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换好衣服走出去。
顾言玦站在回廊尽头,夕阳从窗外透进来,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
她勾起唇角走过去,才刚走到男人跟前,一条披肩就直接罩在了她身上。
她瞪着她,语气略有不满:“我不热!”
顾言玦低头将她的披肩系好:“还想让其他男人看?”
颜舜华无语:“这身衣服难不成不是你选的?”
“是我选的,但不代表别人就可以看。”
颜舜华:“……”
顾言玦牵着她下电梯。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地方。”
颜舜华有些语塞,这问题问了也等于白问。
两人从酒店出来,外面早就有车在等着。
颜舜华跟顾言玦上了后座,她看了一眼司机,是宁勒当地的人。
半小时后,车子驶出首都市区,驶入一段沿海公路段。
颜舜华知道宁勒的首都有海,但每次来宁勒都是匆忙经过,根本没有机会来。
她坐车里,转头看向窗外,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红色的太阳挂在海平面之上,昏黄的光笼罩在整片海域,颜舜华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一直到车子渐渐停下,她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海边。
“刚刚在想什么?”顾言玦问。
颜舜华笑:“没什么,就觉得很美,想着等以后安定了,就找这样一个地方,每天等日升,看日落似乎也不错。”说着语气又顿了顿,抬眼看顾言玦:“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雪?”
“会很快。”
颜舜华点头,其实她跟顾言玦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过什么严格意义上的约定,但看雪她觉得算是一个。
车子停下,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
这是沿一处海岸线的浅湾,旁边就是银色的沙滩,但是夕阳下泛着银黄色的光。
颜舜华看着沙滩旁放着一个烧烤架和工具,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转头看着顾言玦:“晚餐又是你做吗?”
顾言玦摇头笑:“我们一起。”
“我不会!”
“很简单。”
当颜舜华蹲在沙滩旁边用竹签子一个一个串着鸡翅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为什么每一次这个男人给的“浪漫”都这么让她难以……消化。
五分钟后,她将串好的鸡翅丢给他:“好了!”
“把其他的也串好。”
颜舜华控诉:“请问有哪一对情侣出来吃饭还得自己穿串儿的?你就不能先让人弄好再直接拿过来吗?”
顾言玦低头翻着手中的木炭:“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动手,晚餐更有意义?”
颜舜华深深吸一口气,她真的搞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瘪嘴:“我明明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我不玩了,我要回去,我要吃高级餐厅!”
说完转身走开,但是刚刚带他们来车已经先开走了,所以她只能走到另一边,将脚上的鞋脱了去踩海水。
周围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但浅湾却异常平静,连拍在她腿上的浪都是温柔的。
她眺望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再转头看着此时还蹲在地上处理食材的男人。
为了天黑之前能吃上饭,她只能个又重新走回去。
“天要黑了,你先把弄好的拿去烤吧,剩下这点我来弄。”
说着拿起剩下的几根竹签子。
“不生气了?”
颜舜华抬眼看他,男人勾着嘴角,很明显心情不错。
她真是想不明白把一个约会搞成这样,选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做烧烤有什么好高兴的。
“下一次再有这种‘浪漫’,麻烦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要避雷。”
顾言玦缓声开口:“其实本来是没想做这些烧烤,但是想着在禹城的时候,每天都在酒店里做你的煮夫,总觉得有点无趣。”
颜舜华瞪他:“所以你无趣就想办法折磨我?”
“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今晚在这里吃烧烤而已。”
“……”
颜舜华穿着串,忽然就想起今天觉灵跟她说的话,
“你不会是……因为季飞星上热搜的事,所以故意报复我吧?”
之前记者会,季飞星当着媒体的面说要追求她,每隔多久就直接上了热搜,她打电话给云容让她撤掉,结果这女人竟然不同意。
本来以为顾言玦是不在意的,毕竟那天回去之后根本没人提及此事,她以为就这样翻篇了。
结果云容第二天天没亮就打电话过来控诉,问她什么要随便撤她热搜。
颜舜华这才知道,是季飞星那条高位热搜被撤了。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是谁撤得,但她根本没敢多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顾言玦是真的很介意季飞星这个人,即便他什么也不说。
顾言玦抬眸看她,忽然笑了:“你脑子里哪里来的这些幼稚的想法?”
颜舜华扬着下巴:“因为你总是在做这些‘幼稚’事情啊?譬如在灵境庄园的时候……”
顾言玦“干咳”一声,将她打断:“东西串好了就拿给我。”
颜舜华看着他:“顾言玦?”
“嗯?”
“季飞星,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顾言玦动作一顿:“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只是觉得如果我现在要杀他,可能会有很多人阻拦,那个人是不是也包括你?”
顾言玦抿唇笑:“不包括。”
颜舜华一脸探究。
“你永远都可以想要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顾言玦语气平淡。
“那如果我说回东辰之后,我要立刻杀了季飞星呢?”
“我也会帮你。”
“你不问我原因吗?”
顾言玦笑:“不用问,我唯你是从。”
颜舜华看着他,男人认真地烤制着手里的食材,空气里开始弥漫出食物的香气。她想无论季飞星是谁,她相信顾言玦这个男人的义无反顾。
好像在每一次看似“糟糕”的浪漫之后,她总能收获一些奇奇怪怪的“感动”。
就算他真的只是在以这种“折磨”她的方式来表达不满,相比于她密会一个危险人物,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不是吗?
如果这是他的幼稚,那她也乐意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