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确实很好带。”
荣峥的这句话音量很轻,是贴着荣绒的耳朵说的。说话的时候,他的耳边便吹过一阵湿暖的热流。荣绒的耳后就有点热,还有点痒,他不自觉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荣峥把他那只摸耳朵的手给握住了。
荣绒的手有点冰,荣峥拿过他的手,双手拢住,放在到他自己的唇边,轻呵着热气。
荣惟善、应岚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站起身,不经意地抬头,就会看见站在转角处的他们。
荣绒没有抽回手,而是勾唇,对着他哥笑了下。
荣峥曲指,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我说过,如果难过,可以不笑。”
楼下传来应岚的声音,“小逸,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简逸:“嗯。妈,晚安,爸,晚安。”
余光瞥见妈妈从沙发上站起身,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现他们,荣绒来不及思考,他拽着他哥的手,迅速地回了房。
轻声地把房门给关上,荣绒的心脏还是处于心跳过快的一个状态。他跟他哥现在的这种情况,简直刺激地像是在偷情,还是在爸妈的眼皮底下。虽然说实际情况可能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了。
“对不起。”
荣绒转过身,意识到刚刚他可能反应过度了,握住他哥的手,晃了晃,跟他哥道歉。
荣峥低头看他,“为什么道歉?”
荣绒笑了笑,“我好像太胆小了。”
“你不是胆子小,你只是太害怕失去。”
荣绒怔楞地看着他哥。
荣峥正色地望进荣绒的眼底,“你是担心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之后,会生气,会对我们两个人失望。你怕他们伤心,又害怕他们的反应会比你的预想要激烈。但比起让他们生气跟伤心,你最害怕的是失去他们。”
荣绒微张了嘴,他的喉咙微堵,胸腔被某种暴涨的情绪所涨满。他什么都还没有说,他哥就已经全然明白他的心思。
把这个自以为很坚强,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下来的小傻子拥入怀里,荣峥亲吻荣绒耳朵。
荣绒听见,浅浅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的不安,你的害怕,我都明白,所以你不必跟我道歉。”
荣绒的指尖拽住他哥的衣领,他靠在他哥的肩上,他眼睛轻眨,眨去眼眶里涌上的热意。
荣峥拉着荣绒的手,走到荣绒的床边,他拉着荣绒在他的大腿上坐下,“要跟我谈谈吗?关于简家,关于你的父母。”
在他自己的出租房里,或者是在酒店里,荣绒经常拿他哥当沙发或者椅子,好好的沙发、床他都不坐,总是去坐他哥腿上,这会儿就跟荣峥的大腿烫屁股似地,才挨着他哥的大腿,就立马起身,“我房间门没上锁。”
荣峥拽着他的手稍微用力,拉荣绒坐在他的大腿上,淡声道,“放心,这个点你肯定没睡,爸妈进来之前一定会先敲门。”
荣绒也不知道他哥到底是怎么做到完全不慌不忙的,难道这就是霸总的心理素质?他哥就没想过万一这回爸妈给忘了,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呢?
“继续刚才的话题,想要跟我谈谈么?”
“如果我说我不想谈呢?”
荣峥的态度很明确,“那就不谈。”
荣绒在他哥的唇上,亲了下,“谢谢你呀,男朋友。”
荣峥能够感觉得出来,荣绒有心事,那个部分的心事,甚至是身为恋人跟兄长的他都不能够分享的。荣峥什么都没说破。他陪着荣绒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之后,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他站起身,“早点休息吧。”
荣绒跟随着荣峥的动作站起身,他有些意外,“哥你现在就要走吗?”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妈半夜肯定会来你房间偷偷看你。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我留下来吗?”
荣绒十分干脆地跟他哥挥了挥手,“哥,晚安。”
荣峥在他脸上轻捏了下,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他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晚安,小男朋友。”
荣绒的耳根微微发烫。
荣峥回房去了。
…
洗过澡,荣绒躺在床上,把他经常逛的几个香水官网、论坛都给逛了个遍。明明十点多就困地不行的他,快十一点了,竟然还是没能睡着。
被子很干净,是他们家一直以来使用的香氛,淡淡的水蜜桃的水果的甜香还有依兰、玫瑰的花香,很好闻,也很干净。干净地过了头,他甚至能够闻见被子被太阳晒过以后的蓬松的香气,只是唯独,闻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他哥的气息。
荣绒这段时间都是跟他哥一起睡。他已经习惯了,闭上眼就被熟悉的气息淡淡地包裹住。被褥过于干净的花香跟水果的甜气,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睡着。早知道,应该让他哥留一件衣服下来的……
实在睡不着,荣绒拿了个枕头,趴在枕头上,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趴着远比躺着更舒服。他给他哥发了条信息,“哥,睡了没?”
信息发过去,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荣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个点,他哥应该早就已经睡了吧?
荣绒下了床,他摸出自己口袋里的蓝牙耳麦,准备用老办法,听他哥的音频入睡。把左右两只耳朵分别戴上耳麦,荣绒在手机上找出他哥的音频,关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响起信息发送进来的声音,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荣绒拿起手机,对话框跳出荣峥的信息,“开门。”
荣绒心跳骤然漏跳一拍,他打开床头的灯,迅速地从床上坐起。
荣绒打开房门,他哥手里还拿着没有收起的手机,就站在门外。房间里晕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俊美得不像话。
荣绒飞快地往他爸妈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把将他哥给拽进了房间,他用脚把房门给带上后,唇瓣立即堵上了荣峥的唇,舌尖顶开荣峥的牙关,卷起他哥的舌,用力地吮吸。
荣峥在他的腰间摩挲,示意他可以不必这么急切,荣绒却还是野蛮地在他哥的口中横冲直撞。荣峥只好配合荣绒的节奏,他接纳他的舌,引导他放慢节奏。
在没有对他哥心动之前,荣绒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会存在这样一个人,只要他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狂喜。
两人的身体逐步地来到床边,荣绒的腿被床给绊了一跤,他的身体往后倒去。荣峥将手护在他的脑后,手撑在床上,荣绒倒在床上。
荣绒轻咬了一口他哥的唇,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哥,呼吸有点急,眼睛很亮,“我还以为哥你睡了。”
荣峥鼻尖碰了碰荣绒的鼻尖,“是准备睡了。”
荣绒眼神疑惑,“那哥你怎么还没睡?你平时不是都睡得很早?”
“在想你。”
荣绒眼底跃上笑意,他低头,又在他哥的唇上啄了一口,不够,又啄了一口。原来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的人,不止是他。
荣峥收回撑在床上的那只手,他在荣绒的身边躺下,把两人的被子都给盖上,“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回房。”
荣绒有点犹豫,“万一妈在这个时候进来……”
“实话实说,就说你睡不着,我过来陪你。她不会往其他方面联想。还是,你希望我现在就回去?”
荣绒翻身坐起,他隔着被褥,他双腿分开,坐在他哥的身上,凶巴巴地道:“不许回!”
荣峥低笑,“嗯,不回。”
荣绒从他哥身上爬下,右耳的耳麦松了,掉了下来。荣绒飞快地捡起。
荣峥心念微动。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在听歌?”
荣绒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他含糊地“唔”了一声。
“分我一只?”
左耳耳朵一空,荣绒左边的耳麦被他哥取走了。荣峥放到自己的左耳。耳麦里,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荣绒直接在床上躺平,他的脸颊越来越红。
荣峥取下耳朵里的耳麦,他的唇贴着荣绒的耳朵,用远比耳麦传出的声音要更为磁性的低沉嗓音道:“宝宝还要继续听么?”
一阵暖湿的气流掠过荣绒的耳畔,他的耳朵烧了起来。
本尊都在这儿了,他还听个屁。荣绒果断把耳麦给收进充电仓。过了好一会儿,他戳了戳他哥的腰,“我就这一个音频,哥你现在再给我录一个?”
“不录了。”
荣绒刚要抗议,他的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哥贴着他的耳朵,“以后你想要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不用再隔着耳麦,所有你想要听的话,我都亲口说给你听。
…
荣峥从荣绒的房间出来,门外,应岚抬手,刚要推门进来。
应岚眼露诧异,尤其是,当她发现大儿子是穿着小儿子的睡衣时,眼底更是不解。
荣峥食指点在唇上,对母亲道:“刚睡着。”
荣峥带上房门,应岚关心地问道:“绒绒最近睡眠不好么?”
荣峥给母亲递了个眼神,应岚便默契地跟大儿子一起去了书房。她开了书房的灯,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网上的那些声音,到底还是传到绒绒的耳里了,才会夜里睡不好?”
荣峥摇头,“不是。”荣绒不是会在意外界声音的人。
应岚蹙着眉心,“那是什么原因?绒绒是有什么心事吗?他有没有跟你说?”
“只说了一部分。”
应岚没有着急着追问,她在安静地等着荣峥往下说。
荣峥沉声道:“绒绒好像很害怕我们会赶他出荣家。”
“赶”这个用词,实在是太严重了。应岚错愕,“怎么会?那孩子,那孩子怎么会这么想?我跟你爸,我跟你爸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荣峥叹了口气,“不是你跟爸,是我。”
荣绒做噩梦的那天晚上,说的是被赶出荣家。荣峥猜测,在绒绒的梦境里,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就算是他赶绒绒走,爸妈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是应岚瞪大一双眼睛,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你?你怎么可能……”
在应岚看来,这个答案比她跟丈夫不要荣绒要更离谱。如果说她跟惟善对荣绒只是宠爱,这阵子的小峥对绒绒可以说完全是溺爱了。
“几天前,绒绒做了个梦。他梦见,他被我赶出荣家。”
应岚哭笑不得,“这孩子,他是太在乎你了吧?担心你不要他呢。”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跟爸。”
应岚的唇边还噙着浅浅的笑意,“你说。”
荣峥扶着母亲一同在沙发坐下,“妈您还记得我生日宴会当天,荣绒晕倒,住院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吗?”
应岚唇边的笑意瞬间消失,她的眉心再次拧了起来,“当然记得。”那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绒绒突然在小峥的生日宴会上晕倒,她跟惟善都吓坏了。幸好后来住院,没发现身体有什么问题,也很快就出院了。
“事实上,我给荣绒办理出院手续的当天,郭医生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荣峥把他当天在郭医生办公室看的那段,荣绒病房的部分监控视频画面告诉了母亲。
应岚的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儿子,“你说,你说绒绒有,有自残的倾向?怎,怎么会……”
“那个时候的确有轻微的自虐的倾向,您放心,经过我的观察,他已经很长时间已经再出现过类似自虐的行为了。”
就像是一次新生。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点一点地感受荣绒在变好。绒绒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他的身上,再没有出现自虐的痕迹。
应岚捂着自己胸口缓缓松开,她陡然松一口气,她嗔怪地瞪了眼大儿子,“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把话说清楚。”
应岚稍微冷静下来,紧皱的眉心仍然没有松开的迹象,“那,那个时候郭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绒绒会出现自虐的倾向?”
“绒绒住院期间,经过郭医生的观察,他发现,基本上绒绒每次自虐的行为,都出现在您跟爸,还有我离开之后。郭医生当时告诉我,他的判断是,绒绒跟我们相处时,压抑着他性格的某个部分。他觉得他自己做的不够好,对我们存在负疚、愧疚等负面情绪,所以才会在我们离开后,通过自虐的方式来宣泄这种愧疚。医生当时也给了我建议。建议我们多多关心他,陪伴他。
抱歉,当时我为了不让您跟爸担心,也怕您跟爸表现得太过明显,会引来荣绒的怀疑,反而不利于他的病情。所以向您跟爸隐瞒了他当时的情况。”
应岚完全说不出话,她的眼圈发红,她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绒绒藏了那么多的心事。她甚至也没有办法责怪大儿子,因为小峥说的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如果她跟惟善当时知道荣绒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过分担心。
“我就绒绒所做的梦,咨询了郭医生。郭医生告诉我,梦境有时候是现实的折射。绒绒会梦见他被赶出荣家,说明他潜意识里缺乏安全感。”
荣峥握住母亲的手,“我曾经以为,绒绒没有再伤害他自己,就说明他的病情好了。现在,我意识到,凭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让他对这个家产生归属感。”
无论是自己搬出去也好,还是做梦梦见被他赶出去也好,甚至总是担心跟他的恋情会被爸妈知道,都说明绒绒的潜意识里,十分缺乏安全感。他很在意爸妈还有他,越是在意,也就越害怕失去。可能因为这样,才会连做梦都梦见被他赶出荣家。
应岚眼底涌上泪水,“是我的错。我我不该……我不该刚发现孩子抱错的时候,就提出要让他们两个人各自在两家住上一段时间的。”
“在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您跟爸都没有错。妈,我能替绒绒求您一件事吗?”
应岚立即道:“是绒绒对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他想要什么?你跟他说,不管他想要什么,妈都会答应的。哪里就需要用到什么求不求的……”
荣峥认真地道:“不是绒绒提的要求,是我想要替他求您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还不成么。你说。”
“我希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请您不要对他说太重的话。一定要记得,他很爱您跟爸,你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应岚听见那一句,绒绒很爱他们,她跟丈夫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的绒绒这么懂事,她怎么舍得对他说任何的重话呢。
“我答应你。”
…
这天晚上,应岚轻声地走进小儿子的房间,她先是替荣绒将他踢到一边的被子给盖好。
她一个人,在荣绒的床头坐了许久。
…
翌日。
荣绒昨天晚上临睡前,让他哥一定要他的睡衣给他留下,盖他身上,到时候直接穿他的睡衣回去。荣绒早上醒来,被子不知道被他给踢到哪里去了,只有他哥的睡衣还盖在他的身上。
荣绒拿起他哥的睡衣,把脸埋在上面,可劲地嗅了嗅,然后才下了床,把地上的被子给捡起来。
荣绒的生物钟一向醒得早。他下楼时,见到在饭桌上吃饭的简逸,微楞了下。
应岚在喝汤,见到绒绒从楼上下来,她招手,让他快过来,“这是小逸做的鸡蛋肠粉,尝尝看。味道一点也不输给吴姨。”
荣绒拉开餐椅坐下,应岚去厨房给他拿了筷子。
荣绒跟母亲道了谢,“妈,吴姨呢?春节放假回去了么?”
如果吴姨在,应该是轮不到简逸下厨的。
荣惟善咬了口肠粉,喝着简逸给他跑的白茶,“是啊。明天就是除夕么,我们总不能明天才放人回去。”
荣绒夹起肠粉,不小心被烫了下,简逸就坐在他边上,吓了一跳,把脸凑过去,“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啊?”
“滴”一声,电子锁开门的声音响起,一声运动套装的荣峥从门外进来,走至餐厅,刚好看见简逸把脸凑到荣绒的跟前。
简逸立即乖乖地正襟危坐。
荣峥至多不喜欢简逸总是粘着绒绒,倒不至于误会,他视线落在荣绒的身上,“脸怎么了?”
应岚眼露无奈,“这孩子,吃个肠粉,热汤溅脸上了。不过刚才小逸看过了,没事。你也赶紧去楼上换件衣服下来,这肠粉还是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荣峥走近,当着父母的面,他抬起绒绒的下巴。
荣绒被他哥的这一行为给吓了一跳,只觉得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烫人得很。不过他到底忍住了,没有反应过度。荣峥仔细看过,确定荣绒脸上只有一点红痕,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手,叮嘱道:“以后注意点。”
荣绒“唔”了一声。
简逸:“嗝——”
这狗粮,未免也太撑了!
荣峥换了一件衣服下楼,荣绒喝着他哥给他暖的牛奶,对大家道:“明天早餐我做。”
荣惟善刚想说什么,应岚碰了碰丈夫的手肘。昨天小峥的话让她思考了很久。她以前想着,只是怎么才能让小逸跟绒绒两个孩子都能够不受委屈。昨晚她想通了。要是想要一碗水端平,就得从根本上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不能总是因为担心绒绒会不高兴,受委屈,就刻意区别对待。
应岚截断了丈夫的话,笑盈盈地道:“好啊。明天的早餐绒绒来做。年夜饭就大家一起准备,怎么样?”
往年除夕夜,荣惟善都会在五星酒店,订个包间,一家人在酒店吃年夜饭。今年,荣惟善没再提一家人吃年夜饭的事,打算就一家人吃一顿团圆的年夜饭。自己动手做。
荣绒听他爸妈说今年除夕夜他们家一家人过,倒是没有太意外。他爸算是彻底地对他大伯,还有两个姑姑死心了,自然不会再想着跟以前一样,同他们再有什么密切往来。
…
吃过早饭,荣惟善跟应岚出去买年货去了,荣峥把桌子收拾干净。
荣绒注意到简逸把肠粉装在保温盒里,他手里端着牛奶杯,倚着桌子,“你是要去医院吗?”
简逸把保温盒的盖子给拧上,“啊。对,对的。”
荣绒垂眸,“我跟你一起去,方便么?”
荣峥从厨房走出,闻言,脚步微顿。
简逸雀跃地道:“方,方便的!”
荣绒抬起头,视线越过简逸,对他哥笑了下,“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荣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