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几近残忍的驱赶下,凉州府衙的捕快们日夜兼程赶到青州城外的小村落,以势如破竹的架势,抓到了谢家和谢夫人两人。
捕快们被雪竹『逼』疯了,哪怕谢家有北山剑派的人护着,他们也不要命般地往前冲。
毕竟,他们有雪大人护着。
府衙捕快的心目,这位知州大人派过来的雪护卫,简直是神仙与阎罗王的存。
拿着绣花针戳他们队伍最后人屁....股的时候,雪护卫是阎罗王。
总北山剑派的弟子挥剑砍来时,扫掉对方脑袋的雪护卫,是神仙。
前头纪云汐行人青州到凉州用了半月。
而雪竹带着捕快快马加鞭,用了八日。
八日后,邢司狱便看见他管辖的这些衙门下属们,个个都廋了许多。
刚把谢家二人交到邢司狱手,他们走进供捕快们小憩的厢房,直接倒地而睡。
而雪竹根本毫无睡意,直接去了府堂找吴惟安。
厢房,此次瘦了最多的捕快望着雪竹瞬间不见的身影,喃喃自语:“雪护卫,不需要睡觉吗?”
旁的弟兄闻言,也是异常感慨:“这青州行,雪护卫睡得比我们晚,起得比我们早,可为何雪护卫还是没人般?”
“是啊!路上我睡前明明衣服还裂了个口子,第二日雪护卫用剑将我拍醒时,我的衣服已经被缝补得整整齐齐。雪护卫真的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旁的捕快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上头缝起来的针脚,几乎与衣服本身融为体,几近看不出来被缝补过,要细看才看清,他略微有些苦恼,“我家媳『妇』向来妒心重,她看到这针脚,定然又要怀疑我?若是我告诉她,这是雪护卫帮我缝制的,我那婆娘会不会以为我狡辩,赶我出家门?”
旁边的弟兄拍了拍他:“想这么多,先睡觉说。”
“也是。”
同时,雪竹已经到了府堂。
府堂是吴惟安的办之地,衙门隔壁。
他推门进去,吴惟安正坐于堂上,旁的典史大人正向他禀报。
吴惟安看向雪竹,边让典史退下,边问:“人抓回来了?”
雪竹点点头。
吴惟安:“,你可以回去歇着了。”
可雪竹没走,他还是站那。
吴惟安挑挑眉:“你有何?”
雪竹抿了下唇:“公子,你有看到我的荷包吗?”
“荷包?”吴惟安略微讶异。
雪竹点点头:“我放偏房的枕头下了,荷包两都绣了鸳鸯戏水图。”
吴惟安摇头,神『色』如常:“枕头下?我不知道,没翻过,你自己去看看罢。”
雪竹看着吴惟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绕去了偏房。
他将偏房的枕头被子抖了数遍,都没找到他的荷包。
雪竹心难受得厉害。
并不是因为荷包丢了难受,而是那个丢了的荷包,他后想想觉得不够,少缝了几针针脚。
可他永远,都缝不了。
这让雪竹如何心放下,他越想,越难受。
雪竹闷闷不乐走出了偏房,刚和要出门的纪云汐迎撞上。
雪竹朝纪云汐作了揖:“夫人。”
纪云汐看向他,微微笑,语气下意识柔和:“你回来了?”
雪竹嗯了。
宝福跟纪云汐后侧,上上下下打量雪竹,眉头紧皱,很是心疼:“雪竹,你廋了!这些日子你外头定然没吃没睡罢?待我和小姐忙完回来,给你送糕点!”
雪竹乖巧地笑:“。”
忽而,雪竹的目光呆。
他看向了纪云汐的腰侧,那的荷包,十分的眼熟。
纪云汐顺着雪竹的目光,看了看腰侧的荷包。
那日吴惟安送给她,她之后都没动过,放梳妆桌前。
今日,她特地佩戴上了。
纪云汐看雪竹想问却又没问的子,动开口:“这个荷包,可是你的?”
雪竹重重点头。
纪云汐问:“你为谁而缝制?”
雪竹如实回答:“阿央。”
后边默默听着的宝福张大了嘴巴:“阿央?!雪竹你……”
雪竹喜欢阿央?
可是阿央不是和唐虎情意相投么?!
这这这这……
宝福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个鸡蛋了。
雪竹看了看宝福,又看向纪云汐:“阿央姐姐给了我两包糖,让我帮她缝个荷包,她要送人。”
宝福连忙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纪云汐道:“唐虎上京城,我们时半会也回不去。雪竹,这如何,我给你十包糖,这个荷包当送我了?”
雪竹摇头:“不用糖,送给夫人。”
夫人和夫人的丫鬟,平日没少给他送吃的,雪竹心有数。
“是夫人,不还给我,我补几针针线,给你。这荷包,我没缝。”
纪云汐:“……我现下有用,待我回府后,让宝福给你送去。”
雪竹笑了,眼睛弯弯的,是真的很开心:“!”
*
谢家有条行走西域的路线,负责西域和大瑜之间倒卖。
谢家向大瑜的各商家购买粮食、布匹等,卖给西域的商家。
而后又西域的商家购买有西域特『色』的器皿和香料,卖给大瑜的商家。
其负责西域和大瑜运货的,便是北山剑派。
如今谢家倒台,大瑜和西域商家这些资源,空了出来。
凉州附近的商人,自然也看了这条线。
这条线赚的银钱不少,否则怎么会将谢家大家子养的白白胖胖,凉州作威作福呢?
想吃下这条线,得有相应的力。
最为重要的,是路护住货物的力,二是与两地商家打交道的力。
正厅之上,纪云汐坐那,将上述意通俗易懂地给众人讲了讲。
而后她看向青衣:“青大当家,我听圆管说,你是三人身手最的。”
青衣抱着剑,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闻言,白衣和绿衣有些不服。
而后,纪云汐又看向白衣:“而白大当家,最擅于与人打交道,身手也不错。”
白衣刷地下打开扇子,风度翩翩地扇了扇。
绿衣不服了。
可纪云汐又笑着看向他:“而绿大当家,常常有新点子,总出其不意。”
绿衣闻言,嘴角上扬,乐了。
“三位大当家都各有所长,让我时选谁为大,实是很难。”纪云汐带犹豫,下意识把玩着腰间荷包,沉『吟』了下,道,“这罢,接下来,三位当家何不都走趟西域?这趟,谁用最少的银钱进到各种货物,又用最高的银钱卖出,谁当大当家,三位意下如何?”
这是最公平最直观的法子,三人自然都没意见。
“那麻烦三位了。”纪云汐说完后,道,“如今比的是个快字,我们要赶众人前。三位大当家若是准备,尽早出发罢。”
三位当家各自警惕地对视了眼。
他们凉州镖局,和其他家要比快。
同理,他们凉州镖局的三位当家,为了争大当家之位,也是比得个快字。
三人想的都是,待会立马去调派人手,争取明日出发。
此去西域,路途遥远,来回要两到三月。
白当家看了看纪云汐腰间的荷包,沉下眼眸。
这个荷包,那日他和其他二人潜入府邸找惟安时,对方拿手间把玩。
而现下,却纪云汐手上。
惟安送给她的吗?
那日,惟安也说了,夫人的意便是他的意。
白当家时之间百感交集,眼看纪云汐要起身离开,他忽而开口:“云汐,后院花开得不错,要不要同去看看?”
其他两人听着,大概明白了白衣的意。
他们三人先后被宫带入宫,争来夺去都斗习惯了,彼此之间已是非常熟悉。
几乎是对方动下眼皮,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纪云汐微微讶异,也没说什么,让丫鬟们留旁,和三位大当家去了后院。
三人走她身侧。
白护法望着后院的花团锦簇,先叹了口气,才开口:“那日我们来府衙,你应是也看见了我们三人。”
那晚上看见的那幕,直停留白护法的脑海之。
惟安坐桌前写字,而云汐卧后头的美人榻上看书。
二人虽都忙自己的,可却如此协调。
加上这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以及那日惟安对他们说的。
都可以表明,惟安真的将眼前这位,放了心上啊。
纪云汐回道:“嗯。”
白护法:“那你想必也看见了惟安对我们的态度,后惟安可有对你说什么?”
纪允汐摇摇头:“未曾。”
白护法轻叹:“我知是如此。”
绿护法略微惨然的笑:“惟安果然还是记恨我们三人。”
青衣抿紧了唇,闭口不言。
纪云汐不动『色』地将三人的反应看眼:“记恨?”
白护法似乎下了决心:“嗯,惟安如今武功深不可测,你应知道罢?”
纪云汐点了下头。
回忆起过往,白护法脸上带了点骄傲:“惟安的武功,都是我们三人教的。小小年纪便得我们真传,不过十岁,人打败我们三人啊,如今我们三人都不知他深浅。”
绿衣和青衣也都很骄傲。
纪云汐却品出点不太般的味道,她挑眉:“你们是如何教的?手把手亲自教导,还是如母鹰教幼鹰般,带到悬崖,而后丢下去?”
白衣瞬间哑然失语。
绿衣和青衣脸上的骄傲之『色』,也微微裂开。
纪云汐见此,脸上笑容微微嘲弄。
四人后头的某棵树下,吴惟安悄无息地站那,目光深深落了纪云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