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星苒停下动作,这时才发现谢松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是了,以谢松的性格,如果不是喝了酒,肯定不敢做出当街拿刀胁迫人的事。
晚十点的市中心,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离他们所站位置十几米的人行道上,便有三俩结伴行走的路人。
因此庄星苒并没有太过害怕,但也担心自己叫人会刺激到他而受伤,于是尽量表情平静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松声音有些发抖,想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也非常紧张。
“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小苒。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聊一聊,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是不是?我是真心知道错了,想要求你原谅……”
庄星苒目光向下一扫,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让我原谅你?”
谢松舔了下唇,嗫嚅道:“你不给我机会啊,你们小区的保安都不让我进了,电话你也不接,短信不回,还拉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们谈一谈,成吗?”
庄星苒默了一瞬,点头:“行,不过你先把刀拿开,你这样我很害怕。”
谢松警惕地盯着她,问:“不会我收了刀,你就会喊人吧?”
庄星苒立刻道:“不会的,你也说我们曾在一起那么久,我的性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谢松,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能帮的我肯定会帮你,你把刀收起来,可以吗?”
闻言,谢松似乎有所松动。
原本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在她腰上的刀尖往后移了一点。
庄星苒用余光紧盯着他的动作,正准备找机会夺刀,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句。
刀尖立刻再度压回,谢松似乎很紧张,庄星苒甚至感觉被抵住的地方衣服似乎被扎破了,泛起一阵锐痛。
因为和国外分部员工开会,邢卓也忙到这么晚才下班,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庄星苒那个眼熟的书包,以及和她站得很近的男人。
员工的感情生活,就算是当老板的也管不着。
但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他只是看看和庄星苒站在一起的男人是谁而已。
邢卓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朝两人走过去。
谁知走到半途时,却被一个反光的东西闪了下眼,虽然很快就被男人用身体挡住,但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那是一把刀。
邢卓心下一跳,稳住声音喊庄星苒的名字。
虽然背对着,但庄星苒也听出了喊她的人是邢卓。
感受到腰间的刺痛和谢松明显警惕慌乱的情绪,她不又腹诽对方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差点抢下刀的时候来。
“让他走,别让他过来。”
谢松侧身挡住刀,慌张又急促地低声警告庄星苒。
庄星苒担心他刺激过头真的伤害自己,连忙扭过头冲邢卓道:“邢总,您……”
邢卓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语带训斥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庄星苒,我一直在等你的邮件,不是跟你强调了几遍方案明天要急用,今天一定要做出来?事情没做完就溜,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是不想干了?”
他们今天都没见过面,哪说过什么方案邮件。
庄星苒顿了顿,很快明白过来。
邢卓肯定是发现了异常。
于是她立刻顺着对方的话道:“对不起啊邢总,因为我朋友打电话给我有急事,所以我才下来一趟,我和我朋友说完,马上就上去。”
邢卓冷哼一声,作势看了看表,道:“五分钟,快一点,我就在这里等着,没时间陪你浪费!”
庄星苒便趁机对谢松道:“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真的没时间。这样,你先回去,想说什么我们约明天见面说,好吗?”
谢松气恼邢卓来的这么不凑巧,却也很害怕自己拿刀的行为会被发现。
但他今天不能白来,有一笔钱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上,那群人肯定不会对他客气。
“成,不过小苒,我现在真的很缺钱,你先借我点,我保证下个月,不!下周就还给你,行不行?”
庄星苒眉梢微动。
跟原主被欺骗最后抑郁自尽相比,谢松现在的下场只是失去了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远远不及。
可没想到这人狗急跳墙,居然还敢来找她要钱。
庄星苒褪下肩上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他。
谢松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千把来块。
这哪里够?
庄星苒丝毫不反抗的态度滋生了谢松的贪婪。
他目光移到她包里的银-行卡上,道:“要不你把卡给我,我自己去银行取。我只要两万,绝不多取,我跟你保证。”
庄星苒便听话地将卡抽出来,也一并给他。
谢松大喜,立刻伸出手去接,拿刀的手也松懈下来。
庄星苒目光一凝,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发难。
她用书包肩带缠住谢松的手腕迅速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对方手中的刀便“啪嗒”掉在了地上。
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动态的邢卓见状,马上上前想要帮忙,只是他才跑到二人身边,庄星苒已经反扣着谢松的双手,将他重重按在了地上。
似乎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的邢卓默了默,抬脚踢开地上的弹-簧刀,蹲下-身帮忙一起压住还想要挣扎的谢松。
而庄星苒则空出一只手拨打110:“你好,我要报警,朝阳路辰宇大厦广场,有人持刀抢劫。”
挂断电话,庄星苒冷冷看着脸压在地上变了形的谢松,道:“《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谢松,你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