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者阁下……”
“我和你干爹同辈论交，不必如此客气，叫声大爷吧。”
“额，先大爷。”
“大爷就大爷，先大爷是什么意思？某家叫先行者又不姓先。”
“……大爷。”
“吁，舒服了，记得回去和你干爹说，你现在叫我大爷，他以后叫我什么，自个掂量。”
“大爷和我干爹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也就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交情。”
“果然是生死之交！”
江尚顿时觉得安全感十足。
难怪干爹放心把他交给这人照顾。
那可是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过命交情，请注意，是每年！
什么关系比得上这玩意来得实际。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拆零卖整再打包都不值这个价钱。
这次稳了！
“大爷似乎不太担心我干爹？”
江尚这会儿看着袁干爹，已然不止是金大腿的光芒了。
那是金山！
先行者满不在乎道：“我担心他干嘛，如果连这么个老头子都搞不定，我不是让他白打了。”
显然先行者和袁不为私下是较量过的。
然后就被打服了。
“恕小子愚钝，看不懂他们的战斗，请大爷详细说说。”
先天大宗师的战斗模式太高端，周围又没有懂行且主动的解说员，江尚虽然刚才被打得够呛，但也还是分心关注了下的。
两大先天大宗师凌空而对，一边风雨，一边风雪，架势倒搞得挺足的，但过程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不说呼风唤雨，天崩地裂的神仙大战，怎么也得来个剑气纵横三万米，万剑归宗斩人神吧。
结果……
就这。
先行者倒不介意好为人师。
毕竟按照他与袁不为的约定，以后这小子是要接他班的，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刚才那叫神意交战，是他们以各自神意交融虚空，在冥冥之中的精神世界战斗。
先天大宗师练神返虚，已然神融虚空，掌控一片天地，精神无限延伸。
精神世界的余波可由天地虚空承受，即便在精神世界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太多的影响。
这玩意也叫文斗，是大宗师之间独有的战斗方式。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比如这……”
先行者指着天地间的细雨小雪，解释道：
“这就是他们神意扩散而来，可以改变一地的气候温度。
你干爹凝练的武道神意叫做北冥绝刀。
如果任由这雪这么下下去，以你干爹的功力，大概十天十夜才会停歇。
到时候这座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另一位我不知道他的武道神意是什么，但应该也不差。”
“刚才你那没品的亲爹以你做威胁，让你干爹不得不强行脱离精神世界的战斗，所以输了半招，失了先手。
不过也无大碍，精神时时处于幻灭，只有现实才是真实不虚。
真正的胜负还是得通过现实中的战斗来决出。
而你干爹恰好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他现实中的战力比精神世界中映照而出的精神幻体起码要强上五成。
所以如果有人和他在精神世界才打了个旗鼓相当，那么在现实世界中，就等着挨打吧。
啧啧，这老头惨了。”
说着，先行者摸了下自己的大光头，似乎有了不好的回忆。
江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就记住了一句话。
袁干爹是怪胎，强得一批！
这就够了。
他坐在先行者的肩膀上，仰头看向半空，目露渴望之色。
就见风云变幻，想象中的神仙大战终于开启。
轰隆！
乌云中雷声响起，暴雨倾盆而下。
薛如鹤仿佛化身雨水中，无形的波动朝着四方散去，就见雨水开始出现各种弧度，一只隐藏在暴雨中的水行真龙若隐若现。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一只栩栩如生的真龙仿佛听到了冥冥中的召唤，竟就这般显露世间。
“吼！”
一声龙吟，空气都在颤抖着。
这条足有三四百米长，由雨水凝成的真龙盘旋在半空，好似真龙出世。
在它的头上则站着一个目光凝重的老者。
此人正是薛如鹤。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亮银长枪，枪身华丽，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银龙，龙嘴吐出一抹尖锐的枪头。
雨水打在上面，溅出点点银光。
这是薛如鹤亲手扑杀的一条妖族蛟龙。
后来更是请一位修行真君以炼器手段将蛟龙身躯融合各种奇异矿石，炼制出一根亮银长枪，最后还将蛟龙妖魂封印在枪身之中，取名为银龙枪。
不过此枪凶戾，出则见血。
近些年来他修身养性，并不常使用。
但今日既逢大敌，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刚才一番文斗，他已知晓对面这人，虽然年纪可能少他几轮，但武道高低从不以年纪而论。
“枪名银龙，以蛟龙身躯为主材，地底万丈炎火锻造而成，封印蛟龙龙魂，锻造九九八十一天而成。
枪成之日，经三九雷劫不灭。
请赐教！”
薛如鹤一甩长枪，便是风雷相随，雨声大作，哗啦啦的仿佛要冲洗干净所有人间的污秽。
“衙门捕快制式腰刀，刀长三尺六寸七分，以十锻铁铸造，凡兵俗铁，不堪一提。”
袁不为手中也出现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刀，刀鞘老旧，刀身还有些锈迹。
但随着他一寸寸抽出，所有锈迹都自行脱落，露出里面锋锐的光芒。
这是他入青阳县后，在衙门拿的第一把刀。
一开始有些不顺手，后来也就习惯了。
不过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刀了，这把刀丢在角落吃灰，都有些生锈了。
但从今日过后，他大概也什么机会再使用这把刀了。
袁不为眼中闪过一丝感概。
接着身后雪势骤停，而后所有的落雪都不断往中心凝结，转眼间就有一把冰晶长刀出现。
接着就是第二把，第三把……
第一千把，第一万把……
每把刀都同袁不为手中相似，随着他随手挥落，就听到空气中发出可怕的暴鸣声。
所有冰晶长刀都汇聚在他身后，密密麻麻，遮蔽长空，仿佛置身于刀的海洋。
用来斩龙，一万把，想来是够了。
袁不为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