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往常。
有甜甜的早安，有蜻蜓点水般的吻，有温柔的声音和盈盈的笑脸。
只是那好感度，依旧稳稳停留在六十。
楚尧很清楚……
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如果决定要“演”你的话，是压根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如果自己没有系统，估计也会被彻底蒙在鼓里，觉得一切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楚尧心中却并没有愤怒。
因为这压根也不是她的错。
一个女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已然足够了。
上午约了人会面。
出门前，高婧细心的为楚尧整理好衣领，眼观旁边，没有别人，轻声开口。
“如果觉得烦心呢，就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或者去散散心也好。”
“我上午找虞姑娘过来，让她陪我聊聊天。”
“我昨晚说的，的确是个问题，但面对就好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你的大事。”
她这样说道。
依旧是很通透的态度。
但楚尧此时此刻，也感觉到她的某种蜕变。
是……成熟？
或者说，世俗意义上的成熟？
温柔，体面，理智，坚韧。
一切都很好。
只是失去了那种炽热，像个小女孩一样，大哭，大笑，纯真而热烈。
“好，我知道了。”
楚尧露出个无可挑剔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两鬓一缕凌乱的发丝抚平，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出门。
看一眼楚尧下楼的背影，高婧脸色和笑容依旧平静，只是没有目送，在他转身的第一时间，就走到沙发旁，打开电视机，准备今天的胎教音乐。
生活嘛。
不过是生活。
一切都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
至亲的死亡，往往都会有这种效果，让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所谓，向死而生。
……
那部劳斯莱斯库里南稳稳停在门口，司机站在后排门前，等待楚总上车，只是旁边还站了一个人。
王云峰。
这个曾经在香槟国际的保安，因为夜读《曾国藩家书》，进入自己的视线，后来在正哥住院时，派他全程照料。
如今，期满。
和之前相比，现在的王云峰，看上去挺拔了很多，大概是保持着锻炼的习惯，气质和眼神，也莫名多出几分“精英”的感觉。
居养气。
以前是前路未卜，心神不定，相信自己会有美好的明天，但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而现在，有了明确的“天。”
他相信楚尧不会亏待自己。
也相信，自己能对大佬产生价值，并获得自己应有的东西。
“精神了不少，上车聊。”
楚尧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上车，车子缓缓发动，驶出停车场。
“感谢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尧开口说道，语气淡淡的。
平心而论，对这个年轻人，楚尧还是有些欣赏的，当然，自己年龄不比他大几岁，而且，如果没有系统的话，自己未必会有他优秀。
怎么说呢？
王云峰是那种典型的苦出身，人聪明，自律，上进，有野心，且知分寸的人。
像是一颗茁壮生长的野草，抓住一切机会，想要往上长。
把每件事，都做到了极致。
楚尧听高婧说过他，在照料正哥的时候，他……几乎比亲儿子更亲，衣不解带的伺候，连正哥都赞不绝口，多次提起。
当然，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但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也足以值得提携一程。
“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王云峰低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也有紧张和忐忑，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最近有没有看书？”
楚尧问。
“有，主要是看了经济学和法律的书，因为没有学历，没法报名资格考试，不过我自己看真题，如果考的话，还是有希望能过的。还学了格斗和搏击，浩哥教我的，强身健体，司机，保镖，我都能做。”
王云峰不卑不亢的说道。
楚尧看了他一眼，又问：“你自己想做什么？”
对这个问题，王云峰已经想的很清楚，当即毫不犹豫的开口。
“我想做销售，做业务，从最底层开始学习，实践，经历每个环节，靠自己的本事说话，一步步向上走。”
“如果走不出来，只怪我本事不行。”
楚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等下你和我去见江总，我给你安排。”
听到这话，王云峰脸上的激动之意，已然无法抑制，他听出楚尧的言外之意，重点在于三个字“见江总。”
人家这么大的大佬，一句话就能帮到自己，还帮忙带见江总，那就更是天大的情谊。
……
一路无言，到办公室，跟老江提了一句王云峰，上午又会见了一个投行的团队，中午时分，楚尧瘫倒在办公室的沙发。
感觉身体被掏空。
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一点压力都没有。
关键是……感情。
没法面对。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打开手机里那份记录女人的excel表格，以前觉得是勋章，是多少多少人斩，是征服欲，是荣耀。
而昨晚听高婧说过那些话后，更像是一种……罪证。
系统以一种“百倍返利”的方式，无限膨胀了自己的欲望，为所欲为。
而到现在，也成为了某种痼疾。
其实，正哥的死，同样对于自己，也会是一种触动。
现在自己有钱，有身材，有颜值，女人唾手可得。
可如果老了，走不动了，谁会陪在身边？
况且，退一万步讲，自己曾经合体过的那些女人，当她们容颜老去，韶华不再的时候，自己还会心动吗？
说白了，就是下贱，馋人家身子而已。
玩够了，也该收心了。
就当是分手了。
集体分手。
分手大礼包。
浪子回头。
渣男从良。
这会儿，楚尧有点庆幸，自己当初在乌镇时，姜灵韵坚守住原则。
否则，真没法搞了。
想着这些……
楚尧眼神逐渐清明，打开自己的联系人列表，勾勾选选，将名单里那些有过合体之缘，而且现在还有联系的女人，群发一条消息。
——“明天圣诞节，一起吃饭啊。”
要搞。
就搞一波大的。
主动自爆，轰轰烈烈。
来吧，大型社死现场。
想想都……一颗赛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