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瀚硕大的身躯顶翻两张桌子后,去势不减的狠狠撞在门边的墙壁上。
“伯度!”
见瘫坐地上的秦瀚连蹬两脚都打了滑,站不起身,凉茂回过神看了高进一眼,疾步上前探视。
“没事,伯方无需紧张。”
在凉茂搀扶下,秦瀚站了起来,双拳握了握,真气稍一调息,发现身体并未受伤,脸上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这——”
目光越过秦瀚,落在其人背后墙壁上的凉茂却是吃了一惊。
“怎么了?这!”
顺凉茂视线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厚实的墙壁上出现一片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缝,秦瀚震惊过后脸色变得相当凝重。
“伯度兄,小弟一时收不住力,得罪了。”收回战环,高进上前抱拳致歉道。
对了一掌,秦瀚七八分的醉意已经完全消退,“行之好身手!”
“哪里,还差得远。”
见秦瀚和凉茂皆是皱眉,高进眼珠一转,晓得这两位以为自己在虚伪的谦虚客套,便摇摇头露出苦笑之色,“不瞒二位兄长,临行前几日,我常被温侯抓去陪练,却是连撑过十招都难。武道无涯,高进才刚刚起步啊。”
“……”
秦瀚和凉茂闻言皆是愕然。
“行之志向高远,却是秦某鼠目寸光了。”原来你的目标是天下第一的吕奉先,秦瀚念及此处,既为高进志气感到佩服,又为刚才的小心思而自愧。
“哪里,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等同是习武之人,日后当共勉之。来!继续吃酒!”
邀请温恢、秦瀚和凉茂同桌坐下,温恢自我介绍后,与凉茂相谈甚欢,高进则与秦瀚交流习武心得,一时桌上觥筹交错,气氛浓浓。
期间听闻大堂发出巨大声响,楼上住客欲要出来一探究竟,都被陷阵营将士拦住。此时切磋完毕不再遭受阻拦,都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那桌人议论纷纷。
“秦爷,您瞧这——”
得到招呼,店家马上为高进等人继续上菜,待看到门边墙壁上一大片的裂缝,不由苦着脸扭扭妮妮起来。
“如此姿态做个鸟甚!爷自会赔你!”见店家前来扫兴,秦瀚恼了。
“且慢!”
得到秦瀚赔偿承诺,店家脸上现出喜色,正要躬身退下。吃了几大碗酒,来了兴致不想驱逐酒气的高进有了五分醉意,伸手一把抓住店家。
“哎,大爷!我、我不用您赔了。”见高进醉眼朦胧,被扯近身的店家大急。
“行之,何至于此!”温恢见状站起身,按住高进臂膀。
“曼基兄以为我要发酒疯?”放开店家,高进笑道,“去拿笔墨来。”
店家不明所以,求助的看向温恢等人。
“还不快去!”
秦瀚大喝一声,店家忙不迭的跑去柜台,很快捧着笔墨送了过来。
高进提起笔,迈着醉步来到墙壁跟前,暗暗唤出小可爱,将眼前的满壁裂缝延展开来。不多时,一幅画在高进眼底出现。
“曼基兄方才所言甚伤我心,罚你为我磨墨!”
回头咧嘴一笑,高进深吸口气,提起饱蘸浓墨的毛笔在墙壁上用力一点,随即笔走龙蛇。
见高进非欲仗势欺人,而是要在墙上作画,温恢面有愧色,急忙起身磨墨。
“咦?那人背后怎会发出红光?”
“以画遮掩墙壁缝隙?这人是有真本事,还是在哗然取宠?”
“看架势,好像真有那么一两手。”
“噤声!”
二楼上议论纷纷,秦瀚生怕扰了高进雅兴,抬头怒视并低喝一声。
于是,大堂内声若可闻。
只是,随着高进运笔如飞,墙壁上的画面逐渐完整,惊呼声仍不免此起彼伏。
“啪!”
落下最后一笔,高进后退两步,将手中毛笔扔到桌上,转头笑问温恢,“曼基兄,此画如何?”
“妙,妙不可言!”
温恢定睛看去,只见墙壁上的画面由四部分组成,中间主体乃是信陵君窃符救赵的宏大战场厮杀画面,下方则分别是侯嬴荐朱亥、侯嬴守诺自刭和朱亥刺晋鄙。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尤其是侯嬴和朱亥,二者神情面貌令人过目难忘,似有一股锐气直欲透墙而出。
“行之大才,举世无双。”另一旁,凉茂由衷赞道。
“行之,此地还有空白之处,何不将新作诗句题上!”秦瀚说完,就要去为高进拿笔。
“哈哈哈!笔墨不足以抒情,玲儿,拿我枪来!”推开秦瀚递来的毛笔,高进仰头大笑,“秦兄为我斟酒!”
“喏!”
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高进手提长枪,再次站到墙壁之前。
“唰、唰、唰……”
米黄色的泥浆随着枪尖划过不停剥落,很快,银钩铁画的《侠客》全诗出现在墙壁之上。
“行之!”望着诗名旁边的“赠吾兄秦伯度”六个字,秦瀚激动得无以言表。
“好手段。不过,便是手段,却也叫人心生佩服。”
见秦瀚恨不得为高进肝脑涂地的模样,温恢和凉茂相视一眼,皆是微微一笑。
“再倒酒来!”
题完诗句,高进觉得口中干渴难耐,再度大喊一声。
秦瀚闻言立即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拿着大碗凑上前来。
“伯度兄满饮此碗,我却须以此坛方能一酬胸中豪气。”接过还有大半坛酒的坛子,碰了下秦瀚手上的酒碗,高进仰头痛饮起来。
“敢不从命!”
饮尽坛中之酒,高进豪兴大发,连先前一直想着收服秦瀚和凉茂的小心思都暂且丢下了。
“行之,此处地方狭窄,莫如去我家中,今夜通宵畅饮。”秦瀚只觉心中有万千话要说,于是提议道。
“无妨,再是狭窄,我亦能舞枪耍剑。”
“……”你想拆了我这儿不成!
店家欲哭无泪,但看到墙壁上的诗和画,觉得这里便是都叫高进拆了也值得。
“行之欲要舞枪?”见高进点头,秦瀚招呼来到堂中的弟兄们搬起桌椅。
进哥哥搞什么名堂?那两个人有啥好陪的。
看着高进和秦瀚等人喝光携带的五坛烈酒,又在空旷的大堂里耍了一通枪法,吕绮玲有了些小情绪。
“今日得见伯度和伯方,高进心中欢喜无限,有些放浪形骸,请两位兄长勿要怪罪。”
“哪里!行之以诚待我,秦瀚喜不自胜,何来怪罪!”
“得遇行之,乃吾平生一大快事。”凉茂对高进抱拳施了一礼,认真说道。
“平生?哈哈。”
“行之为何发笑?”凉茂皱眉。
“无他,想起先前所说之话罢了。”
“行之所言为何?”凉茂问。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高进吟唱完,再度大笑一声,“今吾功名未立,却醉而发狂,岂不可笑?”
“行之屡破敌阵,名扬中原,何谓功名未立?”凉茂等人脸上皆露出一丝苦涩之意,小子你说这般话是故意刺激我吗。
“如卫霍一般驱逐匈奴于塞外,保家卫国方可谓为功业,自家人在窝里厮杀,算个鸟成就!”
我本陷阵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