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茅屋前有一片苗圃,苗圃边上是一个水塘,数只雏鹤正在水塘旁信步闲走。
茅屋后面,有一处亮光,好像是个岩洞。
秦悦,若果真是被他们抓走的,那就应该关在这茅屋后面的岩洞里吧。
贾公公又交代了黑衣人几句话,便上了茅屋前的马,策马奔腾而去。
崔然心想,黑衣人这会儿回岩洞,定是去杀秦悦去了。
他果断从怀里掏出一支飞镖,直接射向黑衣人的喉咙。
蒙面黑衣人倒地的刹那,他疾步上前,快手接住那人倾倒的身躯,以免发出什么声响,惊着了岩洞里的人。
崔然的人轻手轻脚跟了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脱下黑衣人的衣服。
他们几个人中,崔然的身形最像那个黑衣蒙面人。
所以,最后还是崔然穿上黑衣人的衣服,蒙上黑面巾,假冒那被杀害的暗卫首领。
崔然走进岩洞,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洞约高两米,且每隔十步便有火把照明,每隔二十步便有两个蒙面暗卫站岗。
崔然一路走过去,暗卫们便拱手行礼。
他暗中观察岩洞内的通道,心想这里肯定暗藏机关。
自己若贸然闯入,恐怕凶多吉少。
幸而自己身份超然,他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朝其中一个蒙面暗卫道:“咳……咳……上头吩咐,让我……咳……亲自送那个女人上路,你们把她提过来吧。”
蒙面暗卫欠身领命而去。
不过一刻钟,一个锦衣绫罗的年轻女孩就被他们几个提了上来,她双手被绳子缚着,嘴里还被塞着白色的布团,脸上别泪水挂满,显是吓得不轻。
崔然定睛一看,这女孩果然是秦悦。
他走过去,粗鲁地扯过她的衣袖,拉着便朝岩洞外走。
秦悦一路踉跄的被他牵扯着往前走,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待走得离茅屋远了,崔然这才扯下黑面巾,把秦悦嘴里的白布团撤掉,轻声道:“是我。”
秦悦喜极而泣:“姐夫……”
崔然沉声道:“小声点,我们赶紧回寺庙,再做打算。”
秦悦立马噤声,亦步亦趋跟在崔然后面。
一行人回到白云寺,已是亥时一刻。
崔然让秦悦直接去马车上待着,自己去寺庙里接孙希等人。
回到白马寺的小院,白天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他们齐聚在小院的空地上,见到崔然回来,众人皆围了上来,问他可有秦悦的行踪?
崔然黑着脸,一脸关切:“我们找到秦悦的时候,她已经伤得很重,我已将她安置在马车上了。”
“我们连夜回汴京,找大夫为她医治。”
“迟了,只怕就没命了。”
孙晓闻言大惊失色,两行热泪一下从两颊滚落下来,踉跄着便往寺外跑。
崔然疾步走到孙希身边,附耳轻声道:“此地危险,我们快走。”
四人坐在回京的马车上,早已没了来的时候游玩吵闹的兴致。
崔然沉声问秦悦:“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岩洞的?他们可有审问你?”
秦悦摇头:“我刚走到洞口,就被他们打晕了。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双手被绳子缚住了,嘴里还被塞了白布团。”
“关你的地方可有什么异常?难道就只是个岩洞?”
“里面还放着一些箱子,都用锁锁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么说,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崔然盯着她的黑眸,急切道。
秦悦摇摇头。
孙希蹙眉道:“可是今日我们寻找弟妹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待他们发现动静不对,必会彻查。那,弟妹的身份肯定会被对方知晓。”
崔然点头,轻声道:“你说的对,这件事事关重大。而且今晚,汴京城门已到了宵禁,今日,我们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我记得离汴京城不远的十里亭,有一个规模极大的悦来客栈,我们先去那儿休息,明日一早,城门一开,我们马上进城。”
“好……”
悦来客栈店面很大,这么晚了,大堂内还是喧闹异常。
崔然一行人到了的时候,小二立马哈着腰迎了上来:“客官,您里边请。”
“给我们个雅间,还有五间上房,再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庆喜朗声吩咐小二。
做戏做全套,之前在白马寺说了秦悦身受重伤,那就要找大夫为她医治。
晚间睡到了床上,孙希低声问崔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然沉声:“我发现了皇上蓄养暗卫的岩洞。秦悦正是被这帮人给绑了,贾公公吩咐暗卫首领暗杀掉田蒙将军,却要伪装成酒醉后溺水。”
孙希大惊:“那,那我们要赶紧回京通知田将军啊。”
崔然按住她的手:“你放心,暗卫首领已被我杀死,我的人,已经将他埋到了隐蔽地方。”
“眼下那帮人还没追来,应该是还没发现他们的首领已经死了。”
“但这事瞒不了多久,所以我们明早一进城,就直奔忠勇侯府。”
“然后请靖海侯、卢太师、田将军、宁北侯还有我父亲到忠勇侯府,商量大事。”
“我们几家人的身家性命,这下全都危在旦夕了。”
孙希抓紧了他的手,急切道:“我知道你之前有在筹谋了,可是,现在出了这件事,我们,我们还来不来得及啊?”
崔然垂下眼眸:“大家都是聪明人,之前我们只是各自奔忙,心照不宣。”
“但各人的动作,到了哪一步,还都不明确。”
“今日这事突发,打乱了我们所有的部署,那我们几家的动作,就要彼此摆上明面了。”
“不然,只怕我们的动作再快,各人之间防守着,那迟早被皇帝一个个吃掉。”
夜光下,孙希的明眸清澈,一个在心底深藏许久的问题脱口而出:“崔郎,我想问你,我们几家,最后以谁为尊?”
“你们,可有共识?”
崔然目光炯炯,声音异常冷静:“目前,自然不是我。但以后,难说。”
“我们家的人,我若要护卫到底,一劳永逸,非如此不可。”
国公府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