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对了!中原人就是羞怯!非得拐弯抹角!”
竹书面色一抽,西域人这么会玩的吗?先前来,怎么没发现?!
头疼,无奈扶额。
“阁下勿问了。打一架吧。”
“老大!这斯嫌弃你婆妈呢!”
“用的着你多嘴!俺看不出来吗?”
铜目一瞪,大刀一挥。
“你,白面书生!老子说是迦叶府的就是迦叶府的!!休要信口雌黄,强词夺理!”
“老子瞅你身板娇小,老子怜香惜玉,素来最恨辣手摧花之事!不打书生!你走远点!”
“今日只劫迦叶府的货,货留下,人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等还有急事。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语气平和,不急不躁,彬彬有礼。
“中原人?!那啥,你别啰嗦!听不懂西域话?!先一边去,这货,老子要定了!”
“阁下何苦苦苦相逼。”
“早闻中原病娇柔弱,老子也不想欺负人!老子让你一招!先给你这白面书生闹个够!打赢了,老子给你让路。”
竹书眉角一抽,目光扫了眼街上调侃嬉闹的行人。
“在下无愿同阁下斗。还请阁下勿再咄咄逼人,让在下一过即可。”
“中原人,啰哩啰嗦!既然老子让你你不领意,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暴喝一声,一把长大刀砍来。
竹书侧身一闪,轻松避开。
一进一退。
蛮姩步步紧逼,竹书些许无奈。
“阁下既然无意让路,那便恕在下无礼了。”
持剑掠去。
短兵相交,一人气势凶猛如熊,一人敏捷灵活如雀。刀光剑影,武器相撞击声四起。
赛蛊大会在即,各大世家齐聚庙堂,共同商讨,各抒己见,精心筹备。
偶有意见相异者,吹胡子瞪眼,言语之间,夹枪带棍。
晌午时分,迦叶府上的侍卫匆匆来禀,俯身耳语几句。只见迦叶司南握木盅的手微顿,眉头微蹙,“可否属实?”
“属下看得清清楚楚,错不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
“是。”
见那侍卫离开,议会之上,皇家蛊毒大祭司不免调侃。
“怎么,迦叶家主,不会是府上的货物又被半路截了?”
“大祭司见笑。”
早在方才,迦叶府外城侍卫匆匆来禀,说是府中的货被人在外城全截了。
当即,不少人目光不约而同,悠悠瞟向了一侧绷着张脸的百里家主。
近来,就百里家同迦叶府闹得慌,敢光明正大做这事,除了百里府,还真想不出哪个小府有贼胆去挑事。
却见那侍卫面色许些为难的瞟向坐在百里家旁的万马堂。
如实回禀:是万马堂二当家。
“蛮姩?”
相比百里家主那张稍微缓和的面色,万马堂主丹虞那一张刀削俊脸可谓是难看。
如今再看这迦叶府侍卫进进出出,众人难免不会想到迦叶府又出什么乱子了。
迦叶府出乱子,那少不了也有百里府的份。
那目光,默默地又转向百里家。
竹书屡占上风,不出几个回合,便将那手握玄铁的蛮姩逼得后退数步。
蛮姩盯着那握剑而来的竹袍青年,满眸欣赏。趁着打斗的空隙,猛地转头,急声同那小斯感慨。
“有胆识,有魄力,不知天高地厚这中原货对老子胃口!”
“”
小斯欲哭无泪,老大,你扯啥疯呢?!这前几单生意也不见你这么瞎折腾?!
完了,别是真看上这白面书生!这打着打着,还瞅上眼了?!
“蛮哥,咱们是来当土匪的。你现在这样,不是瞎整嘛。”
“去去去,一边去。毛头小子,你懂个什么。”
只闻嗡地一声,蛮姩手中的大刀被震得生生掉地。
蛮姩怔了怔,瞪着那马车上冷淡望下来的青年。抚手称绝。
好功夫!
“阁下手中已无防身武器。算是败了,还请借路一过。”
“想打败我蛮姩,可没这么简单。四肢尚在,皆可为武器。来,再战。小白脸,打倒小爷,才算真正的能耐。”
一脸痞笑。
竹书颇为头疼。
只一句得罪了。
一道黑影疾风似的掠来,蛮姩来不及捡起地上的刀,只得用手来挡。
他就不信,这中原书生还真敢真刀实枪的砍上来。
眼瞅着这长剑不偏不倚砍下来,见这书生眉头都不曾跳动,蛮姩眉头跳动!
还真砍!中原人都如此冷血坚决的!
心下警铃大作,慌忙躲闪开。
这一刀砍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瞅着那看似平静的人。
马车上,悠哉悠哉的谪云朝身后帘子哼哼道:“这家伙看似平静,怎的,就被说了一句小白脸,就恼了?”
“那西域汉子口吻轻佻不敬,又些无赖。竹书没直接砍了他已是容忍。”
“我西域民风开朗,调戏几句又有何妨。迂腐。”
身前掠影紧追不舍,只觉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蛮姩整个人被一脚狠狠踢入货物堆中。
一时,蛮姩身后未来得及散开的家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砸,砸得七零八散,痛苦呻吟声连连。
而那本是捆绑箱子的红绳带,不知何时被拆开。
哗啦一声,货物顿时散落遍地。箱子撞翻在地,有的箱盖被摔开。珠宝满地,药材撒地,锦盒滚落。
阳光照射,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货物之中,一抹寒光掠过。
众人望去,只见几个翻倒的箱子内,数把上好的弓弩呈现眼前。
众人望了望那被一脚踢入货堆的蛮姩,又望了望遍地货物。
哗然,瞠目结舌。
中原人,够胆量!
被截了货的又不敢发怒的,见状,
无不拍手叫绝!
竹书淡淡瞥了眼这西域壮汉。
“多有得罪,还望阁下见谅。后会有期。”
转身而去。
“蛮哥!!”
小斯着急上前查看。
被箱子里摔出的金网缠缠成粽子似的蛮姩浓眉紧拧,显然摔得不轻。
这结也不知怎么打的,小斯摸索了半天,愣是没解开。
蛮姩等得不耐烦,眼瞅那中原书生轻跃上马车,缰绳一拉,马车缓缓往前驶。
急躁得暴喝一句。
“蠢啊!刀!用刀!老子的货都快跑了!”
小斯被催得急了,赶忙捡起一旁厚重的大刀。
“老大,你稳住!俺这就给你劈开开来!”
瞅着那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的家仆。
蛮姩眉头跳动。
“你他妈才是给老子稳住啊!!!伤了老子老子一掌劈了你!”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
正要上前搭把手。
却只闻前方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小斯手中的刀被惊吓得瞬间脱手砸地。
瞅着那不偏不倚砸在裤裆中间的厚重玄刀,蛮姩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面色惨白。
小斯面如菜色。
众人赶忙朝方才的马车望去!
目瞪口呆。
只见不远处,马车四周,黑烟四起。
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朝前赶去。
竹书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料想到。
才刚摆脱那西域壮汉,尚未走出十里外,就被人伏击!
如今西域的治安,已经这么乱了吗?!
盯着手中的弓弩,这射程力度,射穿一堵墙都是绰绰有余的!
马车轱辘被弓弩扎死,陷入坑内出不去。车身猛然前倾。
摔出的棺材被竹书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强行控制,手上猛地用力,将棺材稳稳落在地面上。
砰一声重物落地闷响声,棺材砸在地上,灰尘四起,黑布翻飞。
众人哗然,惊诧。
那是棺材?!
车内掠身追出的女子,赶到棺材前。盯着漆黑死寂的棺材,娥媚紧拧,怒意升腾。
查看一番,面色难看。
不知里面的人如何,却又不敢擅自打开查看。
目光冷冷扫向对面那正一脸得意捋发的青年。
“遇上老熟人了。”
飞身出去接箭的谪云口吻戏谑,扔掉手中的颇大箭弩。
幽幽打量着这突然杀出来的两人。
马车蓬顶立着的一名华装异服少年。
漆黑如墨的短发随风翻飞。眼眸明亮,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哗啦作响。
手握一把镶嵌红玉的木制短匕首,双眸阴冷瞪着对面地上一脸得意站着的青年。
“迦叶少主?!”
竹书望着马车顶端那少年。
不禁蹙眉。
望着三人,迦叶空虞飞身跃下马车。
“是你们。”
望了眼对面狼狈不堪的几人。
本是气得面色发黑的青年忽地大笑不止。
“迦叶空御,你一小屁孩,还想同本少爷斗?!截你府上的货又能奈我何?你爹都不管,你管得着吗?!大街上放弓弩,误伤路人,迦叶家主可饶不了你!”
扫了眼马车旁其他几人。
挑眉。
“瞅啥?!中原人,别多管闲事!”
“我瞅你们那马车中运了口棺材来着,咋的,死人了?死人还敢运往我们赤狐城,晦气。胆大包天!”
几人相视一眼。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棺材旁内忽的窜出一道倩影。
朝青年闪掠而来。
那杀气,浓烈得惊人。
青年不屑嗤笑,悠哉悠哉抓出腰间的小型雾弹,四五颗轻轻一砸,地面烟雾升腾,呛人得紧。
伴随着烟雾弹砸地声,一声重物摔地声响起,紧接着只闻银器砸地声响起。
烟雾外,众人面面相觑。
咔擦几声响起,烟雾渐渐散去,地上飘落几绺黄发。
一名女子拎着一柄霞色软剑,从烟雾中慢慢走出。
地上那方才的青年,没了束缚,方才黑脸站起,原本一头青丝,此刻被修理的参差不齐,惊悚丑人。
竹书几人,眼角抽搐。
咒什么不好,挑了棺材咒。
荆烟有多尊敬李姑娘,此刻只怕就有多想削了这百里家少爷的头!
众人如雷轰顶,目瞪口呆。
被小斯搀扶着踉跄赶来蛮姩瞅着那对面百里公子的刺头,登时没控制住,仰天狂笑。
围观者,顷刻,捧腹大笑。
青年面色黑如碳。
咬牙切齿,盯着地上的碎发,纵使不知是何面貌,可不用猜也知道,这中原女人彻底让他毁容了!!!!
头发长回。南焰
各大世家闻声赶来。
瞅着这一片狼藉,愣怔,面部抽搐。
尤其是瞅到那百里家公子的头,肩膀控制不住发颤。
碍于百里家主在场,也不好拂了一家之主的面色。
绷着张脸,佯装一脸严肃。
瞅着冷冷扫来的自家堂主。
人群中的蛮姩,默默地退躲到人群后方。
寻思着这几日去塞外兜兜圈,避避风。
迦叶望着这场面,也着实被惊愣不小。
目光扫向马车旁,只见马车旁候着三人。
一人青衣竹纹劲装,一派俊秀书生打扮。另一人白袍飘飞,剑眉上挑,纨绔不羁。
其中一女,手拎软剑,娥媚淡淡。
纵使易了容,迦叶司南也知就是竹书几人了。
瞅了眼满是弓弩的马车,目光转向从车顶跃下的迦叶空御。
迦叶司南神色无奈。
“你把神王弩搬出来了?!那东西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也不怕伤着街上行人!胡闹!”
“我自有分寸。”
风吹锦帘浮动,倾斜马车内,一口黑棺若隐若现。
尉迟家主一双鹰眸沉了沉,稍纵即逝。
似乎没料到自家正在议事的父亲会出现在外城。
百里达旭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惧怕。
“阿爹!你怎么来了?!”
百里家主紧绷着张脸。
“我不来,怎会知道你这么能给你爹我惹事!头发怎么一回事?”
“咋回事,就爹你看到的这样呗。”
怒目呵斥:“丢人现眼的东西!脖子上那玩意,是做摆设的吗?怎么不直接给你削了?!”
“”
“谁弄的?”
一家之主,声音不怒而威。
若是让阿爹知道我被一中原女子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颜面何在!
指不定,真会削了自己的脑袋!
目光在荆烟三人上扫了眼,落在了一脸看戏的白袍小子身上。
“就是那中原女子!旁边的白衣小子。”
话锋猛地一转。
众人嘴角抽搐。
无端被诬陷的谪云挑眉。
目光扫了眼荆烟那柄软剑。
收回视线。
眉头微蹙,瞅着这三人。盯着谪云打量许久,蹙眉。面色稍变,稍纵即逝。
瞅着纨绔悠哉的谪云。
冷着脸色,“是你这幺蛮子削的?!”
“正是在下。”
回答得漫不经心,敷衍了事。
“好大的胆子!”
谪云不屑嗤笑。
“这刀法咳和你娘一样。”
。: