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吵架》(韩超正在经历一种他从未...)

“凤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在咱们内部说说没什么,但大礼堂的舞台上,不能随便开玩笑的。”韩超脸青了:“你怎么总拿我开玩笑?”

陈玉凤刚刚搞定了件大事情,忍不住想卖弄一下,看男人给自己逗恼了,忍不住的可笑,就问:“我偏要,你怎么办?”

韩超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还从来没在陈玉凤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任她怎么笑都一声不吭,她伸手去摸他,他一把甩开了。

玩笑得适可而已,陈玉凤当然得给他解释一下。

不过她还没张嘴,赵方正跑来了,远远在喊:“韩超,急事,快。”

“什么事?”韩超站了起来。

“刚下来的任务,为公祭xx大屠杀遇难同胞55周年,实弹演习任务,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有幸,首都军区是你们团和我们团被选上了,赶紧走。”赵方正说。

韩超放下瓜,洗手,整衣襟,拔腿就走。

陈玉凤追着问赵方正:“演习得多长时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哪够,到时候要阅兵,我们估计得年前才能回来。”赵方正说。

陈玉凤着急了,韩超还生气着呢。

实弹演习,是拼真刀真枪的,她不能让男人揣着心事走。

她赶着追:“哥你等等,我跟你说件事儿。”

赵方正回头说:“弟妹,赶紧忙你的正事儿吧,等我们回来,还要看你的汇报节目呢,我听人说了,你要亲自上台表演。”

这时车已经来了,军训时用的敞篷车,程团也在上面。

推韩超一把,赵方正也跳上了车,车上有人问:“这位就是韩超爱人?”

另有人说:“可不,今年咱军区的汇报节目,就看她了。”

韩超因为生气,走的走,上车时还被碰了一下,但此时面色已经平静了,挥了挥手,示意陈玉凤回去,一副天塌了我顶着,你随便的样子。

车上一帮干部盯着陈玉凤,齐齐在行注目礼,有一个高声喊:“韩团爱人,再见,等我们凯旋归来,看你的汇报演出。”

呼的一声,车扬长而去。

因为军嫂们持续的宣扬和‘夸奖’,陈玉凤又一回在整个大院里出了名了。

既揽了瓷器活,她手里就有金刚钻,于节目的事她并不怕。

但韩超是带着心思走的,陈玉凤心里就不得劲儿,再加上新搬的家属楼有暖气,热的不行,一晚上的功夫,她给急的上了火,嘴上起了一大圈的水泡。

第二天徐鑫来交稿子,乍一看,吓一跳:“弟妹,不就是个汇报节目嘛,把你急成这样?”

陈玉凤嘴巴痛的张都张不开,抿口水,塞了一粒牛黄解毒片,忍苦含着,翻徐鑫的稿子,只见他写的是一对夫妻吵架,写得金句频出不说,还贼有意思,嘴疼吧,还几番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愧是当过战地记者的,他把夫妻间的吵架,以及军人的大男子主义描绘的栩栩如生,当然,提过笔,陈玉凤还得加修改意见,把他们俩口子加进去。

她这一修,就又得好几天的功夫。

等她修完,把稿子还给徐鑫,徐鑫再改一遍,就已经是11月了,然后还得等演员的档期,直到12月中旬,演员才就位,开始排练。

这回既请的是正儿八经的演员,当然就在总军区排练。

陈玉凤仍还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时不时的去大礼堂看一趟。

转眼就又是一年年末,陈玉凤又该到拿百世公司分红的时候了,而这回,她险些没被惊掉下巴,因为今年居然有24万,灌气站的赢利也已经有14万了,也就是说即使加上利息,现在,她就可以把顾年先生的钱整体给还掉了。

正所谓无债一身轻。

陈玉凤一笔凑足32万,就打算让徐勇义和高处长作陪,请顾年先生吃个饭,再把他的钱整体还了去。

趁着今天徐勇义来接王果果,她就跟他谈起了这件事。

徐勇义目前顶替的,是马雍的位置,在他的位置上,有秘书,有警卫员,像接送王果果这样的小事,其实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但常年如一日,他总是坚持每天晚上亲自开车接爱人下班。

听陈玉凤讲完,他笑了笑说:“顾年目前在美国,饭就不必请了,钱呢,目前也不用还,你先开个户头,整体存起来,把折子给我,等他回来,我还给他。”

“行的,爸。”陈玉凤说。

这时王果果还没出来,徐勇义皱了皱眉头,又说:“凤儿,让徐鑫排节目的事我特别感谢你。不过最近院里有些风言风语,传得很不好听,有人说你能上节目,全凭张松涛保驾护航,这事是小秦跟我反应的,应该出自团级家属院,小秦说的保守,但我估计具体的谣言应该传得比较难听。你母亲性格比较燥,她又护短,听到这种谣言肯定会气,要闹,但她最近正逢更年期,情绪比较波动,咱就不告诉她了,这事你自己私下解决,有什么需要和帮助,就找我,找马副参谋长,行吗?”

“行,爸,谢谢您。”陈玉凤说。

去年,陈玉凤汇报演出的功劳就被张松涛稀里糊涂领了。

今年汇报演出还没上演,风声又传出来了。

陈玉凤当然知道传这风声的人是谁。

而她心里五味陈杂的,婆婆何其有幸,遇到徐师长,居然能体谅她的更年期综合症,周雅芳孤身一人,那么难熬的更年期,全凭自己一个人在熬呢。

这样想想,陈玉凤就忍不住更可怜亲妈了。

正好最近手头宽裕,她打算给她妈买了几大罐海王维生素。

广告上说的,海王维生素,专治更年期嘛。

没人疼的亲妈,陈玉凤自己疼!

不一会儿,王果果出来了,上车,跟徐师长走了。

望着公公的车远去,陈玉凤在琢磨,像苗嫂子,毛嫂子那样的红眼病,自己得怎么治一治。

她正在思索着,大娃跑了来,手里挥舞着几张票,说:“阿姨,我爸给的电影票,明天晚上的,说是《秋菊要官司》的首映,他说他忙,就不去了,让咱们一起去看。”

接过电影票,陈玉凤计上心头,她把电影票原还给大娃,说:“快去追你爸,告诉他,就说电影他必须去看,他要不去,我就上总军区帮他要房子。”

大娃愣了会儿,转身跑了。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

红眼病必须一回治个彻底,但陈玉凤才不要当恶人了。

张松涛蹭着酒楼和俩妈,这两年可没少占便宜。

这趟,她要一回取了军嫂们的红眼病,而恶人,她得让张松涛当!

《秋菊打官司》,外面其实早就上映了,但军区有自己的生物钟,大家习惯于在大礼堂里看电影,凭职位分配座位,前排,领导们肯定不来,但团级以下,只要不是天上下刀子,大家就肯定都会出席。

不仅仅是看场电影,女同志们要比一比新衣服,新烫的头发,口红和鞋子。

男人们也得放松放松,联络一下感情。

陈玉凤今天也特意打扮了自己。

前段时间韩超给她买了一件粉红色的呢子大衣,还买了一管相对应的口红,在此之前,陈玉凤从不认为自己穿粉红色会好看,但其实她皮肤白,衬粉色,穿上之后,意外的,让她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

娃们听说又有新电影,早跑大礼堂门口等着去了。

陈玉凤则不然,怕张松涛要偷懒嘛,专门到单元楼下去堵人。

堵着了,就陪着他一起往电影院走。

像苗嫂子,毛嫂子这类人,男人工资提得早,平常又没花销,手头攒的钱不少,再加上最近炒点股,日子过得其实很不错,而她们本身能力并不强,也不愿意努力学习,不知道经营的辛苦,只看到陈玉凤赚了多少钱。

纯属红眼病。

这种红眼病,你要不理,她们以为你好欺负,就会大肆散播流言。

正所谓造谣一张嘴,劈谣跑断腿,这事儿你不来点狠的,一次取了病,她们造谣成习惯,以后只会把陈玉凤说的更不堪。

这时大家都在往大礼堂走,张松涛和陈玉凤这是一对话题人物,本身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陈玉凤呢,偏偏就要跟张松涛聊聊自己的汇报节目。

陈玉凤大声说:“张处,您看过彩排,觉得咱的汇报节目怎么样?”

张松涛最会夸人了:“岂止不错,节目既新颖又好看,我是看一回笑一回。”

后面就是闵团和毛嫂子,闵团是男人,直嘛,并不知道妻子嚼的舌根全是假话,人也心直口快,接过话茬说:“咱们张处是真厉害,去年指导陈玉凤搞的节目得了满堂彩,今年重拾指挥棒,自己都夸,想必节目肯定优秀。”

张松涛觉得有点不对,停下脚步说:“小陈是自己排的节目,跟我没关系。”

另一个团长笑着说:“您客气啥呀,全军区的人都知道节目是您出的。”

张松涛有点尴尬,因为陈玉凤还在笑,但笑里满是嘲讽。

要知道,谁掐着你的孩子,谁就是你祖宗。

去年他已经抢了陈玉凤一回风头了,她人不傻,人家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没计较的,今年要大家再瞎说,陈玉凤一发脾气,不招待他俩儿子了咋整?

所以张松涛收了笑,问闵团:“关于是我出的节目的事,谁跟你说的?”

“大家都在说呀。”闵团还没意识到问题。

张松涛已经满脸阴霾了,他再重复一句:“我问你听谁说的?”

十二月末的夜,北风冷冷,天上絮着雪疹子,领导一停,随行的人全停了。

毛嫂子还来不及阻止,闵团说:“还能有谁,我媳妇儿呗。”

张松涛转头看毛嫂子:“小毛,你听谁说的?”

你要追究谣言,大家都会着急甩锅,毛嫂子忙说:“我听程团家苗嫂子说的。”

张松涛突然一声吼:“程团家的小苗,人呢,给我喊过来?”

苗嫂子一直在炒股,前段时间赚的厉害,但最近却在赔,没啥心情,走在最后面。

此时心里在盘算刚刚赔了的股票要不要割肉清仓,听说有人喊自己,没明白过来咋回事,已经给几个军嫂推到张松涛面前了。

张松涛现在可是总军区的领导,虽说赖在团级家属院不搬走,但人家是程团他们的上级。

不知道对方找自己干嘛,苗嫂子强颜欢笑:“张处,有啥事?”

“说陈玉凤的节目是我排的,这话你说的?”张松涛问。

苗嫂子左右一看,立刻发现不对,忙说:“不是我,我是听毛嫂子说的。”

张松涛在机关呆了多少年,跟一帮军嫂又一直住在一个院里,他又是搞行政的,前些年整天就是跟一帮军嫂打交道,调解她们的矛盾,跟她们争二两油,一瓣蒜的小便宜,能不清楚她们心里那点小九九?

而这时,陈玉凤还要火上浇油:“张主任,要我说,没别的毛病,就是咱俩家走得太近,叫一帮嫂子误会了,我觉得,您只要赶紧把房子腾了,连娃一起搬走,就啥事都没有了,你说呢?”

张松涛还在沉默,苗嫂子和毛嫂子对视一眼,极为尴尬。

陈玉凤再添一句:“您早点搬家吧,对娃,对我们,都好。”

张松涛最怕的就是这个。

陈玉凤不会发火,但她生气了,就会赶走他家俩娃。

俩男娃呢,真带到总军区,一天三顿得张松涛来管,现在孩子大了,作业还得有人盯着,一旦他没时间,不照看,他们很可能跑出去鬼混,而目前,社会上多的是混混,专门勾搭没人管的孩子。

所以张松涛才死皮赖皮,也要把孩子留在军分区。

他指着苗嫂子,说:“多少年了,全院就数你和小毛爱说人嘴。”

俩嫂子同时一滞。

张松涛再吼闵团:“还有你个软耳朵,老婆说啥就信啥,你老婆要是敌特,索要情报,你是不是也得双手奉上?”

这话可就严重了,闵团刷的立正。

再看苗嫂子,张松涛又说:“一年四季,部队发油发米发面,军嫂们的卫生巾都是我采购,手套毛巾肥皂,部队缺过你们吗,眼红陈玉凤干得好,扪心问问,你们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我真没有。”苗嫂子死都不会认罪:“真是小毛告诉我的。”

毛嫂子还想辩解,张松涛再问:“作为军属,你们就只会推卸责任,你们就是这样给孩子们当榜样的?”

毛嫂子真是被冤枉的,她还要张嘴,闵团吼她:“够了,闭嘴行不行?”

这下毛嫂子不干了,谣言不是她造的,凭啥大家只吼她?

为了撇清自己,她连最难听的谣言都供出来了:“真是苗嫂子告诉我的,她还说指不定张松涛有点喜欢陈玉凤呢,要不然咋回回都帮她,娃不给别人带,死皮赖脸要塞她家去?”

路灯在此时亮起,黑鸦鸦的人群中,闵团倒抽一口冷气。

传领导的风纪问题,他媳妇儿这是要找死吧,他都要上手了:“放你妈的狗臭屁,给我闭嘴。”

苗嫂子也是一滞,恨不能去捂毛嫂子的嘴。

张松涛气的手颤,指着苗嫂子说:“故意造谣,恶意诽谤,耸人听闻,好你个小苗,你造这种谣,置我于何地,置徐副司令,韩团于何地?行,我不问你,我只问程团……”

苗嫂子这时已经傻掉了。

那都是她私底下随口说的,只是几句猜测而已,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搞到大庭广众之下了?

此时路上所有人都看着她。

每一双眼睛都都含着幸灾乐祸和几分悲悯,传领导的谣言,这种事要不张扬出来,也就罢了。

可被张扬出来,她就算了,顶多挨几句骂,她男人还有前途可言吗?

张松涛要怀恨在心,打人托托关系,程团是不是就得转业?

转业的时候是包分配,还是自主择业,是分配在首都,还是扔到鸟不拉屎的偏远小县城。

这些都有可能,就看张松涛愿不愿意。

此刻的苗嫂子,要能回到过去,她会忍住嫉妒的心,把嘴巴缝起来,不为了泄愤而说那些恶毒的,难听的话,可是她回不到过去,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就洒在那儿,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此时,所有人还在围观苗嫂子,唯独陈玉凤离开人群,大步向大礼堂走去。

这种热闹,她懒得看。

张松涛小跑步追上来,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

陈玉凤进了电影院,这时几个娃已经坐好了,趴椅子上,正在跟前后的娃们聊天。

张松涛看旁边还有个空座位,也想座。

陈玉凤伸手挡了:“张处,咱俩家得保持距离,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

保持距离的意思,可不就是不要孩子了?

张松涛头皮一麻,笑的格外讪媚:“小陈,不要生气啦,别人那是胡扯,你放心,明天我就一个个的,把团级领导们全叫来,好好说他们一顿,以后,保证没有军嫂敢传闲话,好不好?”

陈玉凤不语。

张松涛简直恨不能剖腹自证,又摊手问:“那你说怎么办,你只管提要求,怎么样你能顺心,咱就怎么来,好不好?”

人得学会适时服软,这可是大礼堂,此时人差不多已经要坐满了。

张松涛的态度代表一切,她和韩超的关系,人们是看在眼里的。

人嘛,行得正,站得端,什么谣言都掀不起风浪的。

经此一闹,团级军嫂们不敢再犯红眼病,乱造谣就行了。

她也得适可而止了嘛,于是说:“张主任,马上要过年了,你给我点钱,我给娃买衣服鞋子,二娃时常喊脚疼,我还得带医院看看去,把你的医保证也给我拿来。”

张松涛一口气可算喘顺了,忙说:“好好好,行行行,我去前面坐。”

既说买衣服,还给二娃看脚,就证明她还愿意继续照顾嘛。

哎呀,好险!

张松涛要往前走,正好又迎上闵团俩口子,手指闵团,不用说话,只一眼,就可以展示他此时的愤怒。

苗嫂子今天因为太丢脸,并没有来看电影。

而且她最近炒股赔的厉害,又生怕丈夫回来要收拾自己,红眼病倒是好了,但给吓感冒了,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而最近她买的几支股票一路下滑,心里又慌的难受。

再加上担心丈夫会不会被转业,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只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转眼元旦,翻开新发的日历本,剥了一瓣新发的蜜桔,塞嘴里,苗嫂子边感叹着桔子的甜,一边恨恨的想,陈玉凤真能排一个比去年还新颖的节目出来?

她不相信,她拭目以待,只等明天的电视回放。

她如今是满军区,唯一一个希望今晚汇报演出舞台上出事故的人。

……

再说陈玉凤。

正如她所料,导演对她,不,对徐鑫的作品特别关注,又是一路保送。

因为是小品,这个节目被排在了第三。

而就在今天白天,军事演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韩超他们受邀,也在现场。

陈玉凤在台侧,专门看了好几回,但是没看到韩超。

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男人的气消了没。

于演出,她倒很从容。

转眼,表演开始了。

男演员甲上台了,问观众:“你们知道男人的私房钱要藏在哪儿,老婆才找不到吗?”

观众全是男性,还是军人,藏私房钱是他们的痛点,大家一下被挑起了兴致。

男演员两手兜掏:“藏在股市里,不说老婆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因为全都赔完啦。”

报纸上天天在说,最近股市跌的厉害,紧跟时事嘛,顿时满堂爆发一阵笑声。

这就是头彩了。

这个小品叫《夫妻吵架》,讲的是一个炒股赔了钱的股民,找自己的军人朋友借钱,继而引发的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股民上门,捧着军人,又哄着他,想要借钱。

军人是个大男子主义,认为朋友张嘴,自己必须借,不然他就没面子。

而军嫂呢,不敢触怒大男子主义情结严重的丈夫,于是想尽办法四处藏钱。

股民和丈夫于是四处找钱,翻箱捣柜,连家里的鞋子都一双双的拆了个遍。

三个人在台上斗智斗勇,演的不亦乐乎,观众们也给逗的轰堂大笑。

但既是小品,就会有矛盾,转眼,钱被军人丈夫找到,于是矛盾爆发。

妻子开始陈述股市的危险,以及赔钱的可能性,等等。

而股民为了借到钱,一边讥讽军人丈夫不是男子汉,反而像个吃软饭的娘娘腔,一边又讥讽军嫂是个只会呆在家里吃闲饭的米虫,认为她不是个贤惠的女人。

这时观众们渐渐沉默了,不是因为不好看,而是这个接地气,贴近生活的作品,把他们给深深的带进剧情里面了。

舞台上,矛盾还在激化。

军嫂被两个男人逼到了角落,丈夫挥起拳头高吼:“作为一名军人,我就是大男子主义,不能在朋友面前丢脸,你必须听我的,钱,必须借!”

这可就有点过分了,观众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借钱炒股,赔了呢?

这个鲁莽的军人丈夫,他就没有思考过,朋友赔了他的钱该怎么办吗?

台上的军人在此刻,让观众们觉得可气极了。

观众不笑了,观众甚至愤怒了。

而这时,转折点来了,代表妇联的女同志上场,来批评丈夫了。

她一上来就说:“难道说军区提倡的大男子主义,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是觉得自己赚钱养家,就不体谅妻子做家务时的辛苦付出,还轻视,贬低,否定她的劳动成果吗,是为了争一口气,在吵架时毫不相让,甚至仗着自己体格上的优势,来跟妻子动手,打到她屈服吗?”

台下基本都是男观众,此时脸色全簌簌的。

他们也秉承一点,以大男子主义为傲,以自己是个男子汉而光荣。

在生活中他们大多也这样。

尤其是朋友来借钱时,谁家不是女人藏,男人找的。

面临那种情况,大家都一样,也会认为自己有苦衷。

可当生活被照搬上舞台,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愤怒,觉得厌恶那个男人。

妇联的女同志又说:“真正的大男子主义是把拳头挥向敌人,把温柔和关怀给家人,给妻子。我听说在首都军区有个军人,外号叫‘吃软饭’……”

这时台下顿时响起哄堂,一片笑声。

坐在战友中间的韩超也于同一时间,猛然抬头,他差点就要跳起来。

首都军区的‘吃软饭’,那不正是他自己?

台上,妇联的同志继续批评军人丈夫:“不,在我看来,愿意被人称之为是‘吃软饭’还不跟妻子生气,那才是真正的大男子主义,他懂得向妻子示弱,则家庭幸福,他在生活中收获的是爱和欢笑,妻子的温柔和体贴。而你呢,只想撑面子,不体谅妻子的辛苦付出,你收获的就是无尽的争闹和争执,还有一地鸡毛!”

韩超坐在第16排,这是中间靠后的位置。

此时舞台上,表演还在继续。

但是缓缓的,前面有人回头了,一个,又一个,不停的有人在回头。

扬名全军的‘吃软饭’,无人不知那个人是他。

所有的领导,下属,机关文职,获过荣誉的基层官兵。

在今天能参加这场汇报演出的军人们,每一个人,都在此刻回头,要看他一眼。

坐在人群中央,韩超正在经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