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惠妃今儿个这是吃了枪药了,怎的见谁怼谁,若幽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好了,总归皇家又要有新生儿降生,的确是件喜事儿,本宫已经着人去禀报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万岁爷了。”

惠妃和僖妃齐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着对方。

荣妃笑着恭维了一句,“皇贵妃娘娘一向思虑周全。”

若幽对着荣妃点点头,遂又看向了后面坐着的佟国纲夫人,“今儿个日子特殊,本宫分身无暇,佟佳承恩公夫人(佟国纲嫡妻安佳氏)不妨先行一步,道承乾宫也好何佟佳二夫人(佟国维嫡妻赫舍里氏)有个照应。”

安佳氏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若幽行了一礼,满是感激道,“臣妇多谢皇贵妃娘娘恩典。”明贵妃的这一胎不仅仅对明贵妃自己来说很重要,对他们佟佳氏一族也一样很重要,这可关系着佟佳氏一族以后的站队及布局。

若幽淡淡一笑,”素颜,寻个人引着承恩公夫人去承乾宫。

素颜应了是,便与佟国纲夫人退出了大殿。

及至午时,众人一并用过午膳后,家中有女儿在后宫的自然是去了对应的宫室;没有的女儿入宫但能够与宫中的这些个妃嫔拉挂上的,自然也是分拨儿分批地去往了目标所在的宫殿;宗室的福晋们则是前往慈宁宫和宁寿宫觐见两宫太后;剩下的,一小部分便是前往有着姻亲关系且还未出宫的太妃们的住处去了,另一些则是去了畅音阁听戏。

“澜雅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作为钮钴禄府新晋嫡长媳,第一次面见长辈的董鄂?澜雅给坐在上首的若幽行了跪拜大礼。

康熙二十六年十月初二,法咯的长子安泰与和硕郡主澜雅完婚,(婚期是康熙给定下的)当时尚在远方的若幽自然是没有赶上小两口儿的婚礼,也能使让人将礼加厚了三成送到了钮钴禄府。

“快起来,快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兴这些个虚礼的。”看着被素心扶起来亭亭玉立的澜雅,若幽笑着道。

对着有些紧张的小姑娘,若幽招招手,澜雅悄悄看了婆婆富察氏一眼,富察氏笑骂道,“你这丫头,你姑母唤你,你过去便是,看着我做什么。”

澜雅吐吐舌头,“儿媳这不是紧张吗,”看看一脸温和的若幽,“之前也只是远远地见着姑母,只觉着姑母威仪凛然、凤仪万千。”

换了一身妃色绣鸾凤牡丹纹衣裳的若幽无奈道,“穿戴着那样厚重有正式的衣裳,便是想要不威仪些也是难呐。”

澜雅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立在若幽身在,好奇地看了若幽半响。

若幽点点澜雅的额头,“丫头,姑母可与旁人有何不同?是有四个眼睛,还是有两张嘴呀?”

澜雅回过神,嘻嘻一笑,“姑母又不是夜叉,怎会长得那样奇怪。姑母是天上的仙女儿呢,绝代风华。”

若幽以及下面坐着的舒舒觉罗氏、法喀的福晋富察氏、富宝的福晋齐佳氏齐齐笑出声,若幽看着富察氏道,“大嫂,你可是找了个好儿媳妇儿。”

富察氏笑盈盈道,“可不是,不瞒娘娘说,自打澜雅来了之后,家里面比起平日里都多了几分人气儿呢!”

舒舒觉罗氏、齐佳氏赞同的点点头,自家的孩子们一个个的都是少年老成,整日里无趣极了。有了这么一个灵动有极有分寸的丫头,平日里确是多了欢乐。

对于一家子人都极为喜欢澜雅,若幽也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桩亲可是不错呢。

自素心手中的盒子里拿过一只金累丝镶粉水晶的鸾鸟步摇,若幽将之轻轻插到澜雅的旗髻中,后退两步,点点头,“果然还是小丫头戴着这首饰好看。”

澜雅微红了小脸,微微福身道,“谢姑母赏赐。”

若幽失笑,“这不是赏赐,是姑母送给你的见面礼,本是一套一十二件的,我挑了这一只步摇,倒也与你今日的服饰相得益彰,余下的,你回去换了头面再戴便也是了。”

看着盒子里晶莹剔透的粉水晶首饰,便是一向是见惯了若幽大方的几人,也不禁愣了愣神,舒舒觉罗氏微微蹙眉,“前些日听说湖广总督进献了一块儿质地极好的粉水晶,不会便是这一块儿吧。”

若幽笑着颔首,“万岁爷给了我,让我打些首饰,只是…………我如今不过是双十年华,却也是不适合这样的的颜色了。今儿个见了澜雅戴上,才是觉着找对了人呢。”

“那公主那边儿?”富察氏问道。

若幽摆摆手,“那丫头,就喜欢个金色的、红色的,与这粉水晶一道儿进献的黄水晶一早儿便已经被那丫头从她皇阿玛哪里要走了。”

说到宝儿那丫头的喜好,若幽也是无奈,如今这宫中但凡是亮闪闪的红、黄二色的宝石、钻石,没有一个能够逃得过这丫头的魔掌的,而不论是孝庄、太后还是康熙对于宝儿独特的喜好都并无二话,反很是支持。

若幽在反对无效后,便也索性不管了,反正生在皇家,又是唯一的固伦公主,这也不是太出格的事儿,爱咋咋地吧。

作为额娘的若幽也很是心累呐,明明是个小丫头却最是不让人省心。

于是一套价值连城的粉水晶头面便被澜雅收入囊中,作为极有身份的和硕公主的幺女,澜雅也是被若幽的财大气粗给震惊了,皇贵妃娘娘好有钱、好大方——这是澜雅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若幽的最深的印象。

“对了,一会儿将这些个细绸带回去,就当是给六嫂的贺礼了。”说着若幽将目光自一旁的盒子上挪开,带了几分埋怨地看了舒舒觉罗氏一眼,“六嫂都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额娘竟也不差人到宫里说一声。”

舒舒觉罗氏笑着道,“你六嫂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我们也就比你早知道两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