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心痒难耐需早就寝

张辽曾经形容鹰扬大军“进退之前必箭雨先行,列阵所向必设矛阵。”

说完弓箭,王凌紧接着便汇报道:“府库之中尚有长矛三十一万五千余。铁官每月能打造上万三万余。足够三军数年之用。”

“横刀库存一万三千柄,每月足产四千柄。乃是铁官着力打造之物。此番亦欲送往华阴前线。”

张瑞点头,将武库交付给兵部是个明智的决定。

比曹一群官只负责清点物资,收入府库,完全没有紧迫感,不在意这些珍贵物资每早一天送往前线,便会有一批士卒避免伤亡的命运。

将武库划分给兵部区区十数日,甲具便火速送往了长安。可见还是自己的部属自己更在意。

“此外府库中环首刀亦存十一万三千余柄、皮甲十四万两千余套、橹盾两万六千余面、武钢车三万两千驾、牛车、马车两万六千驾。”

“嗯?似乎皆有所剧增。”张瑞笑着问道。

尤其环首刀,铁官已经全部转入横刀生产了,环首刀却依旧暴增近十万,必然是事出有因。

王凌笑容中流露出愉悦与兴奋,回道:“凉州羌胡叛乱不绝,战争绵延上百年。朝廷在长安武库堆积无数物资。及王国、韩遂等人叛乱,入寇三辅。车骑将军张温、左将军皇甫嵩、前将军董卓皆曾驻军长安,以御匪寇。长安武库因而堆积满仓。环首刀、长矛、皮甲皆数以十万计。”

大汉庞大的身躯倒下,养分却滋补了无数野心勃勃的诸侯,使其孕育壮大。

张瑞无疑便是这批野心勃勃的诸侯其中之一。

大汉在长安积累无数年的武备,如今一朝全部落入张瑞的口袋,令张瑞瞬间吃的脑满肠肥,富得流油。

张瑞一向的理念是,财富只有运用起来才叫财富。堆积在府库里,那只能称作物资。

十一万把环首刀,十四万套皮甲,多是鹰扬大军用不上的物资,堆积在府库里除了生锈、发霉,不会有任何用处。

还有三十多万根长矛,也实在太多。军中还有十余万根没有耗尽,每月还能生产三万余根。

这些军国重器若张瑞愿意出售,必然能够轻易卖出。

只是想给这些武器、铠甲找个好买家并非易事。

因为这相当于资敌,壮大敌军实力。

张瑞可以卖战马、卖弩机甚至卖最先进锋利的横刀给陶谦,那是因为双方相距数千里,短期内完全没有可能在战场相遇。而且张瑞需要陶谦去压制曹操,也需要徐州丰沛的粮草。双方互相亲善,有联盟可能。所以才显得肆无忌惮。

但其他诸侯并没有同样优越的条件。

环顾四周,西方关中诸将乃是早晚必除之贼,售与彼辈数万皮甲、长矛,无需数年,鹰扬大军便要在战场上付出血的代价。首先被排除在外。

北方胡虏、中间董卓最急缺这种锋利甲具,但都是生死之敌,张瑞就算把这些武器全部销毁亦不会流落到二者境内一丝一毫。

东方冀州富庶无比,号称带甲百万,恐怕武库的物资比张瑞还有充裕,韩馥又没有雄心壮志,难以交易。

最后只剩下了南方诸侯。益州牧刘焉与荆州刺史刘表。

益州蜀道难行,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是故张瑞便将目光盯向了荆州。

据荆州方向传言,刘表已经全部占据了除南阳以外的荆州七个郡国。

此时正屯兵襄樊一线,防备南阳郡境内的袁术、孙坚。

尤其孙坚残暴狡黠,自长沙起兵向北,一路攻杀了无数官员,导致荆州宗贼四起,甚至前任荆州刺史便是被其逼迫自杀。前车之鉴,刘表怎能不惊恐、防备。

传言刘表诱杀宗贼首领之后,江南悉平。诸守令闻刘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这诸多解印绶离去的守、令当中亦包括了长沙郡的诸多官僚。毕竟孙坚残暴,不得士人之心,而刘表又是党人赫赫有名的八俊之一。孙坚北上之后,长沙百姓纷纷用脚投票,选择投靠刘表。

孙坚攻杀荆州刺史王睿在前,刘表占据长沙在后,双方没有立即打起来,完全是因为孙坚、袁术在忙于争夺豫州。

历史上孙坚在明年将董卓赶至长安后,几乎马不停蹄的便南下荆州,攻打刘表。

如今双方之间不说剑拔弩张,亦是势如水火。必然皆在整军备武,张瑞觉得如今正是向刘表贩卖军备甲具的最佳时机。

而且荆州水网密布,鹰扬大军纵横天下的铁骑在那里将受到极大限制。导致短期内张瑞并没有染指荆州的打算。

于是张瑞说道:“孤决议派遣使节前往荆州达成交易,售与刘表数万套皮甲、长矛、战刀。谁能为孤达成使命?”

鹰扬将军府最能言善辩的说客前往了冀州,关于出使荆州的使者,就有待商榷了。

众人思虑片刻,杨修答道:“刘表乃党人八俊之一,使节宜选党人为佳。”

“孤麾下可有党人?”张瑞好奇问道。

审配笑着说道:“党人怕是只有寥寥数人,亦不出名。然有党人八顾之一郭林宗之子。”

“郭安?”张瑞面露笑容。郭泰与李膺齐名,是党人在“党锢之祸”之中唯二幸免于难的德高望重之人。郭泰去世时,蔡邕亲自为其立碑,弘农函谷关以东,大河以北近两千里范围内,上万士人为其送葬。这当中未尝便没有刘表。

有郭泰之子出使荆州,刘表必然会亲自出面接待。无论如何,刘表都会给党人先辈一个面子得。

有郭安出使,此事几乎是十拿九稳。

张瑞便问道:“如今郭安何在?”

“仍在太原出任郡丞。”

“迁为鹰扬将军府从事中郎,令其出使荆州。”

吩咐完此事,张瑞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议事整整一天,如今天色都已迟暮。

再加上有些心痒难耐,便说道:“今日议事便止于此刻,诸位早作歇息!”

哪有人会这么早入睡?

大家都是过来人,随即便明白主公意图。毕竟在军中待了足足数月,难以忍耐亦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