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面色阴沉的刘焉此刻听法正竟然拿已经被楚毅所斩杀的袁绍相比,顿时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一下总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指着法正道:“好你个法孝直,竟然如此张狂,在你眼中,可还有本王。”
说话之间,刘焉也不待法正开口,当即便道:“来人,给我将这狂生下入大牢之中,听候发落!”
顿时就见殿外两名披甲侍卫大步走进大殿当中,上前一把将法正给抓住。
刘焉挥了挥手道:“带下去,打入大牢。”
法正虽然说被两名披甲侍卫抓住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以法正自身的实力,如果他愿意的话,在场能够镇压他的人几乎找不出来,可是依然毫不反抗的任凭两名侍卫将他给带了下去。
“刘君郎,要么小心守卫各处关隘要道,要么早早向朝廷递上请罪文书,如此方才有活命希望”
听着法正的话,刘焉只觉得心头突突之跳,怒喝道:“还不给我将他带下去。”
法正的声音渐渐消失,大殿之中一下子陷入到了寂静当中,刘焉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环视一众人道:“诸位,何以教我?”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法正的例子在,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啊。
好在刘焉这会儿也平静了几分,将众人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邓芝、王累的身上道:“两位先生等下且随本王前去书房,其余人等且退下吧!”
不过当其目光落在张任身上的时候,刘焉开口道:“张将军,你且留一下!”
众人各自散去,而被刘焉所点名留下来的邓芝、王累、张任则是随同刘焉前往书房。
走进书房,刘焉吐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同时也吩咐三人各自落座,这才一脸期待的看着几人道:“几位,本王请你们前来为何,想来你们心中也都有数,现在本王且问你们,可有什么良策让我益州抵挡楚贼?”
虽然说如今楚毅还没有针对益州,但是刘焉也不是傻子,先前有袁绍还有刘协这两位顶在前面,只要二人在,那么洛阳朝廷首先针对的肯定就是二人,至于说称王的刘焉,自然是无法同袁绍、刘协二人相比。
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益州称王称霸好生享受,不曾想袁绍就这么的被镇压了,长安朝廷就这么的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烟消云散,这下刘焉不慌都不行了。
看着刘焉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慌乱之色,王累、邓芝不由的一叹。
益州眼下的形式他们心中自然有数,虽然说刘焉称王之后,为了自保,也曾下令扩充麾下兵马,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王累捋着胡须看向一旁端坐的张任道:“张将军,不知我益州如今有士卒几何?”
张任先是看了王累一眼,然后才缓缓道:“奉王爷之命,益州大肆征召士卒,如今在册士卒差不多有十万余。”
十万兵马放在以往的话可以说是太多了,整个益州在黄巾之乱前加起来也不过是万余兵马罢了。
如今足足翻了有十倍之多,甚至可以说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就算是在征召更多的兵马也不是什么问题。
刘焉明显对于自己手下的人马数量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这会儿听张任这么一说,不由得眼睛一亮道:“我益州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兵马?”
这要是让其他人听到的话只怕是觉得好笑,身为一方之主,竟然对于自己手下有多少兵马都不清楚,只怕刘焉这也是独一份了。
不过王累、邓芝、张任几人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一方面是刘焉下令扩军没有多久,莫说是刘焉了,就是王累、邓芝他们也都不清楚,怕是偌大的益州,除了张任还有寥寥几人之外,其他人就不清楚益州的底细了。
想到自己手下竟然有十万大军,比之他先前所想的人马要多了几倍,这让刘焉一下底气充足了不少,看着王累、邓芝几人道:“有如此之多的兵马,若是在辅以我川蜀之地险峻的地形,倒也不是没有把握将朝廷大军阻挡在川蜀之外。”
刘焉不是不知道法正的话有道理,可是要让他老老实实的放弃眼下的一切,去向朝廷投降,然后将自己的生死交由他人决断,这绝对是刘焉所无法接受的。
法正如果说能够私底下劝说他的话,或许刘焉还不至于会那么震怒,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法正竟然拆他的台,打击一众人抵抗朝廷的信心,这就让刘焉怒了,所以哪怕是明知道法正之才无人可及,但是谁让法正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呢,没有一怒之下将其斩了那已经是刘焉念及往日情分了。
深吸一口气,邓芝道:“王爷,楚贼势大,麾下精兵强将众多,又有传国玉玺在手,只怕只怕”
刘焉顿时面色一寒,瞪了邓芝一眼,目光投向张任。
张任做为他最为倚重的将领,如果说连张任都不支持他的话,刘焉就真的要考虑一下法正的提议了。
而张任却是出乎王累、邓芝的预料,一脸郑重的向着刘焉道:“王爷,楚毅再强他也是人,末将不信凭借着川蜀之地天险以及一众将士不能够将朝廷大军抵挡在川蜀之外。”
“好,不枉本王那般信任于你!”
对于张任,说实话刘焉真的是无比的信任,益州几乎一般的兵马都掌握在张任手中,可以说如果张任有什么二心的话,就算是不将刘焉掀翻,怕是也要让刘焉元气大伤。
张任神色平静,眼中闪过一抹奇色道:“王爷,末将向王爷举荐一人,若是此人肯出手的话,未必不能多出几分守住益州的可能。”
不单单是刘焉,就是王累、邓芝都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张任,显然是非常疑惑,能够让张任这般推崇,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任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不过神色之间却是带着几分凝重道:“王爷怎么忘了张鲁张公祺此人!”
听到张任提及张鲁,刘焉顿时眼睛一亮,就是王累、邓芝也露出恍然之色。
捋着胡须,刘焉忍不住大笑道:“本王当将军举荐何人,不曾想竟然是张公祺,若是此人的话,的确如将军所言,能让我们多几分把握。”
王累缓缓道:“张鲁此人奉王爷之命占据汉中之地,并且在汉中一代大肆传播五斗米教,自封教主,,隐隐有割据一方之势,此人野心勃勃,只怕”
刘焉却是笑着道:“要的就是他张公祺这一份野心,当初他杀张修,夺汉中,对本王之命听调不听宣,本王就知道此人何等心性,但是如今看来,他张公祺若是想要保住五斗米教,保住汉中,那么他就必须要同本王联手抵挡朝廷的触角伸进益州之地。”
张任点头道:“不错,张公祺在汉中传播五斗米教,有黄巾之乱在前,只要朝廷夺回益州,必然不会允许五斗米教的存在,而张公祺一生心血尽在五斗米教,谁想动五斗米教,那就是张公祺的死敌,就算是天子当面,怕是他张公祺都敢与之拼命。”
刘焉嘴角挂着几分笑意道:“那就传讯于张公祺,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之神通手段较之楚毅如何?”
楚毅手下强者如云,可是五斗米教在张鲁手中兴盛无比,张鲁自身那也是少见的强者,所以刘焉自是希望能够看到张鲁同楚毅冲突。
这边益州之地因为袁绍之死,长安城破的消息而做出了反应,而斩了袁绍,破了长安城的楚毅却是没有忙着班师回朝,反而是率领大军直扑西凉而来。
西凉之地本是董卓起家之地,也是其势力范围,如果说不是董卓身死的话,西凉之地只怕是已经落入了董卓之手。
可是随着董卓身死,西凉军众将又归附了袁绍,这就使得西凉之地一下子变成了势力真空。
韩遂却是野心勃勃之辈,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凭借着自身在西凉之地胡人当中的威望,当即登高一呼,愣是拉起一支叛军出来,占据了数郡之地。
长安朝廷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应对洛阳方面的反应,所以对于占据了西凉之地的韩遂以及其麾下膨胀的叛军根本就没有理会太多,甚至为了防止韩遂趁机扰乱其后方,袁绍更是封韩遂为镇北将军,岑乡侯。
于是韩遂便在西凉之地扎根疯狂的扩张自身的实力,韩遂躲在长安之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是当其得到袁绍身死,长安城被攻破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手中的马奶酒顿时不香了。
韩遂如今手下可以说得上是兵强马壮,战将众多,诸如梁兴、候选、程银、李堪、张横、马玩、杨秋、成宜等将领,足足统帅近十万兵马。
尤其是韩遂手下兵马汉胡混杂,几乎大半都是骑兵,可以说放眼天下间,如韩遂这般拥有如此之多的骑兵者除了朝廷之外,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人来。
韩遂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使者,冷哼一声将对方挥退,这才看向帐篷当中手下一众人。
八部将可以说是韩遂之心腹,也是韩遂统治手下近十万大军的得力臂膀,此时八部将皆在帐篷当中,一个个的面色凝重的看着韩遂。
“那袁本初竟然这么不经事,枉他手下有这么多的兵马,本来以为是个汉子,不曾想竟然连一介阉人都斗不过。”
梁兴满是不屑的道。
先前袁绍声势之大就连韩遂他们都被镇住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西凉之地没有进犯长安城。
现在陡然发现袁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自是让梁兴等人从心中看低了袁绍几分。
轻咳一声,韩遂冲着八部将道:“袁绍此人还是有几分手段和实力呢,就连函谷关都被攻破,只怕此番楚贼来者不善啊。”
马玩看着韩遂道:“侯爷,我们该怎么办?”
韩遂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渐渐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带着几分玩味道:“楚毅代表着朝廷兴大军而来,我等身为汉家臣子,自当上表请降?”
“什么?”
听韩遂这么一说,八部将一个个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韩遂为人能屈能伸,可以说是计谋频出,历史上更是能够盘踞一方数十年之久,自然不是一般人物可比。
常在韩遂手下,对于韩遂的为人自然有着几分了解,虽然说突然之间听到韩遂请降的决定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回神过来。
上表请降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丧失了手中的权势,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的话,他们手下拥兵众多,又是占据西凉苦寒之地,只要他们乖乖投降,给朝廷一个台阶,那么朝廷肯定不会兴师动众征伐他们,甚至还会对他们进行封赏安抚。
只要他们手中有兵有权,朝廷又算得上什么,朝廷势大的时候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在西凉之地呆着,一旦天下有变,他们随时可以扯下身上那一张朝廷的皮称王称霸,就如先前他们接受长安朝廷的封赏一般,既然连长安朝廷的封赏都可以接,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洛阳朝廷的封赏呢。
上表请降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丧失了手中的权势,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的话,他们手下拥兵众多,又是占据西凉苦寒之地,只要他们乖乖投降,给朝廷一个台阶,那么朝廷肯定不会兴师动众征伐他们,甚至还会对他们进行封赏安抚。
只要他们手中有兵有权,朝廷又算得上什么,朝廷势大的时候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在西凉之地呆着,一旦天下有变,他们随时可以扯下身上那一张朝廷的皮称王称霸,就如先前他们接受长安朝廷的封赏一般,既然连长安朝廷的封赏都可以接,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洛阳朝廷的封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