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对儿龙凤胎满月,在康熙的授意之下,这场满月宴办得一点儿都不比皇子阿哥的满月宴差。
小丫头就同当年的昭阳公主一般直接拿了康熙的玉佩和敦多布多尔济悄没声放进去的郡王私印,至于小小子则是拿了一把黄金小弓。
康熙笑眯眯地抱起小丫头亲了一口,看向一旁站着的昭阳公主,“这丫头很有你小时候的风范。”
昭阳公主摸摸自己的脸庞,带了几分傲娇道,“那是,也不看看这臭丫头的额娘是谁!”
龙凤胎的满月宴的尾声,康熙下了圣旨:小公主册封为和硕公主,封号:珍华;小世子则是直接封为了郡王,封号骁。
敦多布多尔济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满世界乱爬的小儿子,顿时就心塞了,他才当了郡王多半年,他的儿子也成了郡王,这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只是,下一刻满心的心塞却是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
梁九功带了几分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固伦靖国昭阳公主、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接旨!”
昭阳公主与敦多布多尔济对视一眼,缓缓跪下,“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平叛有功,着册为亲王;固伦靖国昭阳公主为喀尔喀亲王妃,钦哉。”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小两口叩首谢了恩,便被康熙扶了起来,“你们两个只要好好儿地过日子,给朕好好儿地守着这草原,朕便心满意足了。”
敦多布多尔济抱拳道,“儿臣定不辜负皇阿玛厚爱,好好儿地待公主、还草原一片安宁。”
康熙朗笑一声,“好好好!”
其余的皇子阿哥、皇室宗亲以及蒙古王公们亦是纷纷恭贺起这一对儿年轻的亲王夫妻。
自然也不乏明着恭喜实则暗暗挑拨小两口关系的人,敦多布多尔济都是一笑而过。
他这个亲王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他心中清楚的很,若是没有他的妻子,只怕他就是再努力上十倍也不可能被提为亲王的,从郡王到亲王,尤其是蒙古王公,那里是那般容易的。
有捷径可走,有什么不好的,这以后的待遇可是要提升一大截的!能靠着媳妇儿升官儿,那也是一种本事,君不见那么多王公不也就只有他一个升了官的,一个个儿地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太子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昭阳公主与敦多布多尔济,眼中明明灭灭,不愧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孩子,即便是已经出嫁,仍能够得了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耀与宠爱。
“八妹、八妹婿,恭喜。”
昭阳公主看着眼前一身杏黄太子常服的胤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敦多布多尔济对视一眼,均是在双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惊讶。
这是前来示好的么?
轻咳了一声,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昭阳公主面上笑着对着太子一拱手,“多谢太子皇兄。”
太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微微颔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康熙,见康熙正与一位蒙古王公说话好似并未注意到这边儿的动静,攥了攥拳头。
深吸口气,太子对着昭阳公主道,“八妹,孤还有些事情,就此别过。”
昭阳公主笑着点点头,对着太子拱手道,“恭送太子皇兄。”
周遭的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对着太子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高台之上的康熙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良久,对着梁九功轻轻挥了下手,梁九功会意退下。
回了帐殿,太子一把将披着的玄狐大氅扯下,随手扔在了一旁。
一名身形有些瘦弱的身着大太监服饰的青年男子上前将大氅拿起,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复又行至矮几边儿斟了一盏茶递给了胤礽,“殿下消消气。”
胤礽接过茶盏一股脑儿地将盏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方才将茶盏掷在了矮几之上。
“明明孤才是当朝的太子,如今却是一个两个的都去巴结一个外嫁女生得闺女。”
“孤纡尊降贵的和他们主动攀谈,却只是换来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呵还真真儿是好大的脸。”
年轻的大太监再次给茶盏里斟了水,不徐不疾道,“殿下彰显为兄为君的风度,他们对殿下冷淡,便是对殿下不敬,而殿下并无愠怒,如此才更凸显殿下的宽宏与大度。”
“大度?不过是一个个儿都盯着孤坐着的这把椅子罢了,”胤礽微微眯了眼,“孤在江南的实力确是折了个七七八八,朝中叔公又被贬回府,这些人便真的以为孤就成了那没牙的老虎,任人宰割了不成?”
青年太监只默默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胤礽好似在自说自话一般的言语,不置一词。
“老大、老三、老四、老十、昭阳公主,呵”胤礽眉眼尽是冷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如今不过是情势迫人罢了,咱们且等着瞧吧。”
帐子内一时静默,过了良久,胤礽的声音方才响起。
“小李子,去将孤的那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取来。”
胤礽懒懒靠在榻上,“另外,去传了林氏、唐氏还有曹氏来。”
曹氏便是今年选秀的时候康熙赐下来的,很是得太子的喜爱。
这几年,太子在朝堂之上屡屡被打压,太子妃又与太子一向是面不和心也不和,回了毓庆宫,无事之时,太子便更加的喜爱饮酒作乐。
林氏虽然不年轻了,但是却是太子回了毓庆宫后的解语花,在几位太子侧福晋之中,最是得宠,即便是太子为了巩固自身势力迎娶的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是比之不上,可以说,在太子妃瓜尔佳氏不掺乎的毓庆宫后院儿之中,林氏就是毓庆宫第一得意人。
小李子看了胤礽一眼,轻声吐出几个字,“殿下心情不好,也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言罢,便躬身对着胤礽行了一礼,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帐殿。
胤礽盯着晃动的帐帘,良久,方才懒懒勾唇一笑,“这狗奴才,还真真儿是越来越放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