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叶禅音潜意识里觉得叶惊风的许诺非常重要。
她纠结了片刻后，真的乖乖张了嘴。
她勉强又多吃了几口。
凤君撷看着也欣慰。
半碗下去后，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不仅仅是因为喉咙痛。
也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本来胃口就极差。
她若是再吃的话，就该反胃了。
叶惊风适可而止。
还不忘夸奖她一句：“乖。”
叶禅音一点都不愉快地哼哼了几声。
他跟她讲条件，比她多吃东西。
不好。
还是抱着她的人好。
不管什么话，都第一时间顺着她。
叶禅音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地睡着。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见了什么。
这是一间……禅房？
两人相对坐在蒲团上。
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到对面的蒲团上，是个身穿袈裟，头顶十二个戒疤，大约已经有百岁高龄的老和尚。
他双手合十，似乎在对他面前的人说着什么。
而那人背对着她，穿着一件纯白的衣裳。
好像是怕身子有任何不合适的颜色，会玷污了什么仪式。
叶禅音觉得这个背影极为眼熟。
她好像见过。
她应该还和这个人非常熟悉。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思想好像被限制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的耳朵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
但是断断续续的有几个字眼传了过来。
“……决定……不再劝你……佛眼……改命……付出……代价……”
叶禅音的心忽地一震。
佛眼、改命？
佛眼能够改命？
他们在讨论改命的事？
为谁改命？
为什么要改命？
叶禅音忽然想要探究更多。
但是她走不近。
也听不清他们的话。
忽然间，她觉得嘴里一阵苦涩。
好像有什么东西灌进来了。
她来不及吞咽，被呛了一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就这么一咳嗽，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禅音睁开眼，面前的人由模糊到清晰。
她的意识缓过来一点了。
“这是什么啊？”
怎么还一口一口往她嘴里送？
凤君撷轻声：“你生病了，这是药，得喝下去才行。”
“太苦了。”叶禅音皱紧了眉头，偏开头。
摆明了不想喝。
凤君撷温柔劝道：“不喝病就不会好，你会一直这样没有力气，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叶禅音拧着眉。
虽然但是……她依然不想喝。
生病了，她也更任性了。
凤君撷诱哄：“喝完药了，给你吃颗糖。”
糖……
很甜的糖……
叶禅音喜欢吃糖。
喜欢糖在嘴里化开的甜味。
她纠结了片刻，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好吧。”
她勉强喝了两口药，实在是太苦了，就和凤君撷讲条件。
“要两颗……不，五颗糖才行！”
因为糖太甜了。
凤君撷每日都会限制她吃糖的次数。
这次出门，也是给她备了糖的。
不过，平时还能吃两颗。
在外边，最多吃一颗。
她都馋死了。
凤君撷在这方面，倒是不纵容她。
“不行，糖吃多了也不好，就两颗。”
叶禅音继续跟他拉扯：“四颗！”
“三颗。”凤君撷道：“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叶禅音：“……”
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凤君撷面不改色。
她没办法，只好忍痛点头。
好吧。
三颗就三颗。
已经比平时的一两颗多了。
叶禅音咬了咬牙，让凤君撷直接把药给她灌下去。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都喝光了。
凤君撷悄悄松了口气。
叶惊风等人也满意。
叶禅音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随后向他摊开手：“我的糖呢？”
凤君撷变戏法似得，掌心里多了一颗糖。
叶禅音瞪大眼睛：“怎么只有一颗？”
凤君撷道：“这药一天要喝三次，三颗糖，三碗药后分别给你一颗。”
叶禅音：“？？？！”
怎么可以这样？
“你坑我？！”
凤君撷道：“我会做到的，给你三颗糖，这是第一颗。”
叶禅音气呼呼地把这颗糖先抢过来，攒在手心里。
然后恶狠狠地瞪他：“这不能算！”
“就是这样算的。”
叶禅音：“……”
她气红了眼睛：“你怎么能欺负我？！”
凤君撷见状，顿时心疼极了。
他抱着她好一顿哄：“乖了乖了，你现在身体不好，真的不能多吃糖，等你好了，我允许你每天都吃三颗，行吗？”
每天都能吃三颗……
这可是个长久的利益了。
叶禅音纠结了片刻。
她因为生病，脑结构简单多了。
于是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凤君撷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真乖。”
叶禅音不情不愿地哼哼，让他把糖纸剥开。
凤君撷如愿听话，剥开糖纸，将浅色的糖放进她的嘴里。
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很快就驱散了苦苦的药味。
叶禅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吃，好甜。”
凤君撷轻轻摩挲了一下她浅色的唇，眸光渐渐变深。
这时，叶惊风出声：“喝完药了，待会儿就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亲大哥，也不能在成了亲的妹妹和妹夫面前多待。
还是要处处避嫌的。
免得他们秀恩爱的时候，被闪瞎眼。
多尴尬。
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叶惊风揪着代文的衣领离开了。
西风和红裳也在凤君撷的授意下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叶禅音每次都被一颗糖诱惑，被迫喝下苦涩的汤药。
如此静养了三天，她的身体才不再发烫。
烧退下去了，叶禅音这些天也明显瘦了一大圈。
凤君撷抱着她的时候，骨感更加明显了。
脸颊更是消瘦。
唯有一双眼睛格外的灵动。
但同时，凤君撷也发现，她体内的内力依旧汹涌澎湃。
似乎随着她醒来，再随着她这一次生病好转，她的内力也更深了。
体内似乎还有另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这种变化，叶禅音也感觉到了。
“你觉得，这是不是我的功德？”
“功德？”
“因为救了很多人，他们用善意回报了我，就有了这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