山,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她这辈子已经注定无法看到了。
“阿羽,你可知这是一件关乎你能否成为修仙者的大事”
顾微羽愣住了,从前她确实过得稀里糊涂,她依稀记得族里每年都会有孩子离开山寨,却从未去探听过他们离开是为了什么,只单蠢得以为他们是出去玩了,因为他们最多离开一天又全都回来了。
“难道是回族里测试我们有没有灵根”顾微羽脑海灵光一闪,试探得问道。
“没错”牧回过头来看向顾微羽,双目熠熠生辉,“牧姐姐可是很看好你哦”
族里有灵根的孩子不是没有,可大多都是和她一般修炼龟速的杂灵根,最多止步练气三层,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只会得到族里统一发的练气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只有那些灵根好且灵根值高的孩子才有机会被留在族中悉心引导修炼。
他们山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灵根好的孩子了,没有来由的,牧觉得顾微羽会是他们山寨的那个意外。
顾微羽因牧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得起了波澜,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春祭期待起来。
她若是真的成了修仙者,是不是就能够寻找到神奇的丹药,让阿爹的断肢重生
两人默默从山坡上回了山寨,寨子里的大人们都十分忙碌,他们都在为即将来临的春祭做准备。
咚咚咚
呜呜呜
雄浑的鼓点和嘹亮的号角在山寨里响起,一年一度的春祭来了。
山寨里的所有族人都来到了山寨前的平地上,在族长主持下开始祭祀先祖和山神。
早已备好的牺牲形似羊兽的祭品由族人抬到前方。
顾微羽站在阿爹阿娘身后,拉着小石头的手,神情肃然。
青山寨靠山而居,以狩猎采药为生,对一年一度的春祭向来十分重视,足足一个时辰,春祭才进入尾声。
“好了,族里今年满六周岁的孩子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族长的目光在族人身上绕了一圈,说着每年如出一辙的话语。
族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平地,只余十来个年纪相仿的小萝卜头留在了原地,迷惘无措得望着族长。
族长卸下他威严的一面露出慈爱的笑容,“小家伙们,你们明天就要去郡城测试灵根了,今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族长的话音未落,一群小屁孩早已在听到去郡城时便炸开了锅。
“哦去郡城咯”有小娃蹦跳着欢呼。
“听说郡城有很多好吃的”有个男娃馋的口水津津。
“听说郡城有这么大这么大”还有小娃伸出双手,比出了一个无限大的圆
族长满头黑线得看着自家这些不成器的娃子,真是一点都不会抓重点
不过想到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族人们压根就不和孩子提测灵根的事情,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因为希望渺茫,所以他们从来不抱希望。
顾微羽站在小娃们中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特别同情族长爷爷,碰到这么一群没追求没理想的后辈族人,心里怕是糟心得很
族长确实不太高兴,挺直了腰板重重得咳嗽了一声,有些得意忘形的孩子们立马噤若寒蝉,他们终于想起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族长
“明日到了郡城,都给我安分点”族长板着脸训诫完,这才挥了挥手有些无奈得道,“好了,你们都家去吧”
一群小萝卜头顿时做鸟兽散,一窝蜂嗷嗷叫着离开了平地,徒留族长站在原地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