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楚毅一行人渐渐放缓了速度,毕竟前方一架轿子再加上十几人差不多堵住了那官道。
恰好这时韩通的咆哮声传来,楚毅不由的眉头一挑,楚屠夫,莫非是自己不成?
听着韩通那底气十足的咆哮声,尤其是叫嚣着要为其死去的儿子报仇,那种信心满满的语气让楚毅都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让这人那么有信心可以杀了自己?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管家偷偷的看了不远处的楚毅一眼,刚好这会儿楚毅饶有兴趣的向着他们看过来,只是一眼,管家就再度软倒在地,带着哭腔道:“老爷,不要再骂了,楚屠夫……楚屠夫已经来了!”
“什么?楚屠夫在哪里,本老爷要将他碎尸万段,我韩通膝下唯有辉儿一子,辉儿一死,我韩家就此绝后矣,九泉之下,老夫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说话之间,韩通转过身来四下张望,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楚毅一行人,当看到楚毅等人的瞬间,韩通身子一僵。
浑身杀伐之气的士卒一个个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正看着他,那种古怪的目光让韩通心中有些发慌。
韩通这会儿要是还认不出楚毅来,那他就真的是睁眼瞎了,尤其是他看到那些被枷锁锁着的十几二十名文人士子的时候,韩通禁不住身子一晃,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书童口中的楚屠夫并非是他所想象中的只是一个卖肉的屠夫,而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东厂督主,楚毅,楚屠夫啊!
“天杀的韩小五!”
韩通心中咆哮,这韩小五没有看好韩辉,结果又说的不明不白,害的他跑过来找楚毅拼命。
尤其是楚毅这会儿正盯着他,韩通只感觉双腿发软,禁不住噗通跪倒在地,哀嚎道:“老朽韩通不知督主大驾,冲撞之处还请督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同老朽一般见识。”
楚毅驱马上前,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韩通,嘴角微微一翘道:“韩老员外,若是楚某没有听错的话,你似乎要找楚某报仇啊!”
韩通一听差点哭出来,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督主一定听错了,就算是借老朽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寻督主报仇啊!”
楚毅淡淡的看了韩通一眼,目光落在边上的管家身上道:“你来说说看,你家老爷是不是要寻楚某报仇?”
管家身子一颤,偷偷的看了韩通一眼,虽然说韩通满脸的哀求之『色』,可是管家哪敢在楚毅面前耍什么心眼啊,连连点头道:“回督主,老爷他正是要为我家少爷韩辉报仇而来的。”
楚毅眉头一挑,石魁这会儿走上前来道:“督主,先前被杀的那十几名士子当中,的确是有一人唤作韩辉,想来正是这位韩老员外的儿子吧!”
虽然说已经确定自己独子被楚毅所杀,可是这会儿听了石魁的话,仍然是让韩通痛彻心扉禁不住低喃:“我的儿……”
目光落在韩通身上,楚毅叹道:“看来令公子是真的因楚某而死,你这一脉自你而断,想来你心中恨不得将楚某碎尸万段吧!”
韩通拳头趴在地上,拳头紧握,指甲扎进掌心当中,痛彻心扉,不停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发火,他要留着有用之身,以待来日报仇雪恨。
深吸一口气,韩通颤声道:“韩通不敢,都怪老朽教子无方,督主出手将这孽子打杀,也算是为老朽清理门户,老朽感激不尽。”
说着这些话,韩通心头滴血啊,面对杀了自己独子,害的自己一族就此绝后的凶手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根本无法报仇雪恨,尤其他还要奉承对方,那种憋屈绝非一般人所能够承受。
看着韩通,楚毅一拍马从韩通身旁而过,韩通心头猛地一松,以为自己过了这一劫,然而楚毅冷漠的声音传来:“石将军,既然韩老员外父子情深,那就送老员外上路吧,莫要让韩公子久等了!”
如果说对方冲上来便喊打喊杀那倒也罢了,然则像韩通这般隐忍,楚毅要是不斩草除根的话,谁知道以后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杀子之仇,绝后之恨,楚毅就算是不用想就知道,韩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韩通身子一僵,猛然爬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竟然犹如厉鬼一般,伸出枯爪向着楚毅抓了过来,口中大叫:“阉贼,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大胆!”
石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扑向楚毅的韩通,然后猛地向着地上那么一摔,韩通不过是一介普通人而已,哪里能够扛得住石魁这一下,当场便口吐鲜血而亡。
看着满是煞气的士卒押着一位位狼狈不已的士子远去,韩府仆从一个个像是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似得,大家对视一眼,甚至都顾不得那横死的韩通,顿时一哄而散。
楚毅带着一队士卒押着那些文人士子返回东厂据点,而石魁则是率领着手下呼啸而去,按照楚毅列出的名单,一家一家的抄家灭门。
所幸除了武净伯府、竹林书社这两处特殊的所在,其他被方孝玉选出来的权贵还不足以让楚毅亲自出马。
南京城顿时陷入到了一片血『色』恐怖当中,楚毅之名可谓是闻之『色』变,不知多少权贵、豪绅之家在这一日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唯恐下一刻大门就会被人撞开,然后阖家上下被一个个抓走,抄没家产。
傍晚时分,因为被抓的人太多,东厂据点已经关押不了这么多人,楚毅直接派人出钱包下了周围的十几个大院子分别关押近千人之多。
一车车被抄没出来的财物,金银珠宝,古玩书画等财物直接堆满了几间大屋子,其他不说,单单是胡氏一族,足足抄没出黄金上万两,白银数十万两,其他玉器珠宝,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万之多。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商铺数十处,良田上万亩,这可是价值惊人。
要知道这还不过是胡氏一族在南京城的财产而已,做为垄断大明数成盐业那么多年的家族,只怕家族祖地所积攒的财富更为惊人,到时候就算是搜刮出数百万的金银楚毅都不会觉得奇怪。
谁不清楚盐业暴利,胡氏一族要是没有数百万家产的话,那才是真的奇怪了呢。
除了胡氏家族的财物之外,真正惊人的是武净伯府所抄没出来的财物。
从武净侯开始,赵氏一族盘踞南京城已有数十年,而江南之盐业运转、贩卖皆由武净侯府幕后掌控,可想而知,武净侯府到底能够攒下何等的身家。
一车车的金银自秘库当中挖了出来,足足有金银共计二百万两之多,同样武净侯府在南京城也攒下了偌大的家业,酒楼茶肆,各种店铺以及厚厚一沓的地契,价值至少奔着三百万两白银去了。
武净侯府崛起差不多三十多年,这么一算的话,除了开销之外,差不多每年可以攒下十万两白银,这看似吓人,但是武净侯府所掌控的可是江南盐业,这么一看的话,每年才攒下十万两白银,只怕更多的都被拿去打点上下关系了,否则就算是积攒五百万家产也不稀奇。
夜幕降临,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抓捕、抄没了数十个权贵、豪绅之家的石魁以及手下终于消停了下来,惶惶不可终日的一众权贵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东厂据点,一间书房当中,曹少钦看着楚毅将那厚厚的抄没各家家产的统计账簿放下,脸上带着几分喜意道:“督主,这次就算是京师那些人再怎么闹腾,有这上千万两财物在,督主一定可以荣宠不衰,简在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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