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别失礼。”
“我很有礼貌啊，秦漾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宋霁拍拍司空子安的头顶，“听话，等会师兄给你找好吃的。”
“哦~”他撇撇嘴，小声对说了句对不起。
“抱歉，打扰到秦漾小姐了。”
“没有。”秦漾往旁边挪，留出足够宋霁休息的位置。
“他不算太吵。”空有成年人外表，内里还是个小孩，谁会跟他计较太多。
“谢谢。”宋霁坐下后，司空子安期期艾艾的凑上前，“师兄，我做错了吗？你交代的事我都记着呢，我没有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你说过互相报过名字的就能做朋友，我知道她叫秦漾。”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宋霁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师兄没有怪你，我给你留的题目得出答案了吗。”
“还没有，我现在继续算。”注意力被转移，司空子安闭上眼睛，手指在空气中拨弄，像是在打算盘。
宋霁看出秦漾并非健谈之人，他没有借着司空子安的话头与她闲聊，目光逡巡着扫量周围，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波动。
有意思，她竟然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灵气，秦漾收回眸光，认真修炼。
****
跟常理认知不同，保洁不是上年纪的老人，反而是个身量挺拔的青年，长相极为清秀，放到现实世界大概也是个受欢迎的帅哥。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工作服，看清屋内狼藉，那张薄唇烦躁的往下耷拉，“直播还没开始做就弄成这样，废物，都是废物！”
发着牢骚，打扫卫生的动作却丝毫不敷衍，很快就把屋内的呕吐物清理干净，他嘴里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最好都别完成任务死了才好，扛着拖把走前还在狠狠瞪玩家们。
房门开开合合，之前与秦漾有过一面之缘的阮梦气喘吁吁的进来，见到屋里的玩家她抚着胸口顺气，“吓死我了，没想到在副本里坐个电梯都那么危险。”
“李叔，之前多谢你给我解惑。”阮梦跑到那个五十多岁玩家身边，“我现在想起那个被扔下楼的男人都后怕。”
李建设和气的摆手， “别放在心上，大家都是玩家，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你面试的时候没伤着吧？”
“没有。”阮梦晃了晃工作卡，“我是助眠主播，只要把人哄睡着就行，没啥危险。”
男人愣了愣，“赶紧把卡收起来，入职手续没办理之前，卡牌可以抢夺交换，有些人的主播身份不是很好……”
“这件事我们没完！”
“呵。”
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李建设连忙拉着阮梦走开，小声嘱咐道，“这两个老玩家脾气有些火爆，你离他们远点。”
寸头和宅男浑身湿透，两人互相不对付的冷哼一声，各自挑了个椅子坐着。
将近两个小时，又有几人通过面试来到休息室，此时屋内已经有十二个人，七个玩家，五个NPC。
就在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顶着一头蓝色头发的杀马特青年带着破碎的表情出现，他扯了扯嘴角，“别看了，我是最后一个，保安说让我们互相熟悉一下，等会有人带我们去办理入职。”
寸头活动手腕，晃着脖子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NPC，“你是什么主播。”
这人直言不讳，“探店主播，我平时喜欢搜索各种有意思的苍蝇馆，美食工艺品服装鞋帽各种乱七八糟的，我全都有涉猎……”
“你呢？”几个NPC员工都没逃过他软硬兼施的审问。
宅男打扮的男人自称刘长坤，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接下来半个月咱们都要在这个副本里呆着，互相通个名字吧。”
李建设等人皆报了姓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稍后入职开直播总归要暴露身份。
“我，吴必应。”杀马特青年懒散的应和，他指着寸头，“那个兄弟干啥呢，本职是警察，来这查户口呢？”
刘长坤嗤笑一声，“嫌自己的主播身份不好，想利用NPC给自己改头换面，算他还有点人性，没有对着玩家开刀。”
“好家伙，这玩意还能换？”吴必应一下子就兴奋了，“我也要换。”
他举着自己的工作卡，“谁跟我换，我感谢他全家十八辈祖宗，不是骂人，我是真心的！”
“什么卡让你这么排斥。”
吴必应不好意思的露出卡牌上面四个大字：擦边主播……
没错，就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个擦边，刚才面试，他完全是依靠着活下去的强烈念头在面试官面前搔首弄姿。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凡矜持一点，面试官们就用看死人的眼睛盯他。
吴必应只能对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挤眉弄眼，撩衣褪裤，还要捏着嗓子不停的喊哥哥姐姐，二十多年的面子踩到地上，终于换来一句面试通过，欢迎加入。
活着出来时，他心情复杂的无以言表，现在知道可以换个主播身份，他能不兴奋吗。
只不过寸头强势是因为他有能力，吴必应可打不过几个NPC联手，对方不愿交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必应哭丧着脸看向各位玩家，“擦边而已，没有任何危险啊各位，你们真的不动心吗，只要脸皮厚一点点，这个涨粉最快最简单。”
李建设劝他，“别想着丢人不丢人这事，在副本里只要能活下来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吴必应还想再挣扎一下，目光真诚，“叔，你说的很对，要不咱俩换。”
“……”李建设黑了脸，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让他擦边那才是生不如死。
阮梦打消安慰他的想法，紧紧跟着李建设，免得吴必应心狠手黑直接对她下手。
吴必应看了一圈，晃悠到秦漾跟前，“美女，你长的这么漂亮，直播时只要对着观众微笑，保证能把他们迷的七荤八素，任务难度降低多好的事啊。”
秦漾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不换。”
得，再换个目标。
吴必应舔着脸笑容猥琐，“这位弟弟……”
司空子安嫌弃的撇嘴，“师兄，他笑起来真像坏人，我能不能打他。”
“不行，好孩子要讲道理。”
宋霁看向吴必应，“你能通过面试，说明你在擦边这方面有天赋，换一个人不见得能轻易完成任务。”
啊哈？明明是夸赞，为什么他听起来有点想哭。
“算了算了，我认命。”吴必应把头发抓成一团鸡窝，蹲到角落里思考人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