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越理直气壮,“不会啊!有什么好别扭的?不就是抱一抱,搂一搂么,再道个歉么?可比挨一顿打划算多了。”
荣绒默了默。
他把擦完手的纸巾丢垃圾桶里,转过身,换了个问法,“那你觉得,你哥喜欢你经常搂搂他,抱抱他么?”
凌子越陷入沉思。
“你试着代入一下,如果你弟弟经常对你撒娇,搂搂、抱抱你,你会怎么样?”
凌子越一秒不带犹豫,“捏死他!”
荣绒:“……”
噢,差点忘了,凌子越还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如果是妹妹撒娇呢?”
凌子越吞吞吐吐:“抱,抱一下?”
在凌启封重病住院时,他的第二任妻子妻子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凌启封去世后一个月,小女儿出生。
凌子越跟他后妈生的那一双儿女其实很少接触。
他那个后妈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他有什么传染病,小时候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要稍微靠近他,他后妈就会把孩子快速抱走。
现在他们早就不住在一起了。
那个在他爸时候才出生的妹妹,他更是只见过几次。
小团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她那个后妈,皮肤很白,眼睛很大,鼻梁也很高,应该是随了他们老凌家。
见到他哥跟他,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躲在他哥后头,小小声地喊大哥哥,二哥哥。
声音软糯,像小时候他哥给他买的棉花糖,甜得要命。
唔……
如果,如果小团子过来抱住他的话,
他就勉勉强强也回抱一下吧。
荣绒总结,“所以,你看,有些事情男生做起来跟女生做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在哥哥们的眼里,弟弟跟妹妹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总之,撒娇这种事,弟弟要是做多了,只会起反效果了。懂?”
凌子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荣绒走到坐便器前,他拿起坐便器上的马桶圈,“我要嘘嘘了,你出去。”
凌子越挤了过去,“一起呗。我也想放水。”
荣绒放在腰裤间的手一顿,“麻溜地滚。”
“你又不是小姑娘,一起上放个水怎么了?”
凌子越直接就把自己的裤子给解了。
荣绒气得往后退了一步,在他屁股狠踹了一脚。
凌子越的路线跑偏了,差点没洒到他自己的手上。
“卧槽!毛绒绒,你,有本事别走,你给我等着——”
“咔擦”,荣绒直接关门出去了。
去了包厢里的另一个洗手间。
…
荣绒回到餐桌,凌子越都已经吃上了。
就是吃相太一言难尽了。
整个狼吞虎咽的。
荣绒简直想不明白,在嘴角受伤了的情况下,凌子越是怎么把饭菜吃得这么多,又这么快的。
难道这就是干饭人,干饭魂?
凌子超训他,“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教你的餐桌礼仪呢?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好歹同学也在一起同桌吃饭,吃相就不能收敛一点?!
凌子越晚上本来就没吃,加上在薰衣草花田那会儿还吐了,先前又跟荣绒干了一架,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两颊边塞得鼓鼓的,抽空斜了他哥一眼,“这里又没外人,哈(瞎)港(讲)……”
含着饭说话发音实在有些困难,凌子越把饭吞了进去,“这一屋子又没外人,瞎讲究什么呀。”
说着,拿起一块羊排,嘴角还粘着饭粒呢,就大口的啃了下去。
项天怕孩子回头噎着了,帮忙给舀了碗汤,笑着问好友道:“子超,你说实话,你把你弟饿几天了?”
孙绮也打趣道:“这架势,起码得饿了十天半个月吧?”
凌子越端起项天给他舀的汤,“谢谢项天哥。”
快速地喝了几口,趁机数落他哥的罪状,“项天哥,绮哥,我跟你们说,我哥他……”
桌子底下,荣绒踢了他一脚,给凌子越递了一个眼神。
凌子越:“我哥他经常——对我可好了。”
孙绮给每个人的空杯子里把酒给满上,轮到凌子越,抬眼瞧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刚刚不是想要说这句话呢?”
项天笑着接口道:“我听着也不是这个意思。”
又笑着转头问凌子超道:“子超你觉得你弟刚才听着是要夸你的意思么?”
凌子越是个聪明孩子,荣绒在桌子下那么一踢,他就悟了。
他吃饭的速度一点也没放慢,“项天哥,绮哥,你们休想挑拨我跟我哥的关系。我跟我哥情比金坚。”
凌子超给听乐了,“小傻子,情比金坚是形容情侣的。”
唇角的弧度却没下来。
很显然,从弟弟口中听见我跟我哥“情比金坚”可比听见告发他一大堆的“罪状”心里头要舒坦多了。
“吃你的吧。”
破天荒的给凌子越夹了一块羊排。
凌子越许久没见他哥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他默默地抓起他哥给的那块羊排,狠狠地咬了下去。
…
荣绒现在这具身体没凌子越这么皮实。
干架那会儿有多爽,现在后劲上来了,就有多疼。
夹咕噜肉的时候手都在抖。
没夹稳,给掉盘子里了。
凌子越把啃了只剩下骨头的羊排给放餐盘上,发出无情地嘲笑声,“哈哈哈哈。该!”
“咚”,脑袋当即吃了他哥一个爆栗。
荣绒唇角勾起,“哈,该。”
荣绒这一声“哈”可比凌子越刚才那一串“哈哈哈哈”有灵性多了。
手里又抓了一块羊排的凌子越气得要命。
手里的羊排都不香了!
他狠狠剜了他一眼,这回倒是没气吼吼地骂人,可劲地咬羊排发泄了。
简逸就坐在荣绒跟凌子越两人中间,差点没把饭给喷出来。
他的救命恩人真的好有意思啊。
荣绒又试着夹了一下咕噜肉,还是不行。
就在荣绒打算放弃,转战桌上的九节虾的工夫,他的碗里,同时多了三块咕噜肉。
本来就不大的碗,立即就被这三块咕噜肉给堆满了。
这三块咕噜肉他们分别来自荣峥、简逸,以及,凌子越。
荣绒先是分别跟简逸还有凌子越道了谢。
简逸红了耳朵,凌子越哼了哼。
最后谢的荣峥,“谢谢哥。”
荣峥淡淡地“嗯”了一声,问他,“还想吃什么?”
荣绒以前吃饭挑食不说,矫情的毛病还一大堆,现在是吃什么都香,“都可以。”
荣峥早就料到荣绒的回答,“最想吃什么?”
荣绒刚刚最想吃的咕噜肉,不过他现在碗里已经有三块咕噜肉了,他说了个第二想的,“九节虾。”
荣峥还没把筷子给伸出去,荣绒碗里就立即多了两只虾。
凌子超给看纳闷了,他把手中的筷子搁在筷架上,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弟,“我说凌子越,你是怎么回事?小简是因为绒绒救过他,所以才又是给夹咕噜肉又是帮着夹虾的。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把柄落人绒绒手里了?还是求人家办事?殷勤成这样?”
凌子超可太了解他弟了。
这货就不是什么热情好心的性子。
凌子越也的的确确是有把柄落荣绒手里头,也是有事求着他。
不过这不是他献殷勤的原因。
他是拿毛绒绒当朋友。
朋友这个生物,已经很多年没出现在凌子越的生命里了。
自从他们家接二连三地出了那些个糟心事,所有人看的眼神要么是他是全世界第一小可怜,要么就是他是一个小疯批。
毛绒绒不是,他对待他的态度就像他是个正常人一样……
还教他怎么可以不挨哥哥揍了。
放下又一块被他啃得干干净净的羊排骨,一脸不耐烦,“我们青春大男孩的心思你们老男人能不能别瞎猜?”
脑袋立即被凌子超给招呼了一巴掌。
“咳——”
刚端起酒杯,才喝了口酒的孙绮被酒给呛了喉。
他拿纸巾擦了擦被他给弄脏了的桌面,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凌子越,“我们,老男人?小祖宗,我跟你哥,你臻哥,你项天哥,我们四个,平均年龄才二十六好吧?我们哪里老了?”
凌子越指了指他自己,又分别指了指荣绒跟简逸,下巴微抬,神情倨傲,“我,毛绒绒,简逸。我们三,十八。”
孙绮:“……”
心梗。
四个人当中年龄最小,过了年也才二十四的项天听得直乐。
他笑得端起酒杯,“来,十八岁的青春大男孩们,项天哥敬你们一杯?”
荣绒是第一个端着酒杯站起来的。
这让原本坐在那儿的简逸偷瞄了一眼,也“咻”地一下站了起来。
由于起身的时候忘记把酒杯也一块拿上了,又伸手去端酒,还差一点把酒杯给打翻了,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顺利地给拿稳了。
凌子越本来没想起,见这两人都站了,也就磨磨蹭蹭地站起身。
“多谢项天哥。”
荣绒记得,上辈子新闻报道里提了,那个救了许多人性命的防火高层逃生云梯,设计师就是项天。
荣绒真心实意地跟项天碰了碰杯,仰头干了。
简逸是有样学样,凌子越则是不服输,两个人也都一口闷了。
孙绮兴奋地一拍手:“好!”
又对项天喊话道:“项天,赶紧的,三个孩子都干了!你也走一个!我们老男孩不能输!
凌子超眼底升盛满笑意,“行啊。你们几个小子酒量不错么。”
项天也笑了,“够给你们项天哥面子啊!嗯。那我必须干了啊!”
也把这一杯酒给干了。
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一顿饭结束,除了向来克制的荣峥,其他人都喝得有点多。
这种情况下,自己开车是没办法开车了,只能找代驾。
孙绮晚上要回庄园过夜,就让荣峥、荣绒俩搭项天的车回酒店。
刚好项天也是订的他们两人入住的那家酒店。
简逸跟凌子越是同学,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坐凌子超的车。
简逸心里更倾向于跟荣绒坐一辆车,不过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毕竟人家也是好心送他一程,他哪里好再挑三拣四。
简逸系上安全带。
“叩叩——”
他坐的这一边的车窗被敲响。
车灯隐隐映出荣绒的轮廓。
简逸连忙降下车窗。
荣绒站在车外,“你的那款薰衣草精油我用了,我很喜欢。谢谢。”
简逸耳尖微红,“不,不客气的。”
车内的凌子越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瞬间炸毛。
他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地冲到荣绒的面前,“好啊!原来他那瓶精油送给你了!你把我的精油给我还回来!那是我的!”
决斗吧!
这已经不是打一架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简逸连忙下车解释,“不是,荣同学你千万不要误会!
那款精油是我的,我亲手调配的!本来,本来是送给凌子越当生日礼物的,不过他对薰衣草的花香过敏。那天你救了我之后就走了,我跟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打听了你入住的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又不肯透露你的信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只好托工作人员转交那瓶精油,表达小小的心意。
我知道,把原本要送人的生日礼物再转交给另一个人这样太没诚意了,也不太有礼貌。
下一次,我下次一定再专门给你调制一瓶精油!可,可以吗?”
凌子越再次低吼输出,“什么?你还要专门给他调制一瓶精油?!”
凌子越这些年是去练嗓门了吧?
荣绒被他吵得不行,不耐烦地道:“凌子越,要么上车,要么闭嘴。”
凌子越下意识地想要回一句,你算老几,又怕荣绒把他喜欢简逸的这件事给抖出去,只好憋憋屈屈地闭上了嘴。
…
这一次意外碰见,下一次见面可能就是他们各自身世揭晓的时候了。
往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荣绒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他那款精油的不足的地方给说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那款精油有什么问题?”
简逸看出了荣绒似乎有话要说,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试着自己动手调配精油,萃取的方式跟配方我都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的……不过毕竟还是第一次做,我应该去岛上现买一瓶的……”
简逸顿时有些懊恼。
他应该临时去岛上买一瓶的。
这些可好,出糗了吧。
凌子越大声地道:“你要是不稀罕那瓶精油就给我!以后你的精油我全包了!”
荣绒清泠泠地扫了凌子越一眼,凌子越再一次悲愤地把嘴给闭上了。
荣绒心底其实有些诧异。
他记得,小说里给简逸的设定是一个天才芳疗师。
五岁就能自己动手做香包、香囊、十三岁第一次尝试着做手工香皂,而且无一例外,这些尝试,统统都第一次就成功了。
看来小说是夸大了。
天才也是以一遍遍经历过失败的历练,才取得成功的。
简逸也需要像他这样,反复调整配方比例。
不可不否认的是,作为处女作,那瓶精油的完成度其实很高了。
荣绒实话实说道:“在我看来,你的那款精油很好,它一点也不逊色于市面上任何一款薰衣草精油。”
本来有些丧气的简逸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真的吗?”
荣绒点头,他“嗯”了一声,一点也不吝啬于对半个同行的简逸的欣赏,“确切来说,它甚至比市面上许多薰衣草精油在配方的取舍跟拿捏上都更加令我感到惊喜。
身为一个调香师,创新跟突破是创作的灵魂。
仅仅只是创新这一方面,你就已经强过很多墨守成规的调香师。
而且,在这款精油里,能够感受得到你对这款精油使用者由衷的关心。你明知道提高广藿的比例,会使得这款精油的香气变得不那么讨喜,可是你依然这么做了。
在香气跟实用性上,你还是选择牺牲了香气,这也足以说明,比起吸引人,你更在意他们在使用之后能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你在这款精油里,投入了自己对将来会使用它的人全部的关心。
不过广精油毕竟香氛产品,香气讨不讨喜,是消费者会不会为这款精油买单的关键。
我这里有一个建议。
在提高了广藿比重的同时,你可以试着相对提高雪松、香脂等木质香调的比重。
这样一来,整款薰衣草精的香气更为温润,香气也就会更加讨喜,不会在香气跟芳疗效果上顾此失彼。”
简逸在听荣绒说到他在这款精油里,投入了他对将来会使用他的人全部的关心这句话时,已经感动得不行。
他在这款精油里,确实投入了比以往要多许多的的精力,在香气跟芳疗效果上,也的确摇摆不定过。
最终他还是觉得芳疗效果比较重要,香气毕竟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
“我的确是实在没能找到香气跟芳疗平衡的办法,所以才只能牺牲掉香气。荣同学,你太厉害了!”
简逸眼睛晶亮。
他眼睛本来就又大又黑,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瞧的时候,眼睛里就跟有许多星星掉落一样。
荣绒垂下眼睑。
这眼神,谁能遭得住?
…
代驾还没来,凌子超烟瘾犯了,就下车抽了根烟。
听见他弟凌子越的怒吼,凌子超把剩下的那点烟给掐了。
这不省心的混账玩意儿。
凌子超沉着脸,朝凌子越他们走过去,走到一半,听见荣绒那一句要么上车,要么闭嘴。
还以为这下两个小孩儿肯定又要打起来了,却是意外瞧见凌子越真把嘴给闭上了。
好家伙!
大荣的弟弟怕不是个驯兽师。
三只小的摆明了还要再聊上一阵,凌子超索性也没上去扰他们的兴,拐向停在路边的项天的车,去找荣峥跟项天。
项天叫的代驾也还没到。
凌子超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转头看着荣峥,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弟变化挺大。才多久没见?就变得跟个小大人似的了,懂事了。”
生日宴会上见到的还是那么一冷郁的浑身带刺的小孩儿,今天见了面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会起身跟项天敬酒,不管是大荣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
一桌的人多多少少碗里都剩了点菜没吃完,只有荣绒的碗里,比谁都干净。
饭桌上也不会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跟过去那个饭桌上,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吃一半就走人的行径比起来,稳重得不是一点半点。
荣峥看着在跟凌子越、简逸两人说话的荣绒,“我有时候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荣峥有时也会矛盾。
一方面,他当然很乐于见到荣绒像现在这样跟他亲近,另一方面,他难免觉得现在的绒绒太过懂事,懂事得过了头。
肚子疼得冒冷汗,是小事,脑袋磕到了车窗,肿了个包也不当一回事。
这次的晒伤也是,如果不是他问,估计也根本不会主动告诉他。
荣峥有时候会宁可不要绒绒那么懂事。
疼了就说,不开心就表现出来,不用什么都一个人默默消化。
“求求了。可以别在我面前凡尔赛了么?凌子越要是能有荣绒现在一半。不,我也不奢求一半了,就有荣绒那么一指甲盖那么懂事,我都要烧高香了好么。”
凌子超比了比自己的指甲盖。
项天听得直乐,“要我说,大荣的弟弟变化是挺大的。不过咱们子越也不差么,两个都是好孩子。”
…
凌子超的代驾来了。
他下了车,喊凌子越跟简逸两人上车。
临分别,简逸再一次壮着胆子,问荣绒,“能加下微信么?等我把那款薰衣草精油配方再做适当的调整以后……”
简逸话还没说完,手机二维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你扫我?”
简逸眼神雀跃,“好!”
\"滴”,“滴”两声。
简逸只扫了一下。
简逸困惑地抬起头。
凌子越瞪他,“怎么?就只许你跟毛绒绒加好友?”
简逸:“……”
荣绒低头通过简逸的好友申请,听见凌子越在吼简逸,冷声道:“你吼他做什么?有病就吃药,别欺负人。”
简逸看向荣绒的眼神更崇拜了。
凌子越:“!!!”
妈的,好气!
…
荣绒往回走。
还没走到车边,车门就打开了。
是荣峥给他开的门。
荣绒坐进去,“谢谢哥。”
没一会儿,项天叫的代驾也到了。
车子还没开的时候,荣绒坐在车上还没什么感觉,车子一开起来,晚上喝了酒,又吹了会儿夜风的他,头就有点昏昏沉沉的,胃也不大舒服。
“难受?”
荣绒现在不敢瞒着他哥,反正也瞒不住。
荣绒:“唔”。
声音都有点有气无力。
荣绒:“该。”
荣绒想起自己餐馆里嘲笑凌子越的那一句“该”,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这怕不是所谓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怎么了?绒绒身体不舒服?”
坐在副驾驶的项天听见兄弟两人的对话,关切地转过头。
荣绒笑了笑,“没事。就是胃有点不大舒服。”
荣峥冷瞥了他一眼,手都捂在肚子上了,还笑得出来。
项天对代驾司机道:“师傅,麻烦尽可能开稳些。”
“哎。”
代驾放缓了速度。
项天转过头,“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其实差不多,不过终究是一片心意,荣绒对项天笑着道,“嗯,好多了,谢谢项天哥。”
“好点就好。跟你项天哥用不着客气。”
荣绒“嗯”了一声。
鼻尖闻见蜂蜜的甜味,荣绒转过头,就看见他哥手里端着他早上带出房间的那个保温杯。
荣绒早上带出来的那一杯桂花蜂蜜水早就被他给喝完了。
那现在瓶子里装着的,肯定是又重新给灌上的了。
至于是谁灌的,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哥中途有离开了一下。
他以为他哥是去上洗手间去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去厨房,给他要蜂蜜水去了。
荣绒高兴地从他哥手里把保温杯给捧过去了,“谢谢哥!”
荣峥:“不能喝酒,下次就不要勉强。凡事量力而为。还有,不要一下子喝得太急,容易胃胀。”
要是换成以前,荣绒肯定该嫌荣峥烦了,喝杯蜂蜜水都没完没了地叨叨。
现在不一样了。
被人关心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呐。
“嗯,听哥的。”
荣绒捧着蜂蜜水,果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蜂蜜水。
项天跟凌子越一样,最近一次见到荣绒,也是在荣峥的生日宴上。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荣绒差点为了那个周砥,跟大荣打起来。
后来荣绒在宴会上昏倒,被送进医院,他还打电话问过大荣,人怎么样了,听说没事,也就放心了。
这阵子他自己也忙,也就没怎么跟大荣联系。
没想到才一阵子没见,兄弟两人关系就变得这么亲近了。
喝过蜂蜜水,荣绒的胃舒服了一点,头也奇迹般地没那么疼了。
他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
荣峥把他手里的保温杯给接了过来,放到一边,“困了就在车上睡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
“好。”
荣绒靠着荣峥的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酒店到了,荣绒还没醒。
项天已经先让代驾给回去了。
他转过头,“怎么办?现在把绒绒叫醒?”
荣峥看了眼还在睡的荣绒,“不用。”
荣峥先是自己下了车。
然后,打开车门,让项天帮着把荣绒扶到他的背上,没忘记,让项天他把荣绒的保温杯也给带上。
项天只见过大叔、大爷们出门怀揣着一个保温杯的,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出门带保温杯的嗯,他是真没见过。
项天转身把荣绒的保温杯给拿上了。
他关上车门,遥控上锁,“大荣,你弟现在挺有意思的,真的。”
…
酒店,项天替荣峥按下电梯,看着趴在荣峥背上的荣绒,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大荣,你对你弟是真宠啊。”
要是换成是他姐,在车上就“啪啪”几个巴掌强行把他拍醒了。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项天让荣峥先进电梯。
项天跟荣峥、荣绒他们不住在一个楼层,怕他背着荣绒一个人开门不大方便,陪着他回了房间。
荣峥先送荣绒回房。
他背着荣绒,不大方便,就让项天帮忙在荣绒的口袋里找一找他的房卡。
项天在荣绒的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圈,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找见。
项天:“你这么背着也累。要不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房卡放哪儿了。
你把你弟背你房间里去,回头把他放你床上,你自己再找仔细一遍。要是实在找不见,今晚就让你弟睡你的房间得了。你可以自己再去开个房,或者干脆跟你弟一起睡。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