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阮野深总感觉自己的运气似乎变好了起来,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总能够抽到店里的奖,买东西的时候,经常能够获得半价优惠。
这让阮野深有些奇怪。
他的运气一般般,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好运起来。
除了买东西的时候优惠点,其他地方也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种变化很小,但是阮野深却感觉到了。
而且除此之外,他的身边似乎还围绕着一种隐秘的,诡异的异族之感。
这种感觉很少很淡,几乎不易察觉,但是当阮野深仔细感受的时候,又好像密不可分。
因为之前阮野深在顾遇身上上过当,阮野深的警惕心立马提了起来。
他的身边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人,也许是顾遇,也许是蜂族的其他人。
猜测不定,阮野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不管是顾遇、蜂族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阮野深都决定要搬家,搬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听说了阮野深要搬家,李酌就过来帮忙。
阮野深听到这件事后,直接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李酌却倔强道:“你一个人怎么行?还是我来帮你吧。”
阮野深不想和之前的那些人有什么交集,但是又犟不过李酌,在搬家的当天,李酌还得过来了。
不过为了避嫌,阮野深还叫了江鹤。
阮野深的东西不是太多,三个人一趟就全部搬完了。
搬完东西以后,出于礼貌客气,阮野深请了李酌和江鹤吃了一顿饭。
李酌看着这样的阮野深,本来想要说什么的,但是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吃完饭以后,李酌就离开了。
当阮野深下次再碰见李酌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脸肿了起来,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阮野深惊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酌向阮野深抱怨道:“昨天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跤了,明明之前那条路都很平坦,但是昨天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块石头,我踢到了那块石头,撞了一个大包。”
李酌骂骂咧咧的去医院处理伤口,然而伤口处理完后的第二天,李酌又摔倒了,伤口还更加严重。
看着李酌那张鼻青脸肿的脸,阮野深:“……”
李酌也很崩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这么倒霉,他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苦苦思索是不是自己最近撞霉运了。
换新家以后,阮野深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幸运和奇怪的事情消失了。
见此,阮野深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蜂族最近似乎冷静了一点,阮野深从星网上得知,王虫最近仍旧在疯狂的寻找蜂后。
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阮野深只希望顾遇有一天能够忘记他,彻底的忘记他。
这天,阮野深和苏鹤一起外出吃饭。
阮野深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衣,因为怕冷,他的脖子上围了一件围巾,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
因为全身都被衣服包裹着,小脸和指甲都非常显眼。
当他进店的时候,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聚集在阮野深身上。
苏鹤没有察觉到什么,而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阮野深的指甲上。
他的指甲晶莹剔透,像是做了冰透的裸色系指甲一样,小小的指甲,小小的,圆圆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舔一舔。
苏鹤找到位置后,高兴的给阮野深挥手:“小深快过来,这里有位置。”
阮野深坐到苏鹤的身边。
点完菜在等菜的时候,阮野深突然发现,整个餐厅里的诡异气氛似乎变得更加严重,那些阴暗的目光不仅仅停留在阮野深的手指甲上,还停留在阮野深的嘴巴上。
那嘴巴,比起旁人来说更加粉嫩,更加小巧。
他似乎还听到了某种诡异的嬉笑,像是在看着什么猎物。
阮野深见此,直接拉起苏鹤,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走出餐厅门。
苏鹤一脸懵逼,他道:“我还没有吃完饭。”
但话没有说完,就被阮野深捂住了嘴巴。
阮野深走得很急,苏鹤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苏鹤十分不理解:“小深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走这么快?”
阮野深:“别说话。”
见阮野深这么严肃,苏鹤也感觉到了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自动闭上了嘴巴。
尽管阮野深紧赶慢赶,但最后还是迟了,很快,阮野深面前出现了一张之前在餐厅里看到过的脸。
那人道:“你们两个刚刚是不是在餐厅里?菜都没有吃完,怎么就出去了?”
阮野深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眼睛却往前方看了看,哪儿人流较多,也比较安全。
那人见阮野深没有说话,一点一点靠近阮野深。
阮野深一边和对方周旋,一边带着苏鹤离开。
苏鹤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直跟在阮野深的身边,一言不发。
对方看见阮野深这反应以后,轻轻笑了一下。
“你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阮野深冷静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我朋友只是吃不饭了,打算明天早点回去而已。”
对方没有被阮野深的这点小伎俩给迷惑到,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渐渐变出丑陋的模样。
他有着巨大粗壮的四肢,猩红色的口器,漆黑恶心的甲壳。
苏鹤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尖叫起来:“虫族的人,这是虫族的人!”
这个时候,苏鹤才明白为什么阮野深要带着自己逃走。
阮野深边偷偷报警,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虫族人。
面前这只巨大丑陋的虫族暴露了身份以后,就没有再伪装。
他看着阮野深和苏鹤的肚子,眼睛轻轻眯起。
这个星际的虫族也是母系社会,有虫母,但是和蜂族不同的是,虫族的虫母不只是一个,可以是多个,并且他们的虫母可以不是虫子,能够由人类改造而成。
虫族是由昆虫进化而来的,他们的思想和虫子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于虫母,他们没有太大的尊敬,更多的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以及用虫母的身体生下数不胜数的虫子。
他们用这种方式繁衍出数不胜数的虫子。
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只虫子看上了阮野深和苏鹤。
这两人很合适当虫母,虽然是男的,但是经过改造以后却还是可以怀孕。
虫子在阮野深和苏鹤两人身上看了大半天,最后,目光的聚集点来到了阮野深的肚子。
这个肚子很柔软很舒适,它很适合成为幼虫的温床。
幼小丑陋的虫子会从虫母的肚子中出生,最后又用极端的方式对待自己的母亲。
虫母在虫族的世界里就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生育工具。
周围气氛更加诡异,阮野深的报警电话很快通了,但是面前的虫子也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并且越来越多的虫子围了过来。
阮野深带着苏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虫子的眼睛露出兴奋的光,下一秒,丑陋粗壮的后腿极速蓄力,往前一跳。
阮野深带着苏鹤往后退,但面前这只虫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这样的情形下去,阮野深绝对会受伤。
就在受伤的前一秒,阮野深的耳边传来一个极其压抑,但是很明显能够听出情绪的声音:“闭上眼睛。”
当这个声音在阮野深耳边响起的时候,阮野深感觉整个人都跟着一起颤抖。
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阮野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几个虫族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而苏鹤也昏了过去。
整个现场,只有他一个人。
阮野深:“……”
很快,警察过来了,看到现场的情况后,他们当下一惊,随后不解道:“虫族的人?居然是虫族的人,这虫族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另一个警察道:“而且看上去数量还不少。”
他们过来询问阮野深:“这怎么回事?都是你干的?”
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阮野深的细胳膊细腿:“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厉害的。”
阮野没有隐藏,说不是自己干的,还将全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警察很吃惊,居然不是阮野深干的,他们迅速把阮野深和苏鹤带去做笔录。
很快,苏鹤也醒了。
他比阮野深还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直接晕了过去。
因此当面对警察的提问时,他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警察面对这两人也很是无奈,在做了简单的笔录以后,就放两人回去了。
经过这件事,苏鹤变得有些惴惴不安,他让阮野深将他送到门口后,才让阮野深回去。
阮野深离开苏鹤,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对着身后轻轻道:“顾遇,你知道是你,你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嘴巴棉热气也顺着声音飘荡在街上的每一个地方。
阮野深等了好久,身后却始终空无一人。
阮野深不耐烦道:“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你就一辈子别出来了。”
在阮野深说完这句话以后,一个四米高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出来。
看到这个人以后,阮野深瞳孔紧缩,随后道:“果然是你。”
顾遇将自己的头贴在阮野深的耳边,手指虚空环绕在阮野深的腰间,明明是一个四米高的人,此时却像是被完全驯服的一条狗,将自己脖子上的链条交到阮野深的手中。
但是狗主人却不要,并且还万分嫌弃。
顾遇的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思念。
半年了,他总算是重新看见了阮野深。
即便现在阮野深的身上使用了味道消除器,他却似乎能够从他的衣领、衣袖,以及每一个缝隙处闻到蜂后的味道。
又香又甜,和之前一样,像是最美味的蜂。
在找到阮野深以后,顾遇始终压抑着自己,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突兀的出现在蜂后面前。
因为他知道,阮野深可能会厌恶,可能会害怕。
但是就在刚才,那群该死的虫子却想要将蜂后抓走。
所以他忍不住出现,不让那些恶心的虫子沾染到蜂后的味道。
顾遇的脸上浮现出阴郁的表情,并且因为长久的没有碰见蜂后,那股思念让他变得更加具有异族感。
阮野深抿了抿唇,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对顾遇的厌烦,“你为什么来了?”
想到了什么,他接着道:“李酌脸上的伤口也是你干的?”
顾遇一愣,闭口不言,但已经说明了一切。
听到李酌这个名字从蜂后的嘴巴里被吐出来的时候,身为王虫的顾遇心中满是嫉妒。
在蜂后不在他身边这半年里,他的病更加严重了。
他害怕蜂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其他人在一起,亲密接触,就像他对蜂后所做的那样。
同时,他也更加害怕蜂后会受伤,会死亡,会……永远消失,就像是当初阮野深从飞船上掉下去,他所担心的那样。
但是幸好,他又找到了蜂后,可是他想不到,没有他在身边的蜂后会笑得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美好,就连呼吸似乎都带着快活的味道。
他嫉妒一切可以靠近阮野深的存在,就算之前那个毫不起眼的李酌他也很是嫉妒。
他不懂为什么李酌可以靠近蜂后,而他不可以。
阮野深注意到了顾遇眼睛里暗流的东西,以及随之浮现出的杀意。
他顿时拉远了和顾遇的距离。
没想到半年不见,顾遇还是这个样子。
看到阮野深那瞬间改变的态度以后,委屈立马出现在顾遇的眼睛里:“为什么李酌可以跟在你身边?而我不可以?”
明明他才是王虫,而李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顾遇变得越来越不安,虽然他已经找到蜂后,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安全感,他害怕阮野深会再度消失。
没想到半年不见,顾遇竟然没有丝毫好转。
看见这样的顾遇以后,阮野深毫不留情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用之前的那种方式对我,我还是会想尽一切方法离开的。”
顾遇一愣,不敢相信如果阮野深再次离开的话,他会怎么办。
顾遇看着阮野深的眼睛,想要证实真假。
阮野深的眼神很坚毅,很清澈,他说的都是实话。
于是,顾遇刚刚才有迹象逐渐从身上蔓延出来的疯在阮野深的这句话之下,立马收了回去。
看见这样的顾遇,阮野深愣住了。
现在的顾遇和刚才相比,竟然有了一些好转,就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