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
卢敏见孙宁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心里有些胆颤。
难道……
公主蓦得沉下脸来,字字铿锵:“乔姨娘小产了,说是吃了翠竹送过去的玫瑰酥饼。”
卢敏一惊,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女儿。
孙宁蹙眉摇头。
公主冷笑道:“亲家母也觉得,这件事和宁儿有关,是吗?”
卢敏连忙摇头,道:“我只是心里疑惑,为何宁儿会送玫瑰酥饼给乔姨娘吃。而且,若是宁儿存心要害乔姨娘,为何偏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送,这不是平白落人口实,叫人抓住把柄?我……”
话音未落,门口帘声一响,一个脸色苍白憔悴,身着月白色长袄的年轻女子,由一个穿青色褙子的丫鬟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卢敏认出是乔姨娘。
只见她走到公主身边福了福。
公主蹙眉,一脸愠色道:“你来干什么?”
乔姨娘咬牙切齿,眼中满含怨毒,声音却是颤颤巍巍:“我,我要亲眼看看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
接着又冷哼一声,朝卢敏说道:“孙夫人真是巧舌如簧,黑白颠倒。我明明便是吃了大奶奶的玫瑰酥饼,这才落了胎,你却说这不可能是大奶奶的手笔。她之所以做的这么明显,就是算准大家都会这么想,这也许,就是大奶奶的高明之处吧。”
卢敏气噎:“你有什么证据?据我所知,乔姨娘有孕,宁儿都不知道,又怎么害你?”
乔姨娘指着地上的翠竹,沉声道:“这不是正审着吗?亲家母就来了。就跟算准了时辰似的。”
卢敏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即便如此,公主难道还要宁儿给你一个贱妾抵命吗?我……”
周妈妈听自家夫人又说了糊涂话,急的不断扯卢氏的袖子。
公主板着脸,厉声道:“亲家母是气糊涂了吧?这毒害的是我昊儿的骨肉,可不是什么贱妾!”
卢氏本想说,贱妾生贱种。
周妈妈却一个劲扯着她的袖子,她舒缓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孙宁这时候说话了:“公主,我刚才就说过,玫瑰酥饼是每个姨娘房里都送了的,别的姨娘房里的玫瑰酥,您也都找太医验过了,无毒。”
“唯有乔姨娘房里的,掺了毒。我无法自证清白,但这也不能直接判定,是我要害乔姨娘吧?”
“翠竹刚才说了,她送饼的中途,有个小厮曾不小心撞倒了她,说不定,就是那个小厮下的毒。”
公主道:“那这个小厮姓甚名谁,她又说不出来。”
说到小厮,卢敏和周妈妈心下都一咯噔。
翠竹闻言,虚弱地喘着气道:“公主,那小厮应该是新来的,我是第一次在府里见到他。”
“找不到小厮,就无法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乔姨娘喘着粗气道。
卢敏想起刚才门口的那个小厮的异样,心想,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她试探着问翠竹:“这个小厮是不是二十左右,穿着崔府内院小厮的衣服?右边脸上,还有颗米粒大的黑痣。”
翠竹点点头,一脸欣喜:“夫人见过这人?”
卢敏忙道:“我们才在门口见过他,还是他……”
周妈妈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卢氏这才觉察失言,忙改了口风:“还是他跟我们说,世子爷也在家,谁知进来,就……”
公主道:“这么说,这小厮还在府里?”
卢敏点头道:“公主问下门房,他们应该知道。”
公主转头对周嬷嬷道:“你去宣一下门房小厮进来。”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守门的小厮,殷勤地给公主、孙宁和卢氏请了安。
公主摆摆手,蹙眉道:“侯夫人说刚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一个内院小厮,你们可看到了?”
守门小厮欠身回禀道:“看到了,周妈妈还抓着那人的袖子说话呢。那人还笑着回的话。只是这个人,好像是新来的,我和几个兄弟都是第一次见他。”
公主侧过头,朝着周妈妈疑惑道:“那小厮,你认识?”
周妈妈忙道:“不认识。”
“那你怎么抓着他说话?”乔姨娘突然大声叫道!
周妈妈正踌躇着该怎么圆谎,卢敏说话了:“不过看他有些面熟,周妈妈便拉着说了几句。”
公主何等精明,这主仆俩分明有事隐瞒。
她略一思忖,便问门口小厮道:“既如此,那个人最后朝哪里走去了?”
“朝东大街走了。”
公主问:“没回来?”
“没有。”
卢敏悔死了,这下死无对证了。
公主道:“这么说,小厮确有其人。但这个小厮是谁的人,却有待商榷!”
最后几个字,公主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视着卢敏主仆!
卢敏陡然警觉:“公主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个小厮府里人都不认识,偏和周妈妈认识。”乔姨娘道。
“你,你胡说八道。公主,我们也不认识他!”
“孙夫人,我们家的门房可是看你们有说有笑的。”乔姨娘冷笑道。
公主沉着脸,不说话!
“公主难道不信我的话,反而信乔姨娘这贱妾的?”卢敏怒道。
乔姨娘闻言,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逼问,字字铿锵:“孙夫人何以这么巧,刚好来崔府?描述出来的小厮相貌又刚好和翠竹说的是同一个人?”
“现在那小厮又跑了,如今死无对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是你们一道筹谋!”
“而那个小厮,就是你们找的替死鬼!他跑了,这件事就成了无头公案,只能不了了之!”
卢敏被质问地张口结合,心里大骂这乔姨娘平时看着一脸张狂,没有城府,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缜密,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
盛阳长公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睫毛微微闪了闪!
卢敏想不出言语自辩,心里又急又气,脸胀得通红!
乔姨娘陈胜追击,大声道:“孙夫人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卢敏气疯了,索性道:“根本是那小厮去侯府叫我们过来国公府,说是宁儿有要事与我们相商,我们这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