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瑾妃很是淡定地接了圣旨。
回到内殿,映画担心自家主子不悦,便开口劝慰道,“娘娘,皇上想来也是迫于压力方才................”
瑾妃轻轻一笑,“不就是三个月不侍寝么,本宫并不在意的。”
“如此一来,只怕是万岁爷的心中对本宫还存了一丝的愧疚呢!”瑾妃笑盈盈道,“更何况,小别胜新婚,安静一段时日也是好的,这段时间连日侍寝,本宫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呢。”
“娘娘心境豁然便好。”映画笑着应和道。
瑾妃脱了花盆底坐在软榻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香可有让冬青收好了?”
映画点点头,“娘娘且放心,都收好了,放在了极为隐秘的地方。”
瑾妃满意颔首,“不愧是祖传的手艺,这香的确是厉害,不过是指甲盖儿带下便竟然能管了数日之效。”
映画低声笑道,“前朝得自盛宠不衰的万贵妃处的秘香,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坤宁宫。
“本宫知道了,看赏。”若幽挥挥手,前来报信儿的小太监得了银裸子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可惜没能打回了原形。”素蕊端了一碟子糕点进殿,恰巧听到了小太监的禀报。
素心看着一脸愤懑的素蕊,失笑,摇摇头道,“那一位可是皇上的嫡亲表妹呢,便是念着这一份儿,皇上也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圣旨一下,此事儿便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那便就这么算了?”素蕊瞪大了双眼,满是不甘心。
一旁悠然作画的若幽放下画笔,轻轻点了点素蕊,“你这妮子,成日里的净想些什么?这事儿不就此作罢还能如何呢?总不能让堂堂皇帝收回圣旨吧。”
素蕊扁扁嘴,“奴婢也只是不平么,皇上给瑾嫔复位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透出来呢!便是连主子您都未曾知会一声!”
一般来讲,妃嫔的晋封亦或是复位都是会提前和皇后告知一声的。
“这不正是说明了咱们的这一位瑾妃娘娘可是个有手段的么?”若幽轻笑,“能够几乎让皇帝去景仁宫留宿一个月,这般的手段,后宫之中谁人能及?”
“主子说的是,瑾妃娘娘确是位能人。”素心沉默片刻出应附和。
“那位瑾妃娘娘如此难缠,主子怎的半分也不着急呢?”素蕊皱眉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若幽与素心。
若幽温和一笑,“瑾妃手段高明又难缠自然有她的好处。”
“好处?”素蕊不大懂。
素心笑笑,“瑾妃娘娘这么一折腾,如今可不是前朝后宫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景仁宫,即便是从前这位瑾妃娘娘在娇柔无害,这一出儿之后也是足够让人警惕的。”
“正是如此。”若幽不紧不慢地将染了颜料的笔头浸入净水之中,霎时,原本干净清澈的水便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左右一时之间还动她不得,既如此,瑾妃要得意便且先让她得意着,咱们自然还有咱们要做的事情。”
提起水中恢复了白色毫毛的画笔置于笔架之上,若幽抬了头,“分而击之,既然动不了这幕后之人,那便先拔一拔她的这些个爪牙吧。”
素心递上干净柔软的帕子给若幽擦手,“主子说的是极。”
素蕊看着温温和和的主仆二人,却是没由来的抖了一抖,主子只怕是又要做些个大事儿了呢。
一转眼便进了腊月,下了两场大雪之后,敦亲王府传来喜信儿,陶格斯有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若幽一边儿准备着除夕宫宴,一边儿又给老十两口子准备了不少的东西,特特派了齐远和素心一道去了敦亲王府探望。
坤宁宫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其他的宫妃。
细细一打听,原是十福晋有了身孕,难怪坤宁宫如此大张旗鼓的呢。
一众阿哥之中,儿子甚少的诸如胤禩、胤禟、胤禃之流,作为额娘的兰嫔等人难免很是羡慕,尤其是宜妃,胤禟如今连七仙女儿都生下了,但就是一个儿子都没有,这可是让宜妃愁的又长出了一条细纹。
一对比两嫡一庶三个儿子的同胞兄弟五阿哥胤祺,胤禟这里难免有些凄凉。
宜妃自是一早儿地便到了坤宁宫同若幽诉苦,自然也是没忘了给宫外的敦亲王府送了贺礼去。
过了热热闹闹的除夕宫宴,康熙四十四年悄然而至。
不论后宫众人是否欢喜,到了正月,瑾妃的绿头牌再一次被敬事房挂上,不过却是一直到除了正月康熙都未曾留宿过承乾宫一次,只同瑾妃一起用过两次膳。
不过,到了二月,康熙再一次开始留宿景仁宫,一个月进了后宫不过二十来天的康熙足足在景仁宫呆了七八日。
瑾妃的如此圣宠再一次让后宫众人为之侧目,只是还在众妃嫔暗戳戳给瑾妃下绊子之时,前朝出了一件大事儿。
“众卿可有本启奏?”康熙端坐于龙椅之上,淡淡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臣子,声音之中却是透出了几分愉悦,昨儿个傍晚得了咸福宫传来的消息,一个常在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儿臣启奏。”诚郡王胤祉自翰林院一方出列,对着康熙一礼。
康熙挑了挑眉毛,“老三?你有何事儿要奏?”
胤祉看了康熙一眼,自袖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折子交给一旁侍立的太监,“儿臣要弹劾直亲王胤禔利用职权之便克扣二阿哥胤礽一应用度、勾结朝臣打压二阿哥母族以及妻族。”
言及此,胤祉顿了一顿,深深看了一眼胤禔,“不仅如此,直亲王还在府中魇镇二阿哥胤礽,以至二阿哥胤礽神思不属、疲倦乏力。”
言罢,胤祉对着康熙叩首,“儿臣请奏,请皇阿玛给二哥做主。”
大殿之上包括康熙在内的众人都未曾想到平日里一直不怎么有建树的胤祉竟然能够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揭发大阿哥谋害二阿哥,兄弟相残,这样的事儿,已经不仅仅是朝堂之事,更是皇室的丑闻,众人悄悄看了喜怒不辩的康熙一眼,默默缩在一边儿当鹌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