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孙希眼圈一红:“我知道。崔郎,当初,真是难为你了。”
崔然微讶:“何出此言?”
“难为你为了娶我,费尽心思!”
崔然闻言,讪讪道:“没办法,你当初不愿嫁我,阻碍又多,我不费些心思,怎么娶到你?”
“你这么有办法,能不能再帮个人,娶到他喜欢的女孩?”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崔然深觉上当,刚才一腔深情错付。
孙希娇嗔:“没有,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不是那人不行,我才觉得我家崔郎厉害嘛!”
“那人谁啊?让你处心积虑地讨好巴结我?”崔然轻笑一声,打趣道。
“还不是我那没出息的幼弟。”孙希一脸无奈。
“孙晓的婚事还没定呢?我还以为岳父与靖海侯,早就……”崔然点到即止。
“秦夫人和我母亲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父亲决定了,你母亲反对也没用!”崔然挑眉。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父亲改变主意,为弟弟聘娶淮山侯的庶女周宁斐?”
“什么?”崔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她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孙希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很难,但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崔然摇头:“你也把我想得太无所不能了。何况与靖海侯联姻,对你我两家,都有利。”
孙希闻言皱眉道:“你能不能不要凡事都这么功利算计?我弟弟的幸福,难道就不值一提?”
“功利算计?”崔然心里一痛,声音微颤。
孙希慌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才是我在你心里的模样,是吗,孙希!”崔然直呼其名,声如寒冰。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孙希一时词穷,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解眼下的困境。
“呵……你心里果然是这么想我的。”崔然松开了抓着她双臂的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底满是落寞和悲伤。
“崔郎……”孙希无力地喊。
“别叫我!”他的声音清冷弥怒,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孤傲。
她差点忘了,崔然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
那一夜,他没有回迦叶轩。
孙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派人问了门房,小厮说世子爷出去了就没回来。
次日一早,孙希醒来,身边空空的,很不习惯。
昨晚心绪不宁,一直没睡好,浑身酸胀得厉害。
崔然也不知道去哪里睡去了,她后悔自己昨日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
到了晚膳时间,崔然才回来。
孙希注意到,他还是昨晚的衣服,只脸上有些胡茬。
他神情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疏离。
孙希心里一阵发毛,但不得不说话,不然两个哑巴,更是难破僵局。
她满脸堆笑:“给你准备了甲鱼汤,很是鲜美,你要不要尝一尝?”
崔然淡淡敷衍一句:“好。”
再无多一个字。
饭桌上,孙希努力东拉西扯一堆家长里短,谁知崔然只是随意的“哦”一声,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孙希束手无策,心下颓然,只好有气无力地吃着米饭,味同嚼蜡。
崔然却吃的很快,且一共吃了三碗米饭,比往日多了一碗。
孙希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我这么可怜巴巴地讨好奉承,食不下咽,你倒好,一边装着高冷,一边大快朵颐,胃口奇好。
他吃完便又匆匆出去了。
没多久,外头的门房来报,卢敏打发人来,让她赶紧回侯府一趟。
孙希心想,这又是怎么了?
匆匆赶去侯府,到了凝晖堂,却见卢敏坐在那儿垂泪,不时拿帕子擦拭眼角,孙宁也在,倒是没哭。
孙希忙问这是怎么了?
孙宁气道:“还不是孙晓那冤家,早上出去后回来,午膳晚膳都没吃,母亲去看他,他说他要绝食明志。”
“绝食明志?”为了周宁斐?这做法,会不会太幼稚了?
卢敏一边哭,一边骂:“为了个女人,他跟我叫板,还说我不答应,他就绝食而死。这都两顿没吃了,饿坏了可怎么好?”
“父亲呢?”孙希问。
“你父亲说,他要不吃,就饿死算了!”
“笑笑,你去劝劝孙晓,让他别胡闹了。婚姻大事,怎么能自己做主?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孙宁道。
“好,我去看看!”
到了嘉祺轩,孙希见孙晓坐在书案前,手上拿着一本诗集。
书桌上的金珐琅九桃小熏炉,散出缕缕香烟,是桂花的香味。
“谁教你的这招?这么幼稚!”孙希冷哼一声。
孙晓回头,见是孙希,压低声音哑声道:“姐夫没跟你说吗?”
“崔然的主意?”
不会吧?这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啊……
孙晓点头:“姐夫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招。他让我忍忍!”
“这不行,身子饿坏了可怎么好?”
孙晓拉着她来到床后面,打开一个锦盒,里面全是酥饼!
孙希无语了,说道:“母亲真以为你两顿没吃,心疼的在房里哭呢……”
“姐,你说姐夫这招有用吗。我怎么觉得这只对母亲管用,对父亲,没用啊!”
孙希没好气:“我怎么知道?你不觉得很幼稚吗?母亲哭成那样,你也不心疼!”
孙晓心虚地垂下头,喃喃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谁叫她和父亲非让我娶别人?秦悦就是个河东狮,卢静娴,哎,不说也罢。姐,你当初不愿意嫁给姐夫,现在后悔吗?”
后悔?她扪心自问,算不上后悔。
只是眼下,也没那么幸福!
“你当真就觉得,你与周宁斐成亲,婚后就一定会幸福?”
“你要知道,母亲不喜欢她,父亲也对这媳妇不满意,你的周姑娘,嫁过来的大半时间,是要跟母亲在后院过的,你姐姐我在崔府,一半的幸福感,都是崔夫人给的。”
孙晓眼中闪过一丝顾虑和犹豫,好半晌才道:“但如果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像父亲母亲那样,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