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哲仁将卷轴立了起来,让它像被风吹拂一样地飘动:“其实这个卷轴就是那杆戊己杏黄旗。”
又来了,这一次连莫辞都不撑他了:“戊己杏黄旗跟它扯不到一块啊,那是土属性的防御性法宝哟,能免除各种攻击,是物理攻击哦。”
马姿楠不管那么多,她只管凑热闹:“真的有五行旗啊,那这里真是光明顶了。”
众皆莞尔,团里有这么个活宝也是有好处的,养眼、端茶倒水还能逗乐。
只有梅远智相闭上眼睛,老妈就是这点不好,信口胡来,这都串乱了好不好。
可是梅哲仁却站了马姿楠:“真的有五行旗,这里不是西海,这里应该是中央海。”
他一边说一边将板块构造图也调了出来,这一次放出来的是太古时期的盘古大陆,几个陆地还连在一起,梅哲仁一并标出来了屋脊高原,很明显就在大陆的中间位置。
“四海龙王的传说要迟于洪荒的传说,如果盘古的传说指的是水蓝生态圈的形成,那么还真的是有五行旗的。”
梅哲仁给出的结构不是静止的,模型还在缓缓地移动,各个陆地板块和海洋板块都在互相地碰撞或分离,但处于结构内层的地下海位置却没有变化。
“刚才伽德莱克主教不是问行星引力场变化造成的影响去了哪里了吗?这就是答案,那些引力成了地壳运动的推动力。”
伽德莱克不背锅,马上提出反驳:“不是地核的热能吗?”
梅哲仁的段位更高:“一直有研究指出水蓝在变冷嘛,就是因为计算出来的地核供能不足,但这种状况明显与水蓝的历史不符,现在补上这一块动力,就完美了。”
这个假说可不是一般的复杂,哪怕梅哲仁都将数据和计算模型列了出来,大伙都有点消化不良。
等众人缓和的时间,梅哲仁又朝马姿楠笑了笑,在头脑风暴里轻声细语:“当然这里不是光明顶,那个真的就是虚构的。”
范东明率先发难,他不管数学物理,他只管考据:“你的意思是说,四海龙宫是后于五行旗出现的,所以用西海替代了原来的中央控制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真正的西方控制中心。”
“是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里缺口的地方就是失落的大陆,也许它损毁了,也许没有,只是沉进了地下海里。”
梅哲仁还用激光高亮了一块缺失的部分,将之慢慢放大,并缓缓地展示那块陆地嵌入到地下海的过程,真的跟当前的地质结构吻合,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大西洲一直发现不了,在地底下面一两百公里,以前的技术也确实测不到。
伽德莱克倒是能接受,这个力学模型他稍微一分析就有了个大体的轮廓,于是他跳过了质疑直接问了原因:“从弦上获得的认证?”
“是的,想要瞬移就必须有一个坐标位,然后还得有一个能量输入的通道,瞬移还是有能量损耗的,很遗憾,统一场的人机接口一点也不友好,完全没有显示。”
梅哲仁玩起了单口,伽德莱克却将之变成了二人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你是思维延伸出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个能量需求的反馈,也许不准确,但一定会有,你是通过这个来推敲出西方控制中心的。”
“也算是心有所感了,我能感觉到五个控制中心的存在,并根据西海到北海的距离推算出其他几处的大体位置。”
还是伽德莱克:“大西洲具体在什么地方?”
“一个出乎意料的地方,南羊洲的沿海地带,靠近太西洋一侧。”梅哲仁一边说一边圈划出了范围,一个大大的圆圈,小半个南羊洲都圈进去了。
阿隆索诧异地问道:“不在太西洋中间,竟然连着南羊州?”
伽德莱克却见怪不怪,稍一想就明白了:“板块运动除了位移还带着旋转,陆中海以前是在外面的。”
阿隆索经他一提醒也醒悟了:“羊洲跟游洲连在了一起,所以西面果然是跟南羊洲在一块。”
这时伽德莱克又突然“啊”的一声,紧接着他就说出了他惊叫的原因:“所以南方的控制中心在南极,南冰洲上空的臭氧层空洞?”
“是的,大量的氧气电离产生臭氧,那是水蓝的防御罩,如果这个动态受到破坏,空洞就出来了,我原来也估计错误了,方向既不是以星华来算,也不是以水蓝来算,而是以统一场来计算,在经度上有个偏转的夹角。”
两位主教没问题了,可剩下的几人急了,这都跑到南羊洲南冰洲去了,离题万里了都。
程丹心开始翻老帐了:“大西洲跟五行旗有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梅哲仁不知道从何答起,他只能扬扬手示意别着急:“表面上看起来没关系,其实关系很大,五行旗跟洪荒传说有关,不要去计较那本,也是根据民间传说编撰出来的。”
梅哲仁停了一下,让大家都缓一缓,思维跳跃太厉害也会摔着的,等几人都露出要催更的神情时,他才继续。
“我们且不去管五行旗,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盖亚就是西王母,会是怎样的一种局面?”
果然又捅了马蜂窝,范东明脸都急赤了:“乱弹琴,她们的神系”
可他话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他发现这个事实荒谬得合理,同时张令引也叛变了。
“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内在的结构基本一致,不应该是巧合。”
“其实不荒谬,我们总是习惯于把不同的文化区隔开来,刚才关于众神之战是不是同一批人的分歧提醒我,这一趟考察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发现其时间线跟各地神话传说都是相重合的,我就想,游洲的歌剧放到星华去演,换上星华的服装,用星华的唱腔,哪怕同样内容同一批演员,只要语言风格转换了,观众就不会认为说的是同一件事。”
这种比对的办法冲击力太大令人头疼,程丹心苦笑:“内在关联确实像,就是不太容易接受。”
莫辞觉得自己都算不上挑刺,而是帮梅哲仁避免当众出糗:“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五行旗的功能跟我们所发现的完全摊不上啊。”
“还是有关联的,所谓的戊己杏黄旗是精神力与统一场的通道,为什么说它防守好,因为调用统一场来防御肯定无敌。”
说完梅哲仁便上卷轴飘浮起来,停在自己的头上,这就相当于祭起了,然后他朝梅远智招呼:“用激光枪攻击我试一试。”
梅远智还有些犹豫,马姿楠就怂恿起来:“儿子别怕,下狠手,反正是仿生体,打烂了大不了再换一个。”
众人一听都呵呵了,梅哲仁没来由一阵心悸,话听着逻辑没错,怎么总感觉味道有点不对。
得了老妈的宽慰梅远智也释然了,将仿生体手臂上的合盖打开,激光枪伸了出来,也不用描准,抬手就冲梅哲仁来了一发。
灼热炫目的红色激光滋的一声就穿过了不到五米的空间,向着梅哲仁射去。
众人都被骇住了,因为激光打到梅哲仁身前时既没有打在能量罩上那种衍射漪涟,也没有被阻挡散开或者反射,就像是直接击打在梅哲仁身上。
马姿楠都发出了“啊”的一声,她后悔了,虽然仿生体价值不大,可她觉得这一枪打在了心上,自己成了鼓动儿子伤害父亲的元凶。
动手的人手也软了,梅远智停下了射击就冲了过去,他觉得他真的击中了,虽然老爹一直不怎么靠谱,也在他的成长中缺了席,可梅远智心目中老爹的形象还是伟岸的。
当然了,能少些逗比比较好,看看这不就玩出事了嘛!
焦急的梅远智没有在意仿生体会不会爆炸,他只想在梅哲仁的仿生体扑倒前接住他,并说一声对不起。
却没想到他被梅哲仁一把抱住了,有些生硬,但没有迟疑,后者还冲其他人开玩笑:“看来我儿子还是很在乎我的。”
说得轻描淡写,但梅远智感到老爹很用力地紧了紧臂膀,唔,这这感觉还不错,跟老妈和卡琳娜的怀抱不一样,有力量传来。
那就说明没有事儿,数秒后,父亲和儿子都松开了手,有些不舍也有此尬,但感觉真不赖。
程丹心还撇过了头去擦了擦眼角,再转过来时眼眶有点红,声音却是激动的。
“长大了也应该跟爸爸经常拥抱,能获得力量。”
梅远智闻言轻快地点点头,让程丹心笑容绽开,其余的人都变成了好事者鼓起掌来,让梅哲仁更尬了。
始作甬者帮梅哲仁解开了尬气场,莫辞发问了:“是怎么一回事呢?”
伽德莱克抢戏了:“别说!让我猜猜,所有的攻击,不管是能量还是物质,都会被弦的通道转移走?!”
没有成就感呢!不过梅哲仁也无所谓,他点点头:“我能想到的万法不侵,水火不沾就只能是这个,所谓的攻击免疫,防御无漏只有一种可能:打不到。”
莫辞服了:“怪不得姜子牙的法力低微,却能扛着戊土杏黄旗安然无恙,我信了,不是都不可能。”
“只要思维连接上统一场,用五行旗来防御连能量都不会损耗,因为攻击里面带着能量,完成转移绰绰有余。”
梅哲仁也帮他完善了一下,接着又点出了漏洞,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思维或者说精神力攻击防不住,想一想传说中拿着旗的人中了几次招,是不是都受到了精神力攻击?”
“乾坤大挪移,乾坤大挪移一定就是这个!”马姿楠又上头了,却牛头不对马嘴,她就是来活跃气氛的。
气氛热烈了起来,程丹心也成了听书的书迷:“其它几样都有什么说道?”
梅哲仁又是以问代答:“青莲宝色旗能控制力场,它相当于统一场的变速箱和结构调整界面,你们觉得它应该在哪里?”
伽德莱克响应得最快:“百慕大三角,神秘之地,过往船只和飞机经常失控,力场受到干扰。”
也不用梅哲仁开讲了,莫辞自己也能当说书先生:“离地焰光旗是控制电磁场的,电离层归它管,玄元控水旗则是控制热系统的,水的形态全靠热能控制,素色云界旗又称为聚仙旗,西王母广邀仙神,它应该是通讯中心啊。”
梅哲仁欣然领受:“所以我才说这个卷轴就是上古的五行旗,它们即是控制中心的说明书,也是打开控制中心的钥匙。”
张令引等他们疯狂倾吐完火力了才来捡现成:“可是为什么传说中这几样先天五行灵宝数易其手,最后又要回到原处,就如同蚩尤要把旗送回来,可为什么杏黄旗却可以沦落在外许久?”
“假设以前拿到五行旗的人都可以连接上统一场的弦,就一定会知道将旗带在身边对自己的影响,短期之内还不要紧,长期就顶不住,至于它流失在外,不觉得它已经给水蓝给人类带来天翻地覆的灾难了吗?我甚至都觉得墨矽是故意的,如果水蓝的防卫系统生效,硅基人有没有那么容易发起战争并达成目的?”
程丹心很以为然:“你是说水蓝对人类的思维是有守护作用的?”
“五行旗其实就是统一场某一种能力的开关,你可以理解成保险丝,当它还在原位时,这个能量场的作用就可以正常运转,五行旗都有相应的作用,它们的五行属性其实可以理解成五种能量场,就像我们知道的四大基本力一样,其实应该是五大基本力,只有都找出来并破解它们,我们才可以实现力场的统一。”
伽德莱克抓住了梅哲仁话里的缝隙,马上掰开了它:“你的意思是四大基本力的构思还不够完善?”
“肯定不完善,你觉得统一场这种现象是四大基本力能解释的吗?引力与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弱相互作用一直没有办法统一,它们之间缺少桥梁,为什么桥梁不能是一种我们尚未发现的作用呢?”
梅哲仁又来了个大喘气,可这一次没有人对线了,莫辞又跟他站一块了。
“也许补上了这一环,我们才能真正地堪透五行生克的意义,原来前人早就告诉我们了。”
梅哲仁理所当然:“这样的现像多了,有太多的疑问答案就在手边,而我们却拼命到处找,这不就是知见障了吗?”
程丹心来了诗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要是有一种办法让人类能够更直观地认识自己的世界该多好,我们就能更快速地进化发展。”
梅哲仁轻哂:“方法早就有了啊,我们不珍惜而已,不就是开天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