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过了糟心的孩子,若幽与宜妃的话题又回到了曹佳贵人身边宫女的审讯上。
“既然那奴才招了荣妃出来,臣妾便想着,看看能不能再套些其他的东西出来,便继续让精奇嬷嬷施刑。”宜妃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带了几分惊奇继续道,“却是未曾想,那奴才竟然又变了口风,这一回却是招出来了储秀宫的英贵人。”
“英贵人?”若幽扬了扬眉。
“可不正是英贵人。”宜妃带了几分感慨叹息道,“英贵人这一回只怕是”洗不脱这罪名了。
若幽微微蹙了眉,“怎么说?”
宜妃叹气,“据那奴才所言:英贵人之前与瑾贵人发生争执,曹佳贵人曾从中斡旋说和,不也正是那一日,曹佳贵人被诊断有了身孕的吗?就此英贵人便记恨上了曹佳贵人,也才有了昨个儿这一出大戏。”
若幽摇摇头,“这不符合英贵人的性子,且此事,凭借英贵人的实力,还尚且无法做到如此周全缜密的。不过”若幽慢慢转动着腕间的白玉镯,眯了眼。
“不过什么?”宜妃有些不解。
若幽缓缓舒了口气,“罢了,没什么,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还是不大相信此事儿是英贵人做得。”
“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回话。”若幽略提高了声音。
“奴婢见过主子,见过宜妃娘娘。”素颜对着若幽和宜妃行礼。
若幽抬了抬手,“可是查到了?”
素颜直起身,“查到了,那采桑曾在坤宁宫当过差。”
宜妃略略思付,“是仁孝皇后的人?”
素颜点点头,“仁孝皇后逝世的那年年初才到坤宁宫伺候的,仁孝皇后薨逝后便被分到了司苑照看花草,后来才被派到了咸福宫兰嫔娘娘初当差。”
见宜妃没什么想问的了,若幽便挥挥手,素颜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宜妃舒展了眉眼道,“昨个儿后半夜臣妾才得了消息,说是万岁爷顺藤摸瓜,追查到了一个咸福宫宫女的头上,这一晚上,臣妾还为兰嫔担忧呢。”
若幽含了笑,“兰嫔是个有成算的,她都还没来找本宫,可见是心中有数,你倒是着急了。”
宜妃面上带了几分愁苦,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一个个的平日里都是那高岭之花,有什么都不肯说,成日里便是稳坐钓鱼台的主儿,我这个急性子,可不是要替你们急上一急。”
若幽看了看似精神很是亢奋实则带了疲惫的宜妃,“忙乎了一夜,你也快回去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便交给我吧。”
宜妃瞅了一眼座钟,是不早了,便有些不雅地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回去了。”
宜妃离开后,若幽用过午膳美美地小憩了一阵儿,才唤了福来去乾清宫问问康熙晚上可有空道永寿宫用晚膳。
过了小半个时辰,福来带回了康熙要到永寿宫用晚膳的消息。
晚间,与康熙一道漫步在小道上消食,若幽缓缓将白日里的调查讲给了康熙听,自然也很是客观地说了她自己的看法。
康熙听后是长久的沉默,好半响,方才道,“先派人去储秀宫搜搜吧。”
若幽轻轻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心下叹息:英贵人,只怕是真的要成为替罪羊了。
翌日,梁九功带了人前往储秀宫英贵人所居的东偏殿搜查,为了表示尊重与公平,梁九功奉了康熙之令,特意向若幽借了素心一同查证。
这浩浩荡荡地架势,惊动了正殿养病的恭妃。
恭妃一脸病容地在宫人的搀扶之下步出了正殿,看着站了一院子的人,沉了脸,“咳咳,梁公公、素心姑姑,这是做什么?打算要抄了本宫这储秀宫不成?”
梁九功与素心齐齐对着恭妃一礼,梁九功恭声道,“恭妃娘娘说笑了。”
恭妃冷哼一声,“那这是做什么?”
梁九功陪笑道,“奴才也是奉了万岁爷的令,去英贵人小主那边瞧瞧的。”
恭妃轻轻皱了皱眉,“英贵人?她犯了什么事儿?竟要劳动梁公公大驾。”
梁九功虚摸一把额头上的汗,忙道,“娘娘折煞奴才了,前儿个曹佳贵人小产,经过调查,一名宫人指认了英贵人对曹佳贵人下了药,奴才今儿个是来英贵人这边儿例行查查的,还望恭妃娘娘行个方便。”
后边儿站着的英贵人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恭妃一礼,“娘娘,便让梁公公搜吧,嫔妾没有做的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不搜搜,免得旁人说嫔妾底虚、说娘娘偏袒嫔妾呢。”
恭妃凝视了英贵人半响,带着几分疲惫,“罢了,随你便是。”
唤了掌事大宫女乌兰来,恭妃叮嘱道,“好好儿地陪着梁公公查查,莫要怠慢了梁公公。”
乌兰依言行礼。
梁九功见恭妃应允了,对着恭妃行了一礼,“奴才多谢恭妃娘娘,娘娘且放心,只是例行瞧瞧。”
恭妃可无可不无地微微颔首,便扶着宫人的手转回了殿内。
英贵人示意自己的大宫女跟着一同前去“瞧瞧”,她自己则是独自前往了乾清宫。
待到梁九功回乾清宫复命时,便惊悚地看到了立在殿内的英贵人。
梁九功给康熙请了安,又给英贵人见了礼。
康熙抬眸淡淡道,“如何?”
梁九功躬身道,“回万岁爷的话,什么都没有搜到。”
康熙轻轻一挥手,梁九功会意退下。
英贵人带着几分倔强看向康熙,“万岁爷,您也瞧到了,梁公公并未找到什么,此事并非嫔妾所为。”
康熙沉了眸色,“朕………”
英贵人凄然一笑,“万岁爷也知道不是嫔妾做得,只是,那奴才只招认了嫔妾一人,再无旁的人了,万岁爷………需要给出一个交代,即便是没有物证。”
康熙叹息,“这一次只怕是要委屈你了,待这一次的风浪过了,朕会好好儿补偿你的。”
“补偿?”英贵人面上带了嘲讽,随即便转为了坚决,“不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