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修道好啊,您也教教弟子该怎么修?”

半个时辰以后,沉舟再次从洞府内出来。

他脚步虚浮,面具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又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沉舟很累,但他还是拒绝了:“不用。”

刚走出林子,就见一人御剑而来:“师尊!”

来人正是岑见深。

沉舟浑身一僵,环顾四周,面具人已经不知道躲哪里了。

岑见深语速极快:“师尊,执法堂的人把大师姐带走了!”

*

沉舟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刻钟了。

屋内很安静,业兰若没有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温着茶。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急,更没有想要问他点什么的意思,只是让沉舟陪她一起喝茶。

“宗主...”

沉舟坐立不安,先开了口。

哪知还未开始求情,业兰若就打断了他。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剑宗人才稀缺,所以才重金聘请你来授课,若是再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剑宗没落是迟早的事儿...”

沉舟坐在她的对面,“宗主是想让我冲击元婴期?”

“冲击元婴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业兰若看了他一眼,“你当下先专心授课,其他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姬青蘅的事应该闹得不小,沉舟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业兰若在他认罪之前制止了他,而后扶起他,说:“姬青蘅之事,必须有个人出来认罪。”

“你和你的弟子,我只能选择保你。”

她叹了口气,“幸好你那大弟子是自愿的,省去我很多功夫。”

自愿的。

沉舟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子能做到这种程度,满打满算,他才任职不到一个月,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但事实如此,他不得不信。

沉舟怔怔地看着她:“...她是你们业家人。”

“所以她不会死在剑宗。”

业兰若神色淡淡,“我能保住她一条命,其他的,看她造化了。”

业兰若语重心长地说:“你得让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

沉舟回去把自己关了半个月才出来。

剑宗的一场学术变革在大刀阔斧的进行。

以执剑长老为首,五大宗门弟子为主的实验班开办了起来。

每一堂课的上课方式都让人匪夷所思。

弟子们的进步程度也让人匪夷所思。

甚至说的话都有些神神叨叨。

“你刺了几下,记了吗?”

“记了记了。”

“道友,你看一下我这个阵法画的是不是有问题?”

“能运行就行,管它什么问题,等会儿要汇报,别瞎折腾了...”

“就是,万一一会儿又运行不起来了怎么办?”

除了被关禁闭的大师姐,逍遥峰几位弟子也都投入了学术的怀抱。

师尊的任务给的越来越多,比刚入逍遥峰的轻松完全不同,自从凌云被押走之后,几个人就再也没有从前的嬉皮笑脸,好像一夜之间都成长了。

甚至,她们细心地观察到,师尊整个人像是遭受了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再也没有露出一次笑容。

这让每个汇报的弟子都战战兢兢。

除去逍遥峰的实验班,整个剑宗的学习模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学宫按照等级进行分班,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挑战赛,能力强即可进入更高等级的班级,享受更高的资源。

这种方式前所未有,整个剑宗都掀起了一股学习浪潮。

丹修长老和药修长老的药田一部分开放为实验田,辅修药学和丹学的能够根据申请自由出入,拿取实验物品进行实验,最终结果报告需提交给对应的师长。

沉舟连着很多天都没有睡觉,灯火晃在他脸上,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虽然当前学术变革进行的如火如荼,但只有拿到结果之后,他才有资格去跟业兰若要人。

这段时间五大宗门派来的弟子都在不停地往回传信,剑宗也接到了不少拜帖,都是给沉舟的。

沉舟一个都没应,他忙的连吃饭睡觉的空都没有,哪里会有空去其他宗门开讲座。

一人解开他的衣带,沉舟蹙起眉,有些烦,但还是强忍着。

不知是什么癖好,这人就喜欢强迫人,越是不顺从,她越是喜欢。

眼睛被蒙上,手中的玉简掉落,他挣扎了几下,索性承受了。

每天都来几次,这几个月他竟然也习惯了。

对方更会变本加厉,见他今日听话,摁着他在桌子上又玩了几次。

“对你大弟子就这么上心?”

沉舟淌出的泪将濡湿了眼前的丝带,他垂下湿漉漉的眼睫,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穿好衣服。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学宫的最顶层,很冷清。

木制的地板走上去咯吱咯吱,稍微一点动静就听得很清楚。

他用了清洁术,将头发一绑,又坐回蒲团上盘膝继续写他的教学计划。

完完全全将身后那人无视。

太冷淡了。

“不如我现在过去杀了她,你便不用这么辛苦了?”面具人说的像是玩笑话,但是沉舟手一抖,停下了动作。

他眼里涌现一股怒意:“...她没有惹你!”

“开个玩笑,”面具人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见他气的写字都写不下去了,连忙说:“冷静点。”

她的目光落到沉舟写的教学计划上,感叹一声:“字...挺有特色。”

“......”

现代的钢笔字到这里换成毛笔写能好看到哪里。

没练过毛笔字的沉舟只是凭着一股意念在写。

他没有回应,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笔继续刚才的动作。

他的时间很紧迫。

面具人摁住他的肩膀,低下头说:“我可以助你进阶元婴期。”

炉鼎却从不与人交合,每次都硬生生熬过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沉舟没有抬头,推了一下眼镜:“你的方法与我修的道背道而驰,不必了。”

“但是进阶快啊,”面具人笑了笑,动作亲昵:“我的修为都喂给你,这样你就不会被我欺负哭了。”

“......”沉舟摁住她伸进来的手,怒道:“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弟子,是潜心修道之地,不能...你、你...”

“修道好啊,您也教教弟子该怎么修?”

桌案上的东西哗哗啦啦掉在地上。

一双手紧紧攥住桌沿,而后脱力松开。

长发从桌案上垂落,像是流水一样,风一吹就起了微微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