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之月,洁白之月,危险,安全。”罗塞尔失神地反复咀嚼着这些词语,直到所有的茶水都凉掉之后,罗塞尔才回过神来。
他面带微笑,嘴边噙着的微弱无害的弧度,让他本身便精心打理的栗色胡须看起来更加俊美,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而是如同酝酿美酒一般,容貌越来越成熟俊美。
“可是,我无法后退,我必须前进!”罗塞尔的心绪不断地起伏着,他自然是知道“门”先生的提示不怀好意,他也知晓月亮之上暗藏着种种恶毒的玄机,但是在他看来,一个序列1的大天使手中掌握着一个更加强大的封印物,就算真神来了,罗塞尔都有信心跑掉。
弗伦的劝告也在罗塞尔的心中久久回荡着,罗塞尔已经有八九分把握,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来的“同胞”,不过眼前的同胞却一直都不敢承认,罗塞尔也有些疑惑,不过罗塞尔还是尊重对方。
在弗伦身上那种谨慎到了胆小的情况是罗塞尔很久没有见到的了,就算罗塞尔在低序列的时候,在内心深处都没有担惊受怕过,人生信条基本只有一个字:刚。
这个世界充满诡异与谜团,但是在罗塞尔的眼中,却只有两类东西,一类是自己已知范围内的,一种是未知的。
在弱小之时,罗塞尔未知的东西很多,但是随着力量的强盛,能力的多样,未知的东西越来越少,已知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的罗塞尔比起之前那种不知者无畏的状况更近了一步,罗塞尔相信自己可以更强,也可以更全知。
事实上,这种心态成就了罗塞尔,但是也毁掉了他,在已知之外还有更多无法解释的未知,而这些未知的答案却隐藏在少数人的手中。
弗伦知道罗塞尔的登月是必然中的必然,有很多东西在推动着他,“门”先生的讲话,亚当可能的安排,一直以来的希冀,还有成神的秘密,最重要的是,罗塞尔已经收到影响的灵魂。
在罗塞尔登上那座岛屿的时候,外神的污染便已经落在了罗塞尔的灵魂上,虽然渺小但是却影响深远,弗伦起初不敢接近罗塞尔也是因为这一点。
如果弗伦和罗塞尔一个实力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劝住他,但是弗伦确实太弱了,那些不可明说的存在让弗伦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劝说了。
罗塞尔是个自信的人,他愿意帮助弗伦,但是却不会被弗伦所“操控”,就算弗伦知道那样是正确的。
弗伦只能够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够让罗塞尔多一些考虑,留下一些后手,这样起码弗伦强大之后,也可以利用这些后手来帮助他复活。
在罗塞尔又是很久的沉默之后,两人原本的谈话氛围已经彻底不再了,弗伦不是那种喜欢墨迹的人,干脆便向罗塞尔告辞了。
两人寻常地告别之后,弗伦便有一种预感,很有可能之后见到罗塞尔的机会不多了。
在弗伦与罗塞尔的磋商之后,弗伦便不再需要继续在南大陆的工作了,弗伦也不留恋,相比于在南大陆占据位置来获得现实中金钱的一点点微弱收益,目前弗伦更重要的是为“漫游者”的晋升创造条件。
弗伦回到了特里尔中,为了进一步的谋划而思考。
事实上,在星界搭建通道是一件很漫长而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弗伦通过先祖的笔记和不断的实践来不断优化速度,也最多是将一百年完成的事情减少到七八十年,现在总体的工程才进行了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
弗伦在特里尔的住所中久久地伫立着,想到了罗塞尔现在的意气风发,想到了罗塞尔之后的身不由己,最后想到了自己现在进退维谷的处境。
朦胧的夜晚很快降临到了特里尔,不过现在的特里尔,灯火辉煌。
如果说弗伦穿越的时候,黑夜中,带有光亮的只不过是贵族区和神殿区寥寥几个区域,那么现在的灯光已经笼罩了特里尔平民区在内的所有范围了。
煤油灯的光亮并不明显,相比于LED灯和白炽灯的光明,煤油灯的光芒发黄,在夜晚也并为如此闪亮。
特里尔的基色是金黄色,黄金的艺术在特里尔显得格外的耀眼明朗,恢弘大气,奢华昂贵,低调内敛,种种不一的情绪被能工巧匠们赋予在黄金饰品中,和着煤油灯的颜色,让弗伦感觉到一阵阵温暖。
红月的血色光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让弗伦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安,在金黄色的光芒的包裹下,弗伦感觉自己回到了地球之上。
弗伦没有开灯,而是用“记录”中的“历史投影”取出了四份特里尔黄金面包,正是弗伦记忆中自己第一次通过和克莱恩一样的仪式尝试召唤源堡的仪式物品。
那时候源堡并未有反应,弗伦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否将“源堡”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弗伦在之后的回忆中也有一定的预期,虽然并未像小克那样顺利,但是自己也可能被“源堡”所注视。
在晋升半神之后,弗伦已经有了进一步窥视“源堡”秘密的机会,但是弗伦却并未这么做。
弗伦和克莱恩并不一样,克莱恩才是真正的“源堡”之主,尽管克莱恩的“源堡”之路也并非稳稳当当的,但是比起弗伦来说也要好得太多了。
弗伦每次使用“源堡”都是进一步加深自己的污染,虽然这种污染可能相比于那些“苟三家”高途径者要来的减少一些,但是也不是正常人所能够接受的。
朦胧的灰雾再次笼罩在了弗伦的身上,诡异恐怖的呓语一遍遍的响起,饶是弗伦早已习惯了呓语声,但是这些呓语还是将弗伦折磨的痛苦不堪。
穿越了呓语声的区域,弗伦成功留在了灰雾之上,不过呓语声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在弗伦的脑海中,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再次出现在了弗伦的脑海。
弗伦习惯性地利用“观众”途径的能力压制了下去,但是还是不由地笑了一下,这是一种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