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常篇(七)
沈秋羽在少年版顾濯家借住快有半个月,期间很少见到顾濯,他似乎特别忙,七八月正是暑假时间,也不见他在家,反而时常出门。
沈秋羽在他家蹭吃蹭喝蹭住,非常不好意思,于是决定给他展示展示自己从顾戳戳那里偷学的“厨艺”,然后惊艳一下小顾濯,最好让他惊讶到求饶。
他说干就干,立刻直奔厨房,争取顾濯回来前把晚饭做好。
晚夜七点。
顾濯和阿飞从玄关进门,两人不约而同站定,互看一眼,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气味,开放式厨房那边也飘来缕缕刺鼻白烟,视线被阻碍。
阿飞大惊失色:“顾哥,你家着火了!快打消防电话!!”
这话刚落,沈秋羽从厨房滚滚白烟中冒出头,边呛咳边挥手阻止阿飞报警,忙说是他在做饭,说完继续钻进去。
阿飞脸上缓缓冒出无数问号。
顾濯眉头渐渐紧蹙,默然望向厨房。
片刻后,沈秋羽端着菜走出厨房,额头中间和脸颊两边还沾有黑乎乎的酱油痕迹,自己却浑然不觉。
沈秋羽看他俩站在玄关,忙招手道:“顾濯,快来尝尝我专门给你菜,它看上去特别新颖。”
“阿飞你也来了啊,你也来尝尝。”
在这类似平行时空的地方待了几天,沈秋羽基本摸清少年顾濯的社交圈,成年版顾濯鲜少参与同龄人的活动,少年顾濯却有社交。
顾濯在回国期间,会经常跟车队参加赛车比赛,和车队成员很熟,阿飞也是赛车队成员,两人比较熟。
沈秋羽对阿飞印象很好,他俩也意外的投缘,在某些方面有惊人的共鸣,比如恰饭。
阿飞听沈秋羽说做了晚饭,忙看向顾濯,心说难不成顾哥刚才不想让他跟来,是因为沈秋羽在家给他做了饭,他怕自己抢他饭?
阿飞满腹疑问都挂在脸上。
顾濯面无表情,俊脸没有丝毫尴尬,阿飞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耸耸肩,收回目光,过去尝沈秋羽做的菜。
沈秋羽给他递去一双筷子。
阿飞他们训练强度大,正饿得慌。
他刚拿起筷子,低头一看,左边餐盘中装满蓝绿色的鸡翅,右边餐盘中黑漆漆的圆形物体,根本看不出原貌。
阿飞胃口嗖地缩回去,甚至胃部还受到刺激,痛苦地痉挛两下。
沈秋羽见他不动,问他怎么不吃。
阿飞表情复杂,“秋哥,你这两盘菜做的是……什么?”
沈秋羽很认真的解释,“蓝可乐鸡翅,焦糖醋排骨,是不是很新颖。”
阿飞擦汗:“……还挺别致的。”
沈秋羽咧嘴笑,“是吧,我也觉得,你快吃块试试。”
阿飞拼命摇头,“不了不了。”
这俩东西他要是吃下去,今晚能横着走出顾家大门。
闻言,沈秋羽笑脸秒垮。
阿飞立刻找补:“秋哥你专门给顾哥做的,我就不跟他抢了哈哈哈。”
沈秋羽认同点头,“有道理。”
这边顾濯换了双拖鞋,面无表情地挪过来,瞄着桌面那两盘不明物体,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沈秋羽递去筷子,“你尝尝。”
顾濯冷漠脸,“不用了。”
沈秋羽“啊”了声,拿捏顾濯脾气和性格,漂亮脸蛋恹恹的说道:“这是我专门做给你吃的,真不吃?”
顾濯微抿薄唇,没说话。
沈秋羽眨巴眨巴眼睛回望顾濯,那双杏眸盈盈轻笑,满是希冀,他把筷子又往前递了几分,动作太突然,两人指背不期然碰到,轻轻擦过。
顾濯脊背倏然僵住,深沉黑眸微垂,目光掠过发烫的指背,停顿瞬息,隐没黑发间的耳尖不自觉地渐渐泛红。
沈秋羽倒没注意,怂恿着顾濯尝他做的(黑暗)料理。
顾濯指节微弯,轻轻摩挲着发烫的那块皮肤,只觉得那里的触感难以抹去,让他胸腔内波澜无痕的心脏躁动。
沈秋羽见他怔然出神,就顺手戳着他胳膊,喊了声他名字。
顾濯思绪回笼,冷白俊脸多了几分窘意,耳根也红得有点明显。
沈秋羽:“?”
顾濯偏头避开沈秋羽疑惑的目光,默然接过他手里的竹筷,夹起一块泛着蓝绿色的鸡翅,没迟疑地咬了一口。
沈秋羽连忙追问,“怎么样?”
顾濯冷淡地“嗯”了声,没说多余的话,安静吃东西,全程闭嘴。
食不语,还真是顾濯的作风。
沈秋羽没得到具体回答,不满追问,顾濯瞥他一眼,回了“好吃”两个字。
沈秋羽非常满意,咧嘴直笑。
沈秋羽问:“你喜欢么?”
顾濯:“嗯。”
旁边阿飞:“……”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能面不改色吃下这种黑暗料理,还说好吃,不愧是顾哥。
阿飞对他顾哥的汹涌崇拜顿时如坐火箭般,直线飙升到顶峰。
沈秋羽这边看顾濯吃得似乎很香,抬手也去夹,但被顾濯阻止。
沈秋羽:“?”
顾濯冷漠睇他,“你不是说这是专门做给我吃的么?”
沈秋羽:“……”
沈秋羽又眼巴巴地放下筷子。
顾濯慢慢吃完这盘鸡翅和黑乎乎的糖醋排骨,全程没发出一丝不礼貌的咀嚼杂音,背脊若松,挺得相当笔直,冷白俊脸依然没什么表情。
沈秋羽百无聊赖地东看西看,忽地瞅到顾濯下颚的红印,是擦痕,有一丝很细的血线,他手腕也有几道破皮。
难不成顾戳戳去打架了?
沈秋羽刚到顾濯家那晚,穿的软底拖鞋,脚底磨破皮,顾濯给他拿过药膏,没有用完,在卧室放着。
于是他上楼把药膏和棉签取来,等顾濯吃完,就让他把手伸过来。
顾濯:“?”
沈秋羽直接上手拽他,“别动,你手有伤,我帮你擦药。”
沈秋羽先前跟顾濯约定过,他骑机车受伤,他帮他擦药,在一起这几年,他也一直实践这句承诺。
习惯成自然,在沈秋羽这里,帮他擦药是自然而然的事,但他忘记眼前的少年顾濯还不是他的阿戳。
顾濯抬手想抽回,沈秋羽没让,两人拉锯战几个来回,最终顾濯没拗过沈秋羽,任由他帮自己擦药。
沈秋羽小心挤了点药膏在棉签上,扶着顾濯的手,慢慢抹开白色药膏,他低着头,神色非常认真,蝶翼般轻薄的眼睫轻轻随呼吸轻轻颤动。
两人距离非常近,对方明艳脸庞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唇色嫣红,两颊晕出可爱又精致的梨窝。
顾濯面无波澜地垂眸看他,黑沉沉的眸子如寒涧般深邃冷冽。
那天贸然带这人回来,究竟是出什么样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就莫名地想把他带回家,不忍他流落街头。
他不经意回头时,见这人独自坐在路边台阶,那画面,像极了淋过夜雨的白猫,湿漉漉又孤零零的,可怜巴巴地等着好心人捡他。
然后,他把他捡回家。
倏然间。
沈秋羽抬眸,两人视线相撞。
顾濯喉结轻轻攒动,霜色薄唇微抿。
沈秋羽看了两秒,突然朝他靠近。
顾濯瞳孔猛地紧敛,猝然擒住沈秋羽肩头,黑眸沉若深潭。
沈秋羽却毫无察觉,轻轻拨开他的手,点着他下颚,随意道:“你把脸抬一些,擦不到侧颈的伤。”
顾濯没动,沈秋羽又说了一次。
顾濯这次照做,他目光落在沈秋羽侧颜,忽问:“你对别人也这么好?”
沈秋羽笑道:“我只对阿戳好。”
顾濯眉心渐渐蹙起,没说话。
这名字不是他第一次听见,那晚初见,沈秋羽认错人朝他扑过来时,嘴里也叫的这名字,语调间满是信赖与亲昵。
他应该是沈秋羽很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
顾濯心情微妙的不舒服。
旁边阿飞望着两人,莫名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很稀薄,并且非常亮。
他忙站出来刷存在感,“秋哥,要不你顺便帮我也擦下药,我胳膊肘和菠萝盖也破皮了,老疼。”
沈秋羽扭头,“菠萝盖?”
阿飞撩开短裤裤腿,露出擦痕,“就是膝盖的意思,你看。”
沈秋羽看他破皮还挺惨,想着顾濯也擦完药,顺便给阿飞擦擦,刚转身就被顾濯捏住手臂。
沈秋羽转头看顾濯,一脸疑惑。
顾濯从他手中拿走药膏棉签,语气平淡道:“我来。”
沈秋羽“哦”了声,干脆偷懒,把活儿给顾濯,自己去旁边啃苹果。
阿飞瞄了眼眸光沉沉的顾濯,忽觉自己后背有点凉凉。
他没敢让顾濯真帮自己擦,抢过药膏自己胡乱抹了两下完事。
擦过药后,阿飞就离开顾家。
其实他也想跟沈秋羽多说几句,但耐不住顾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幽深目光,实在奇怪,他压力好大啊。
沈秋羽从二楼下来,阿飞已经离开。
顾濯见他换了身常服,看起来准备出门,问他去哪里,沈秋羽说去吃晚饭。
他忙活整个下午,就做出两道菜,还全被顾濯吃完,现在自己反而没有晚饭吃,现在已经饿得不行。
顾濯问:“你想吃什么?”
沈秋羽很熟悉顾濯,听出这是要给他做饭的意思,忙报菜单。
顾濯答应他后,不紧不慢递挽起袖口,走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沈秋羽乐呵呵在厨房门口站着,时不时偷吃菜,最后顾濯实在受不了他,把人推出厨房。
晚饭很快做好,两人一起吃,结束后,各自回卧室洗漱休息。
沈秋羽洗过澡躺被窝里,盯着天花板思索,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到别的平行时空,又能不能回去,能不能见到成年版顾濯。
他现在有点想顾戳戳。
不,不是一点。
是很多。
他想阿戳了。
沈秋羽睡熟前,这样想着。
次日。
沈秋羽揉着眼角醒来,忽觉自己腰际发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上面。
他睁开眼去看,是结实有力的胳膊。
沈秋羽愣了两秒,迅速转头,看见成年版顾濯安静睡在他旁边,穿着他熟悉的睡衣,而自己也如往常一样,亲昵地躺在他怀里,仿佛穿越只是一场梦。
沈秋羽讶然又喜悦。
所以他这是……梦醒了?
这时,顾濯也醒过来。
他见沈秋羽傻愣着看自己,唇角微微上扬,习惯性触碰沈秋羽卷翘的短发,一切都那么自然。
沈秋羽想他快想疯了,瞬间扑过去搂住顾濯,捧住他脸颊就是一阵热情的亲吻,最后唇瓣相叠。
亲吻结束。
沈秋羽悄然把红烫的脸蛋埋进顾濯颈窝,闷声说:“阿戳,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顾濯轻抚他脊背,“做噩梦了?”
沈秋羽摇头,“没有。”
反正是梦,既然醒过来,那就不用再管,只是……
沈秋羽把脸抬起,“阿戳,我好像梦到十六岁的你了。”
顾濯看他,“十六岁的我?”
沈秋羽点头:“没错,骑着很酷炫的重型机车,胳膊有猛兽纹身,比你现在看着更年轻,特别可爱,还很酷。”
顾濯微微皱眉,没说话。
沈秋羽见他神色沉凝,问他怎么了。
顾濯默然片刻,只说没事,并没有正面回应沈秋羽的问题。
沈秋羽也没追问,起身穿睡衣,准备去楼下吃早餐,顾濯跟他一起下去。
沈秋羽满心光想着早餐,却没注意到客厅内一些细枝末节的布置近乎没变,依然是昨晚的摆设。
顾濯却敏锐注意到这点不同,目光在室内逡巡,眉头一直紧蹙着。
沈秋羽喝着牛奶转头,见顾濯盯着边柜的赛车照片,目不转睛,神色有几分晦暗不明,似乎在沉思什么。
沈秋羽走过去,“你看什么?”
顾濯平静移开视线,正要开口说话,忽听玄关传来锁扣旋拧的动静,沈秋羽和他一起循声看去。
咔哒。
玄关处的防盗木门被推开,一道高挑身影背光出现,臂弯夹着银黑色的炫酷头盔,左手拎着精致的早餐食盒,俊脸是那样的熟悉。
他看见沈秋羽时,眉眼很柔和,但看清他背后站着的人,明显愣住。
沈秋羽瞳孔疯狂地震。
他飞快扭头看看身后的人,又回头看向门口,内心被卧槽刷屏。
怎么会有两个顾戳戳??!!!
少年顾濯皱眉看着客厅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脸色徐然冰冷,眉眼间的柔和瞬间凝结成寒霜。
成年顾濯冷眸看他,两人无声对视。
少年顾濯最先沉不住气,抿着薄唇看沈秋羽,冷声质问:“他是谁?”
成年顾濯也垂眸看沈秋羽,冷淡吐出四个字,“怎么回事。”
沈秋羽悲催含泪。
他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半小时后。
小顾濯黑眸睇了眼大顾濯,最后看沈秋羽,“我是他?”
沈秋羽小心点头,怂怂哒。
小顾濯得到回答后,就没再说话。
大顾濯伸手轻揽着沈秋羽肩膀,“沈白,有我在,别怕。”
沈秋羽很自然地依赖大顾濯,放轻身体靠近他怀抱。
他刚懒散着靠过去,小顾濯便擒住大顾濯手臂,没让沈秋羽靠成功,并且黑眸沉沉地睐向大顾濯,“别碰他。”
大顾濯眉眼沉冷,反手别开他的手,眸底满是不虞。
眼见着四周充满硝烟味,深知顾濯醋劲儿的沈秋羽连忙劝住大顾濯,“阿戳阿戳,别跟小孩子计较。”
小顾濯脸色微沉,“我不是小孩子。”
言语间竟莫名透露着一丝委屈。
大顾濯面无表情:“你是。”
小顾濯冷脸:“呵。”
接下来五分钟,两人以极其简短的言辞互怼,语言相当犀利。
沈秋羽左右劝不住,大顾濯又沉眸睇他,一直紧扣住他腰际不松手,醋坛子简直翻了个底朝天。
小顾濯也莫名加入醋坛子阵营,阻碍大顾濯靠近沈秋羽,想霸占沈秋羽,但他不如大顾濯了解沈秋羽,年纪又小,情绪不够内敛,半数都写脸上。
沈秋羽两三下就被大顾濯给钓走。
小顾濯面带焦色,拉住沈秋羽的手,不让他走。
沈秋羽抬手想去抱小顾濯,却被大顾濯横手阻拦。
对方喊住他:“沈白。”
沈秋羽悻悻耸了耸肩,又把手收回。
小顾濯抿直薄唇,“你要走?”
沈秋羽咧嘴笑道:“不走,我一直都在,你未来我们会见面的。”
小顾濯不肯让他走,沈秋羽眼神示意大顾濯,大顾濯迟疑瞬息,撤回阻拦沈秋羽的手臂。
沈秋羽走到小顾濯身旁,两人差不多齐高,他凑近小顾濯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声音很轻,旁人听不清。
小顾濯先是一愣,紧接着耳根子如火烧般迅速烫红,蔓延到脖颈。
沈秋羽笑嘻嘻退后两步,抓着大顾濯飞快离开别墅,直至到别墅区以外的公园僻静处,两人才停下。
顾濯问沈秋羽跟小顾濯说的什么,他为什么面红耳赤。
沈秋羽忽地笑了下,“你猜。”
顾濯冷漠脸,“不猜。”
沈秋羽看他不高兴,噗嗤笑道:“你怎么连自己的醋也吃。”
顾濯蹙眉,“他不是我。”
沈秋羽杏眸溜溜转,继而踮起脚亲了亲顾濯,哄他道:“行行行,他不是你,你才是你,我的阿戳。”
顾濯耳尖微红,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揽住沈秋羽加深亲吻。
沈秋羽一贯喜欢顾濯这些亲昵的行为,顾濯回应他,他自然乐在其中,抱住他左亲亲右亲亲。
两人亲吻后分开,呼吸都微微急促着,沈秋羽漂亮脸蛋粉扑扑的,白里透红,像熟透的水蜜桃,很好看。
顾濯温柔捧住他面颊,低头吻去他唇瓣的水痕,再细细描摹他唇线,无人的偏僻角落,在清晨露重间,两人相互拥抱着亲吻,显得无比甜蜜。
在这一系列亲密举动结束时,顾濯不着痕迹地抬眸,看了眼十米外的花坛,层叠的三角梅后,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顾濯轻轻握紧沈秋羽的腰,任由沈秋羽搂住他脖子,两人再次接吻。
直到结束,那道人影也消失不见。
顾濯平静地敛回视线。
沈秋羽吻过他唇角,笑道:“刚才的事,他都看见了。”
顾濯垂眸看他,薄唇因亲吻而微微泛红,少了冷漠的浅薄霜色,反而有种极致禁欲的美感。
那微红的薄唇动了动,吐出字来。
“看见也好。”
空气中突然浮出一丝醋酸味儿。
沈秋羽:“……”
顾戳戳不愧是醋坛子,醋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沈秋羽不想继续让顾濯醋下去,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梦里,还是在我的梦里?”
顾濯看他一眼,没说话。
沈秋羽猜道:“我没见过十六岁的你,这肯定是你的梦。”
顾濯态度不置可否。
沈秋羽还想继续猜,顾濯就不让他说话了,牵着他走出角落凉亭,两人往公园出口走去。
沈秋羽问顾濯他们去哪里。
顾濯没说话。
很快。
沈秋羽就知道他们去哪里。
北城某处的别墅。
这里是顾濯另一套居所,也是顾母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
最近保洁刚清扫过,室内很整洁干净,卧室的被褥也非常齐全,防盗门是密码锁,要进去非常容易。
沈秋羽进去时笑嘻嘻,但十分钟后就笑不出来了,半小时后更是哭唧唧地求饶,但顾濯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
沈秋羽先是疼得骂骂咧咧,然后顾濯找到敏感点,让他舒服些,又哼哼唧唧地缠着顾濯,还想再来。
两人在卧室反反复复地折腾,整个上午,他俩都在主卧没出去过。
沈秋羽身体被掏空后,整整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天都黑了。
顾濯给他喂了米粥青菜,又搂住他睡觉,沈秋羽半个月没见他的阿戳,也比平时粘他,转身抱住顾濯的腰,把脸埋进顾濯怀里,继续睡觉。
等沈秋羽醒来时,天依然是黑的。
他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摸索着按开床头的夜灯,房间亮起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置身在熟悉的主卧,周围都是他亲手布置的装饰品。
他……回来了。
沈秋羽长舒一口气。
这次还真是做了个绵长的梦。
他搓了搓脸,稍微醒神些,转头见顾濯沉沉睡着,不禁低头亲吻顾濯额头,继而钻进他怀里继续睡。
顾濯被他弄醒,习惯性替沈秋羽拉了下被角,将他整个拢进自己怀里,正要继续睡觉时,一只温热的手移到不该放的地方,蹭了蹭。
顾濯徐然睁开黑眸。
沈秋羽笑着舔了下唇角,杏眸在夜灯下掠过幽光,“阿戳,做么?”
顾濯没说话,也没动。
沈秋羽见他无动于衷,在梦境中被撩拨起来的热情令他不由过分,手中加重力道与速度。
顾濯黑眸凝视着他,眸色愈发深沉。
沈秋羽非常卖力且专注,反而忽视了顾濯看他的灼灼视线,等他让顾濯有不一样的变化后,已经来不及躲。
顾戳戳紧抱着他,一起开极速跑车,体验速度与激情×7。
沈秋羽作死撩火,只好含泪配合,最后差点车毁报废,在梦里的体验他又在现实来了一次。
第二天,他连床都下不了。
在床上睡了一整天,夜黑才醒来。
他胸口和下方的隐禾必位置火辣辣的疼,小腿都是青紫指痕,嘴唇被吮吸到红肿破皮,连后背也满是吻痕。
太过了,他们真的做得太过了。
沈秋羽后悔之际,顾濯拿着药膏毛巾等物进来,他替沈秋羽用毛巾擦拭后,挨个痕迹地抹药。
在最羞耻的地方停留时,沈秋羽想自己抹药,但顾濯没给他。
顾濯亲手给他擦药,害得沈秋羽脸贼红,半天不敢看顾濯,因为顾濯抹药时动作轻柔,把他给摸得升·旗了。
顾濯轻笑了声。
沈秋羽倍感羞耻,忙把脸藏起。
顾濯轻手放下药膏,探过身,将沈秋羽脸从枕头底下翻出来,沈秋羽脸蛋儿这会儿又红又烫,正如小沈秋羽一样。
顾濯看他,“别躲。”
沈秋羽红脸,“你别看。”
顾濯伸手碰着他脸颊,手也碰着小沈秋羽,很温柔地抚摩。
他常年练击剑,指腹有薄茧,碰到脆弱处,令人不禁颤栗,沈秋羽微抖着手抓住他胳膊,眼尾薄红地摇了摇头。
顾濯并没有停下,反而在继续。
这只练击剑练钢琴的修长手指,现在却握着欲·望之物,好看中又透着一股暧昧的靡丽色彩。
沈秋羽在顾濯温柔对待下,不小心弄脏他的手,以及自己的衣服。
他面色潮红的望着顾濯,脑海空白。
很快,合上的衣扣再度被解开,冰凉指腹触碰锁骨,那颗小红痣已经在顾濯催促下变成一抹红痕。
亲吻落下,有细微刺痛。
沈秋羽闷哼一声,尾音被亲吻吞没。
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不由抱紧顾濯,加深两人近距离接触。
亲密doi时,沈秋羽按耐不住地咬住顾濯喉结,再细细舔·吻,顾濯也将自己感受认真地回馈给他,不遗余力。
两人劲瘦漂亮的手在雪白被褥重合,紧紧地十指相扣。
沈秋羽望着顾濯,表情似痛苦,又似愉悦,他挨在顾濯耳边低语,一遍遍喊着顾濯的名字,喊着阿戳。
顾濯轻柔地吻住他,“我在。”
沈秋羽亲亲他耳垂,“阿戳,我爱你,很爱很爱。”
顾濯埋得更深,沈秋羽尾音都乱了节奏,但不妨碍顾濯听见。
于是回应沈秋羽的,是顾濯最真实最直接的肢体语言。
窗边那盆兰花在夏风中摇摆,如同水间沉浮的枯木,微风伴随着浓郁的石楠花香飞去室外。
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秋崽:我爱顾戳戳
顾戳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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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日常篇结束,后面该写原主篇和傅臻篇了,我争取早点写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