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的意识感知到了自己的所有化身，仿佛真的降临到了这一时刻一样。
化身在大战，本体在后方潜伏，一切都与记忆中的经历完全重叠。
唯一不同的是，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要改变结果吗？”陈立心中浮现一个疑问。
他是有能力改变结果的，只是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却无法判断。
怀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都重演了一遍。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维度压缩卷轴的范围缩小了，只是指定了0.1光年的范围。
这个范围内，水文明的强者依旧被尽数灭杀，而无良大地上受到波及的区域小了很多很多，留下了更多的资源地。
之后的事，又是与记忆中一样，每一句对话都没有改变。
陈立回到了蓝星。
这一次，他没有主动请邪恶之主现身帮助自己。
可是在他处置好时光之心，把宝物交给陈劫，然后回到蓝星的时候，邪恶之主却主动现身了！
这位强大的星空之主仿佛知道陈立需要他似的，主动开口道：“人类小子，你似乎摊上大麻烦了。”
“前辈怎么知道？”陈立问道。
他故意不召唤邪恶之主，就是想印证这个世界的真假。
邪恶之主说道：“不久前那一战，你的名字已经传遍宇宙，几乎所有星空之主都知道了你的存在。水文明的两大强者丢了脸面，肯定要找你复仇，到时候……咦，不对。”
话还没说完，他的黑雾身躯忽然僵硬了一下，雾气都停止了飘荡。
“前辈怎么了？到时候会如何？”陈立微微皱眉。
邪恶之主顿在原地，似乎在检查什么一样。
好半晌才道：“有人试图通过时光长河来修改我的经历，虽然是很小的改变，但感觉还是让我很不爽。”
一听到这话，陈立便露出了讶色。
邪恶之主感应到了他的时间线正在被修改！
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前他所经历的事情，真的是物质宇宙上的真实事件？
他正在通过第八层轮回塔肆意穿梭时光？
可……
可这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谁说这个邪恶之主一定是真正的邪恶之主？
他就不能是轮回塔虚拟的吗？
如何才能印证这一切是真还是假？
打一架？
如果是真正的邪恶之主，陈立肯定打不过，最多自保。
但转念一想，轮回塔想要制造一个他打不过的角色，似乎也不是不行，同样不具备说服力。
“罢了不说这个，反正我知道你需要帮助，这次过来是准备还你上次赠我原始杀阵的人情的。未来三万年，我会替你镇守这颗星球，护你周全，名义上……就说是在你这里寻觅传承者。具体流程，你去解决。”
邪恶之主似乎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主动说出了结果。
陈立见他如此爽快，也不多废话，当即同意下来。
而后便是三年时间。
所有事情仍然如旧，正常发展。
三年后，陈立第三次进入轮回塔准备闯第八层。
这一次，在进入第八层之前，他先对塔灵问道：“塔灵前辈，您知道第八层考核内的时光轨迹是怎么回事吗？”
塔灵闻言反问：“什么时光轨迹？”
陈立道：“不瞒前辈，我已经闯入过第八层，来来回回经历了三遍。里面有一条属于我的时光轨迹，记录着我的一生。我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个时间点，然后改变过去。又在时间的推移之下，慢慢来到此刻。我想知道，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塔灵听完笑了笑，“是真是假，无关紧要。过去未来，皆是幻梦。宇宙万象都是虚空，属于你的，只有真我。”
仍然还是那句话，只不过前面多了一句。
陈立迷茫了。
真假无关紧要，过去未来都是幻梦……
那他是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就好像成了时光长河里的一道孤魂，孤独游走无数岁月，在一次次时间轮回中寻觅真我……而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又该如何闯过这第八层？
“我不明白。”陈立干脆坐了下来。
他不想回第八层再次重复时光轨迹了。
他要等，等陈劫吸收时光之心，通过时光规则帮助自己看清这一切。
但刚刚坐下来，陈立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
假若此刻的世界是第一次进入轮回塔之后所衍生出来的虚幻空间，那么此地的陈劫……不也是个虚假的存在吗？
她就算吸收了时光之心，掌握了规则，也是假的啊！
“不对，不对……”
陈立眉头大皱，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头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对一切都保持怀疑态度的话，那么此刻所属的世界，就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信任的！
更进一步说，甚至可能在他记忆中第一次进入轮回塔之前的世界，都可能是虚假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陈立头痛欲裂。
“真我，真我……对，塔灵前辈说的是真我！”
忽然间，他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既然看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就姑且放弃一切信任，把整个世界都当成假的！
在一切都是虚假的情况下，仅剩的真实，就是他对自我的思考。
纵然万象皆虚空，“我”不可能是虚空！
如果“我”不是“我”，那这世界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陈立闭上了眼睛，原地盘坐，静心思考。
“第八层与时光有关，但却绝不仅仅是时光维度的考核。真我……也许这就是这一层考核的答案。”
“我要做的，就是找到真我，印证我自我的存在。”
印证自我，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属于哲学层次的探索。
不过陈立不是哲人，他不想去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打破虚幻，在宇宙规则面前，印证自己的力量。
换句话说，他要参破一条别人没有掌握过的规则，成为星空之主！
静坐片刻，陈立再次睁开眼。
身旁，陈劫还在努力吸收时光之心。
但他不在意，因为他暂且对整个世界的真实性存疑，只对自身认真。
“塔灵前辈，请送我到第七层大厅。”陈立说了句。
“不去第八层了吗？”塔灵问他。
“不必了，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独自思考。”他回答。
下一秒，塔灵便把他传送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摆放着一些宝物，都和“真实世界”的一样，只剩下少部分没被取走。
陈立走向原始洞府，直接钻了进去。
原始洞府内的世界无法支撑他这样强大的实力进行修练。
但只是参悟的话，没有问题。
他要借原始洞府一万倍的速度，来参悟《万物之源》。
如果这是真实世界，自然好极。如果是假的，也无非是花费相同的时间，去做有意义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