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心只想救景湛，什么都不想管了。
镇南王虽没说什么，但还是谨慎地朝景湛投去一眼。
景湛微微点了下头。
镇南王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四小姐，湛儿就交给你了。”
“若是四小姐真的能治好湛儿这怪病，本王便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日后赴汤蹈火，定当义无反顾！”
叶禅音摆了摆手，道：“王爷言重了，其他的都无所谓，时间紧迫，先医治世子要紧。”
“对对对。”王妃拉着镇南王起身，道：“四小姐，我们现在就出去，湛儿就拜托你了。”
叶禅音点了点头。
待两人出去带上门后，才朝景湛走去。
“没想到你还挺够意思。”她说。
景湛神色冷淡，道：“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你真的相信，我能救你？”
“不信。”景湛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叶禅音：“……”
她眼角一个抽搐：“那你还让我来？”
“试试也无妨。”
景湛淡淡道：“若是万一你真的能治，我便赚了，若是你不能治，再要你的命也不迟。”
叶禅音：“……”
合着，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倒也没错。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亏。
叶禅音冷笑一声，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景湛瞥了眼她的手，淡淡道：“反正我身染怪病，将不久于人世，若你杀了我，我父母会杀了你。”
顿了下，他抬眼，看着她道：“如此，黄泉路上还有人相伴，也不算太孤单。”
叶禅音“啧”了声，却没有再说话了。
景湛问：“还不放开本世子，想抓多久？”
叶禅音道：“闭嘴，别打扰我！”
景湛：“……”
好。
这是第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
叶禅音握住他的手腕后，他身上那奇奇怪怪的黑气便缠绕了上来。
顺着她的手指进入了体内。
叶禅音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
且自己也控制不了这些黑气的进入。
但明显的。
随着黑气往她的身体里钻去，景湛身上的黑气就越来越少。
但他染病的时间太长，黑气慢慢转移到她的体内，需要不少时间。
渐渐的，叶禅音觉得有些吃力。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还是因为她身体里累积了越来越多奇怪的黑气的原因。
总之，叶禅音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景湛眸光一动，出声：“你怎么了？”
叶禅音咬了咬牙，道：“你的病太严重了，真难治。”
景湛：“……”
原来这么久了，她一直抓着他的手，就是在帮他治病？
这么奇怪的治病方法……
但不可否认，景湛似乎真觉得自己的身体感觉好了不少。
看来，这是有用的。
只是她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怎么好了。
景湛道：“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停下来。”
“都已经进行这么久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叶禅音这次本来就是下定了决心的。
别人的命让她救，若是需要这么耗费心神，这么吃力的话，她可以放弃。
但景湛不一样。
她无论如何也要救他。
哪怕会伤及自身。
也在所不惜。
景湛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执拗。
他微微一怔，心脏仿佛轻颤了一下。
叶禅音越发感觉吃力，但她不想放弃，便想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昨晚看到景湛的时候，他身上除了这种怪异的黑气之外，还缭绕了一层其他的气息。
之前被黑气覆盖住，现在黑气被慢慢吸收掉，那一层奇怪的气息也显现了出来。
是灰白色的。
像腐败、失去了生机的气息。
这代表了什么？
叶禅音看得出神。
然而景湛却看不到自己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气息。
只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
饶是他性子冷静淡定，也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握拳抵唇轻咳了声，适当地提醒她。
叶禅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皱眉。
“你生来就虚弱？”
景湛神色如常，道：“众所周知的事。”
“为什么？”
景湛道：“也许是我母亲跟随父亲上战场，多有劳损，才导致我如此。”
也因此，镇南王和王妃这辈子都觉得亏欠了他太多。
若是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叶禅音没有再问。
这件事情，还是等稍后再说吧。
这么一分神，景湛身上的黑气便转移得差不多了。
待所有的黑气都转移完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叶禅音光是坐都坐累了。
她终于松开了手，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给你治个病比爬了一座山还累。”
景湛握了握拳头，感觉身体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颇为讶异。
“这就好了？”
叶禅音道：“你身上的怪病已经没有了，不过……”
“不过什么？”景湛看着她。
叶禅音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没有想过其他原因吗？”
“什么？”
“你生来体弱多病的事情。”
景湛微微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许，并非王妃身体劳损的原因，而是别的……”
“什么别的？”景湛的声音微微发冷：“若有什么话，你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顿了下，他道：“从你出现后，你本就没有拘谨过，现在何必又来欲言又止？”
叶禅音：“……”
说的也是。
她便不藏着掖着了。
她道：“我给你治病的时候，发现你身体里有毒素。”
“你是说，我中毒了？”
“对。”叶禅音道：“我可以确定，那是从你在母胎里带出来的。”
也就是说，镇南王妃还怀着景湛的时候，他就被毒素浸染了。
景湛皱紧了眉头：“你为何如此肯定？”
叶禅音道：“我不信，你看了这么多年的病，自己会不清楚。”
就算镇南王和王妃不清楚，身体是他自己的，怎么会不清楚？
景湛抿紧了唇。
他狐疑地看着她。
发现她好像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