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你是冤枉的,如此说来,你必然是没有给过贼军钱粮的喽?”
“自然!自然!”赵交拼命的点头。
“今年元月十三日的六百石粮草也和你没关系对吧?”
“没关系!绝对没关系!”
“韩使君,不知道这赵家有多少田地农庄。”马强看向了韩卓。
“这”韩卓看向了赵交,赵交立刻喊道“草民有田庄两座,佃户百余户,田地近万亩。”
汉代的田地有大亩和小亩,小亩是百步方丈,大亩为二百四十步,换成后世的面积,一大亩大概是465平方米,只有后世亩的七成大小,而小亩只有不到200平方米。
而汉代的一个正常壮劳力,大概可以种五十小亩,一户一般是两个壮劳力,也就是能种一百小亩,因此有一农之事,终岁耕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二十的话。
也因此,韩卓有百户佃户,最多也就能耕种万亩,这还是因为田庄里会有很多牲口帮忙耕种的缘故。
“好,万亩,一亩算你中产一石半,三十税一后得粮一万四千五百石,你为主家,收泰半之租,得粮七千二百五十石,这账簿上你可不只送了一次钱粮给蛾贼,你要说此账簿是假的,那好,如你能拿出五千石粮食来,我便相信你所言不虚!”
“五千!!”赵交被这数字快吓呆了“使君,这这太多了!”
“哼!你难道以为我要吞没你的家财不成?当真笑话,我会派出军士跟着你,如果你家仓库有粮,我不会收你一粒粮食!”马强一脸的不屑,好像是赵交在做小人。
“这”赵交现在头疼的是,自己好像没这么多存粮了。
赵交不是托,他是真的太平道的支持者,他也是倒霉,原来和他接头之人被马强俘获,由于害怕被杀一股脑全招了,这下被马强当成鸡杀给下面的猴子看了。
哗、哗、哗。
这时,段英带着数百将士从远处快速赶了过来。
“尔等不可喧哗,静观其变即可!”段英低声吩咐了一声,然后大声喊道“明公!铁面担忧此处有便,特调五百精锐来此增援明公!”
“有心了,快快上来!”
下面众人看到五百甲士,脸都绿了,这什么意思?难道等会准备按照账簿记录抓人?
“明公,可收到账簿?”段英还没等四轮车被军士抬上高台就大声喊道。
“已经收到了,正在对质,我随意找了一户询问,却被告知那账簿有虚,就连寇都尉也是如此说。”马强走上前虚扶段英上来,段英急忙回头看向寇宪喊道“糊涂!有如此时间地点财物明细的账簿,如何能假?”
寇宪摇头道“蛾贼狡诈,还需验证。”
“如何验证?”
马强指着在下面趴着的赵交说道“我想到个法子,这赵家有田地万亩,一年便有租粮七千余,如果他仓库中还有粮食超过六千石,便可信。”
“你仓库中可有?”段英用的眼睛余光看向赵交。
赵交此时也想清楚了,要是说没有,非得真的被当成太平道治罪不可,虽然六千石多了些,但就像马强说的,又不是要吞了自己的粮食,大可以外购或者借一些嘛!
“有!有!”
“哼!明公,赵家虽有,但其他人可未必有,只要有一人仓中无粮,又说不清楚为何,我看此账簿便可为真!”
这话说的下面人心里一凉,什么意思?那账簿中到底有谁大伙心里还没数呢,但下面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给过蛾贼钱粮,这大家心里却是有数的。
“明公,也许有人家是把粮食卖了呢?”寇宪继续着自己的角色。
“卖了?卖给何人了?那都要查清楚,只要再这幽州境内,就跑不了!”
“万一卖往州外了呢?”
“自古只有青州、冀州给幽州卖粮的,还没听过有人从幽州运粮食出去的,何况冀州有张角为乱,如是运出幽州,必然是送给张角,这才不顾本钱!”马强直接堵死了下面不少人想法。
“明公,我看着账簿如有虚,也只是名字有虚,比如以赵家代指其他人,以此来混淆视听,但要说蛾贼故意做出这样的账簿,绝无可能!”段英也继续演着戏。
“有理!那你说该如何?”
“明公可按照诸家所有田地,核定仓库中应有粮食数目,如有少,则要说清楚缘由,如说不清楚,必是暗通蛾贼之人!”
“韩使君,你看呢?”马强看向韩卓,韩卓满头是汗,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但又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只是这太平道之事现在是绝对的政治正确,马强等人刚刚说的好像又没啥毛病,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
“看来韩使君也是同意的,也罢,寇都尉,你乃外郡人,利益牵扯的少,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如何?”
下面众人听到马强把事情给了寇宪而不是给了那个好像恨不得整死大伙的铁面,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不少人甚至暗暗点头,觉得这是马强并不想和幽州士族撕破脸才如此的。
“明公,近日军中缺粮,如民间有粮,可以购之!”
段英刚刚说完,就觉得后背一阵火热,他不回头都能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正在瞪着他。
“恩,也有理,寇都尉,你核出数目后再以市价购买其库存的七成粮食,以做军用!”
“诺!”
“诸位可有意见?”马强看向下方问道。
这个时候,谁敢说自己有意见,等着被抓吗?
看着下面鸦雀无声,段英、马强和寇宪三人眼神互对了一眼,得手了!
当然,下面这些不说话的士族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把粮食交出来,后面还有的是要斗智斗勇的,这就要靠寇宪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