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您老便不能多正经儿一会儿吗?
下午,若幽刚刚歇晌醒来,便听得宫女来报,苏麻喇姑来了。
换了一身兰紫色金银双线绣牡丹玉兰纹的旗装,一字头上戴了镶宝石的八尾金凤钗、脑后则是戴了硕大的镶紫水晶的魏紫绒花,耳上则是戴了东珠流苏耳饰。
收拾妥当,若幽这才出来见了苏麻喇姑。
“让苏麻嬷嬷久等了。”若幽笑着扶住了行礼的苏麻喇姑,“苏麻嬷嬷今日来,可是………”
苏麻喇姑看着眼前高贵典雅的女子,暗暗点头,这才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张弛有度、雍容大气。
回过神来,苏麻喇姑笑着道,“太皇太后有些寂寞了,想请皇贵妃娘娘前往寿萱春永殿说说话。”
若幽了然点点头,“如此,咱们便快走吧,让皇祖母等久了可就是罪过了。”
进了寿萱春永殿的偏殿,若幽才发现这偏殿中并无宫人,转过屏风,若幽看到了穿着一身藏青色绣团福如意金纹旗装的孝庄闭目坐在正中的软榻上。
“臣妾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金安。”若幽屈膝行礼道。
孝庄睁开眼睛,笑道,“若幽丫头来了,快过来坐吧。”
若幽笑着起身,走到了孝庄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面前的奶茶,赞赏道,“还是皇祖母这里的奶茶味道最好了。”
“你这贪嘴的皮猴子。”孝庄笑骂道。
若幽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优哉游哉道,“若是没有臣妾这皮猴子,皇祖母岂非要少了不少的乐趣?
孝庄上下打量了若幽一圈儿,轻哼一声,“穿得倒是像那么回事儿,这一张嘴,便泄了底儿。”
“臣妾不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对于自己的颜值,若幽还是很有自信的,双眼一转,“在皇祖母面前臣妾又为何要掩盖了自己的天性,臣妾的样子皇祖母什么没见过。”
孝庄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都是执掌后宫的皇贵妃了,还是这么贫嘴。”
若幽毫不在意继续笑道,“不论如何,若幽在皇祖母面前都是您的孙媳妇、侄外孙女,在自己的祖母面前撒个娇,可是在正常不过了。”若幽转了转眼睛带了几分深意道,“只是臣妾到底年轻,只怕有些时候会言语不当,惹了皇祖母不高兴。”
孝庄眯了眯眼,半响,缓缓露出一个与若幽相似的笑,“小狐狸,老婆子倒是小觑了你。”
若幽眼波流转,耸耸肩,“臣妾原也不愿掺乎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了嘛。”
“你这惫懒的狭促鬼。”孝庄点点若幽的额头,“你若是早有心,又何必受了这许多年的不如意。”
若幽淡淡一笑,“臣妾只是不喜罢了,但若是到了臣妾的该承担的时候,臣妾决也不会推辞的。”
孝庄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是最好。”孝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银碗中的奶茶,“对了,哀家听说上午皇帝已经将凤印给你带去了?”
若幽敛了几分神色,点点头,“却如皇祖母所言,说来,便是皇祖母今日未曾叫了臣妾来陪着皇祖母解闷儿,明儿个臣妾也是要来叨扰皇祖母的。”
“自打你姐姐病逝,这中宫笺表便一直在哀家这里,若非皇帝那凤印也合盖是在哀家这里的,不过是个汉军旗的妃子,如何能配得上这份荣耀!”说到明妃佟佳氏,孝庄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不屑。
若幽起身对着孝庄福了一礼,认真道,“既是如此,还请皇祖母您再辛苦辛苦,掌着这中宫笺表吧。”
闻言,孝庄明显一愣,“若幽丫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幽浅浅一笑,对着孝庄再拜道,“请皇祖母继续执掌中宫笺表。”
“自古以来,中宫笺表与凤印便是中宫皇后的象征,只有有了这二者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皇后。”孝庄一眨不眨地盯着若幽,“皇贵妃位同副后,执掌后宫大权,形同皇后。你若是只掌凤印而无中宫笺表,那么你这个皇贵妃终究是差了那么几分,行事也会多有不便。”
“那又如何,便是之前臣妾并无宫权之时,臣妾也是万岁爷亲封、皇祖母点头的皇贵妃,任是谁见了臣妾,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也还是要对着臣妾恭恭敬敬地行礼的。如今,万岁爷将宫权给了臣妾,那么臣妾便是实至名归的皇贵妃,即便是少了中宫笺表,臣妾的话,这满宫的嫔妃又有谁敢明着与臣妾作对。”若幽依旧是笑着的,严重缺失划过几许暗光,“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然臣妾有着自信,但是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允许臣妾太过出挑,否则,便是臣妾能够保证自己身边如铁桶一般,出了永寿宫,孩子们的情况臣妾又如何能做到万无一失呢?孩子们都还太小了。”
“你想要藏拙?”孝庄回过味儿来,也不得不承认若幽说的在理,就如同当年的玉录玳,便是光芒太盛,才最终香消玉殒,“所以你想要借哀家的手来维持平衡。”孝庄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若幽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如今也只有皇祖母能够帮着臣妾了,让万岁爷、让后宫妃嫔、让前朝臣工暂时放下对臣妾还有孩子们极强的防备与戒心,给孩子们一个成长的时间,也给臣妾一个稳固的时间。”
原本若幽有名、明妃有权,二者形成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可是随着明妃有孕、宫权从明妃出转移到若幽手中,这份平衡便打破了。可是后宫需要一个平衡,以此来稳定前朝的局势,那么如今也只有作为后宫实际掌权者的孝庄来制衡若幽这个康熙后宫名义上的第一人,才能够继续勉强维持住目前的局面,这是一种无奈之举,且可行的时间也或许并不会长,但却是目前唯一行之有效的法子,否则对于根基还没有完全稳固的若幽与孩子们来说便是烈火烹油,这样的繁华随时都会化作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